第0301章 怕毛啊
啪啪啪.……
瀟洒飄逸過後，隨著最後一球命中，現場響起一片掌聲，劉睿本來還有點微微不滿，因為二十五投二十中的成績不過是三分球大賽的成績，以他設想，沒有時間限制下應該成績更好，沒想到也只進了二十個，不過回身看到眾人欣賞的目光，劉睿還是頗為滿足。
「國手果然厲害！」秦淼笑著稱讚了一句，頗為大度。
劉睿更不好意思了，點點頭，看向李艷陽，見他還穿著西服，猶豫了一下道：「我們有乾淨的隊服，您先去換一下吧。」
李艷陽搖搖頭，把外套一脫，下意識的差點遞給秦淼，不過好在有眼疾手快的傢伙接了過去。
李艷陽襯衫整齊的掖在西褲里，配上精緻的棕色皮帶，秦淼不禁眼睛一亮，本來穿著西服就感覺很成熟帥氣，此刻穿著白襯衫，多了一些幹練和利落，小伙精神的不得了，不禁面露微笑。
「把襯衫放下來吧，不然不好出手。」劉睿以為李艷陽嫌換衣服麻煩，又熱心的提議道。
李艷陽又搖搖頭：「不影響結果的，但是會影響我的帥氣！」
……
劉睿有點懵，其他人也一陣迷糊，這傢伙是蘇杭市委人員？
秦淼也一陣頭疼，勉強一笑，強自鎮定。
李艷陽解開襯衫手腕處的扣子，向上疊了兩層，眾人知道，這肯定不是怕影響出手，而是怕籃球髒了衣服.……沒錯，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八成都扔不到籃框.……
站在籃球場旁的人都是迷糊的，還以為這一切都是偶然，根本不知道這是國家隊兩位主教練一手操控的結果，國家隊教練求助俱樂部，俱樂部請教羊城市委，然後就合夥把蘇杭市委帶進了坑裡，最後如願讓李艷陽出手。雖然在兩位主教練看來受到羞辱，李艷陽應該挺身而出，沒料到還是那位秦副市長點的兵，當時見李艷陽遲遲沒有出頭他們還一陣擔心來著，好在秦淼及時開口了，否則就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了。
陳指導看著李艷陽走向底角，心中莫名有點緊張，雖然視頻看了無數遍了，但第一次看現場，還是怕出狀況，怕那是偶然，更何況此刻他還穿著西裝。
「你猜他會進二十五個，還是進十個就打住？」相比陳指導，周指導卻沒有那麼多擔心，因為他覺得那個視頻足夠有說服力。
聽到周指導的話，陳指導莫名一陣輕鬆，其實他擔心還是覺得是自己拿視頻給周指導看的，以為他會懷疑，如果這下表現的真不好，自己面上無光，此刻聽到周指導的話，已經明白那個視頻就足夠了，微微一笑道：「這傢伙不按常理出牌，不好說，不過他穿這身……」說著看向周指導：「您覺得他能進得了十個？」
周指導笑著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要麼是他太自信了，要麼就是根本準備糊弄，不過看過視頻，我覺得應該是前者。」
兩人說話的功夫，李艷陽已經站在了底角。
李艷陽隨意的從機器上拿起一個球，沒有劉睿那舒展的節奏，也沒有那副專註的表情，跳起來，唰的一下丟出去！
這麼隨意嗎？
這麼簡單嗎？
看到李艷陽出手，眾人都是一陣驚訝，然後就順著籃球看了過去。
優美的弧線在空中沒有發生任何轉折，在落地之前也沒有聽到任何一個聲音，沒有砸籃板的咣，沒有砸框的duang，當然，更沒有空心摩擦球網美妙的一聲唰！
砰！
砰.……砰.……
籃球終於落地，砸在地面，響起一陣逐漸變得密集也越來越小的擊地聲。
噗！
眾人終於回神，也終於有人忍不住了，好在眾人知道克制，緊咬嘴巴，生怕再笑出聲，因為蘇杭市委的人都臉色不大好看。
