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7章 優越與卑微
李天佑正是用錢之際，一筆又一筆的貸款讓他焦頭爛額，哪裡成想自己兒子有十來個，他當然知道這十來個的單位不可能是萬，因為對於他們爺倆來說十來萬都不值一提。
罵了一聲之後是驚訝，疑惑道：「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做生意賺點，再加上威爾遜給的。」李艷陽道。
李天佑驚訝道：「你賺了多少錢啊？」
李艷陽道：「賺的沒多少，其實基本上都是威爾遜的。」
李天佑更震驚了，問道：「他給你這麼多幹嘛？」
李艷陽道：「在拉斯維嘎斯，我一晚上給他贏了……兩個億！」
李天佑瞪大眼睛，顫抖道：「兩個億？」
李艷陽點點頭：「刀了！」
……
李天佑被嚇到了，難怪這倆人關係那麼好，合著是牌友！
對於李艷陽故意誇張的數字李天佑也沒有質疑，只是有點感慨威爾遜的任性，李艷陽給他贏了兩個億刀了，他居然分了李艷陽十來億的報酬。也是沒誰了。
「咱倆去厄邁瑞克吧！」李天佑說。
「幹嘛？」李艷陽問。
「特么再贏一場，你爹貸款都能堵上了！」李天佑說。
李艷陽笑道：「不能去了！」
「為啥？」李天佑問。
李艷陽心想再去萬一回不來咋辦，得意道：「現在你兒子一到拉斯維嘎斯，賭場都得歇業！」
「吹吧你就，又不是贏得賭場錢。」李天佑說。
李艷陽笑道：「是啊，但我一去沒人跟我玩啊。」
李天佑聞言瞭然，是啊，這一晚上贏兩個億的大手子，誰敢跟他玩啊，於是笑道：「那要不咱套個馬甲？」
「馬甲？」李艷陽疑惑一聲。
李天佑點點頭：「你告訴我咋玩，我上！」
李艷陽恍然，笑道：「那也簡單，你手上那一副撲克就行了。」
「然後呢？」李天佑問。
「想要什麼牌就換唄！」李艷陽說。
李天佑皺眉思考：「要是被發現呢？」
「嗯……憑我在拉斯維嘎斯的人脈，保住命應該不成問題。」李艷陽說。
李天佑慎重的點點頭，說：「算了，終究不是正道！」
……
李天佑得知兒子有錢，當下不再猶豫，直接聯繫某行行長，這麼大數額的轉賬當然很複雜。
李艷陽疑惑道：「我直接把卡給你留下唄。」
李天佑道：「這麼大的數額，不管轉賬還是取錢，都得本人的，難道我用錢還得叫你現回來？」
李艷陽哦了一聲，於是跟著乾爹殺向某行。
到了銀行，自有行長