不過眾人也沒有太不好接受，因為李艷陽的力量可以，這球是越過球框三不沾的，而不是沒投到，他們覺得這也很難得.……
不過場上一直屏氣凝神的兩位懵了。
這尼瑪，太離譜了吧！
尤其再看李艷陽的表情，好像一點都不驚訝，很自然的樣子，那表情彷彿在說，能投成這樣根本不出我的意料……
眾人心思複雜之中，李艷陽又拿起一個球，一樣的瀟洒，一樣的隨意。
嗖！
咚.……咚.……咚.……咚咚咚.……
籃球砸在地板上的聲音充滿了尷尬，要不是李艷陽還一樣沒事人的拿起第三個球，他們都想叫停了！
嗖！
上一個三不沾的球還在孤獨的發出聲音，又一個三不沾緊跟而上，一時間，比翼雙飛，後繼有人……
秦淼覺得這是個錯誤！隨便叫個大肚腩上去算了，怎麼讓李艷陽上去丟人，這傢伙不會怪我吧？算了，誰讓你吹牛，還說比王俊傑打得好，還說帶王俊傑去HUBA，看你以後還在我面前吹牛！
右側底角五個丟完，力度不分大小，準度難分伯仲，排名不分先後，俱是慘不忍睹，劉睿覺得拋開一切不談，這份穩定是他望塵莫及的！
「加油！」
李艷陽走到四十五度角，再次拿起一個球，剛要出手，愣了一下，因為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他聽出來了，是秦淼的！
唰！
一個美妙聲音響起，眾人差點以為出現了幻覺。
「進.……進了？」
「嗯，好像是！」
「是是是，是進了，我親眼看到的！」
……
蘇杭市委的兄弟們讓人啼笑皆非，廢話么不是，誰不是親眼看到的……
不過別說，是特么挺出人意料的！
秦淼也激動不已，她覺得自己的加油起到了作用！嗯，一定是這樣的，自己給了他力量！
確實如秦淼所想，其實這下不是李艷陽準備好的，不過聽到那聲加油，他改變了主意，看來市長老婆看不下去了，那必須改變一下局面！
眾人終於知道這球真進了，不禁一陣歡呼，要不是礙於身份和場合，差點擊掌相慶！
嗖！
備受鼓舞，神情一震，眾人覺得李艷陽應該找到狀態了，不過現實又是一個冷酷的局面，三不沾.……
看台上兩位指導也以為李艷陽適應了襯衫的感覺，不料接著一個又是沒邊！
「不對！就算剛才那個是蒙的，這個也不至於這麼離譜！」陳指導嘀咕道。
周指導沒有說話，正看著李艷陽呢。
嗖！又一個三不沾！八投一中.……
「秦市長……」
一個小聲從秦淼身旁響起，秦淼微微不解，隨即恍然，但一時間有些猶豫，剛才加油是下意識想鼓勁兒，是逼急了，根本沒有準備的，現在再加油，總感覺有點彆扭！
嗖！……
嗖！
又是兩下，又是三不沾！十投一中！
秦淼一咬牙：「加油！」
唰！
空心命中！
秦淼呆住了，眾人也驚呆了，他們也記起來了，第一次命中的時候就有這個聲音！
我的天啊，這麼神奇么？
秦淼閉嘴，嗖！三不沾……
十二投二中.……
「加油！」
唰！
閉嘴，嗖！
秦淼突然發現了好玩的東西，眾人也一陣凌亂，娘的，美女這麼厲害么？
「加油！」
唰！
「加油！」
唰！
現場突然變得有點詭異，除了兩個聲音時而響起以外，一片寂靜。
幾番試探之後，秦淼再次閉嘴，神奇的一幕再次發生，三不沾！
秦淼突然不叫了，因為她想明白了什麼，俏臉微寒，有些氣惱！
不僅她，眾人都明白了，女人再好使，鼓勵的能力再大也不至於這麼邪門吧？
其實看台上兩位指導早看明白了，包括劉睿和一票籃球隊員，細緻的觀察，早都發現了，李艷陽不進就是三不沾，一進就是空心！加上秦淼不斷變換的試驗，傻子都知道了，進與不進全在他一念之間！
非職業的人滿心疑惑和好奇，甚至還覺得有趣，他們疑惑於這傢伙怎麼就等市長加油，好奇這傢伙和市長什麼關係，至於有趣，那就是單純的有趣。
常言說得好，屁股決定腦子，在什麼位置，考慮什麼事，對於職業隊員和場上兩位教練來說，他們根本沒有什麼疑惑、好奇，更不覺得有趣，此刻，滿心全是震撼！全部呆若木雞。
這是什麼概念？三分啊！雖然是全無防守的狀態，但想進就進，一進就是空心，當年麥克格雷迪來華夏打球訓練也沒恐怖到這般境地吧！
眾人心思複雜之中，李艷陽停止了投籃的動作。
眾人知道為什麼，因為他此刻手裡握著的是最後一個球，遲遲沒有出手，因為他沒聽到那個聲音。
他之前進了九個了，距離劉睿的一半十個，不多不少，還差最後這一個，眾人知道，最後一球，勝負就在他的手中。
李艷陽站著不動，眾人安靜等待，不是等待李艷陽動，而是等待一個聲音。
遲遲沒有響起，李艷陽轉頭，秦淼冷著臉，就是不說話！
沒錯，秦淼面色很冷，因為她覺得李艷陽太胡鬧了，這種時候還不忘和自己玩笑，實在太愚蠢了！這麼多的人，你一下兩下還是逗我開心，這般肆無忌憚置我於何地？這讓別人怎麼想咱們的關係？
李艷陽瞬間明白了秦淼的心意，突然有些茫然，沒錯，他沒有後悔，更沒有愧疚，只覺得有些茫然。
這怎麼了？為什麼不對？
是了，這是世俗的觀念，這是官場的規則，他們哪怕相親相愛，但不能說，因為她官居要職，因為她是副市長！
想到這裡，李艷陽突然有點窩火，副市長怎麼了？副市長不能談戀愛么？
他突然想起那日進軍HUBA，想起鍾妙可那個開心燦爛的臉龐，那個肆無忌憚的吻，那個得意到張狂的一句話——他是我的！
這才是愛情，愛，要說出口，而不是生怕別人知道！不敢說的，怕別人知道的，那是卑微的愛，不光明正大的愛，不，那不是愛情，那特么是偷情！
一瞬間，李艷陽覺得秦淼活得好不自由，活得好憋屈，起碼和鍾妙可相比，她太委屈了，連愛一個人都要藏頭露尾，都要小心翼翼，那人生又有何意思？那當再大的官又有什麼意思？
場面突然僵住了，秦淼也有些後悔了，因為不該如此冷著臉，因為哪怕讓人猜忌，也比現在這般自己望著他，他望著自己好！
因為太尷尬了，如果之前還是猜測，甚至可以理解為李艷陽胡鬧讓自己加油，但現在不一樣了，因為這個長久的沉默太耐人尋味，也太昭然若揭。
別說秦淼兩個當事人，也不用說蘇杭的市委領導，連旁觀的曲市長，連籃球隊的一眾隊員，連台上兩個始作俑者的國家隊教練尷尬癌都犯了。
這倆人有問題！毫無疑問！
終於，安靜被打破，只是隨著一個動作，李艷陽轉身，面向籃框。
眾人不自覺的目光隨他而動，加油聲沒有響起，他會做什麼？
扔了！
眾人沒見李艷陽起跳，只見他無比隨意的把球一拋，拋向了籃框，眾人目光跟著籃球飛去，只聽砰的一聲，籃球砸中籃框，微微反彈回來，眾人微微一怔，就見一道殘影從余光中閃入，下意識看去，只見一個幹練的白襯衫如颶風一般沖向籃球，噌的一聲拔地而起，於空中將彈回的皮球拿到，緊接著是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白襯衫被皮帶勒得筆直，急速旋轉，狀若閃電，勢若奔雷，轉瞬間雙手砸下，那裡，正是籃框！
咣！！！！
一道晴天霹靂在眾人耳膜旁炸響，一時間，如遭雷擊，滿臉驚駭！
空中轉體三百六十度暴扣！自拋自扣！
就這一下，無論速度，彈跳，美感還是連貫程度，莫說CBA，NBA又有幾人能及？
就算這些還有人能做到，那那個眼神呢？那個滿是殺氣的眼神，哪怕是曾經的大鯊魚奧尼爾也要退避三舍，不敢直面其鋒芒吧！
那一刻，李艷陽彷彿一個能在萬軍從中七進七出，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的神威將軍，力拔山兮氣蓋世！
眾人再看李艷陽，已經不是一個逗比，不知道為何，哪怕沒有得罪他，眾人也不敢與他對視，因為他眼中有暴躁，眾人突然明白這傢伙為什麼失心瘋的來了一個氣貫長虹彷彿能毀天滅地的暴扣，原來他要發泄！
不過他發泄什麼？他為什麼突然如此憤怒？
不僅眾人，秦淼也不明白，但對上李艷陽從籃框上下來就一直直視自己的目光，她突然有些慌亂，這一刻，市長的光環當然無存，曾經的處變不驚更是無影無蹤，因為他的樣子好嚇人，好像自己犯了什麼滔天罪孽，應該萬劫不復一樣。
我有錯么？只是沒給你加油，至於這樣么？秦淼很想給李艷陽道歉，單純是為了安撫這頭暴怒的獅子。
轉眼間，李艷陽來到她跟前，於眾目睽睽之下，看著她。
秦淼想躲閃，但只得抬頭，看向他。
李艷陽終於開口，兩個問題，把秦淼問的啞口無言，把其他人問的雲里霧裡。
「市長怎麼了？當官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市長也沒怎麼啊，只是不給你加油了，至於么？
「我未婚，你未嫁！」
李艷陽六個字開口，眾人呼吸一窒，瘋了！這傢伙瘋了！
大哥啊，雖然我們猜忌了，但這話就算要說當著我們自己說就好了，怎麼跑這說啊？
這還有羊城領導，這還有一大堆籃球隊員……
李艷陽渾不在意，依然看著秦淼：「怕毛啊？」
……
我未婚，你未嫁，怕毛啊！
尼瑪啊，這是表白么？相比之下，那個暴扣真的不算什麼.……
蘇杭市委告別了，李艷陽丟下一句怕毛啊，率先走了，老大的尷尬之後，秦淼也無聲跟著走了，只留下一小撮隨行蘇杭市委的領導說這個司機是失心瘋，喜歡我們市長，沒想到才說，大家見諒，不要瞎傳.……
曲市長自然點頭，一群籃球隊員也保證三緘其口，最後沒忘了拿上俱樂部送的簽名球衣離開。
台上的兩位指導蒙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發現真不適合當導演，這劇情發展的，簡直狗血到西伯利亞去了。
「我看.……這傢伙還是別招攬了，屬獅子的……那次在他們校長室就很臭，要來估計也不好擺弄.……」陳指導說。
「是啊，就算你讓我去招攬我也不敢去了，我覺得這傢伙能吃人……」周指導一陣皺眉，心想還招攬毛啊，這傢伙連副市長都敢追，尤其那模樣，一副我就追你了怎麼滴吧？偏偏市長都不敢和他暴怒，這不是裝的，雖然相對較遠，但近視鏡里秦淼的表情十分清晰，他知道，那表情裡邊有慌亂和不安。
「不過不甘心啊，這傢伙的能力，進了籃球隊.……奧運八強肯定能進去！」陳指導一陣嘆息，還是有點可惜，提議道：「要不要上報給總局，成不成讓他們想辦法？」
周指導微微一笑，道：「報也可以，不過別報這方面希望了。」
「為什麼？」陳指導問，
周指導拍拍陳指導的肩膀，意味深長道：「如果國家真的想，一個籃球的八強不算什麼，有很多金牌都可以拿！但有些人不能往體育上弄，那是作弊！你有，人家也有，那東西不應該上奧運會，即便上，也應該在軍備競賽上，當然，最好還是藏起來！」
……
「什麼意思？」陳指導覺得自己聽懂了，但又想一探究竟。
周指導沒有進一步解釋，而是看著李艷陽離開的出口，意味深長道：「我聽我姑父說過，這個國家有很多神秘的存在，其中一種被稱為神秘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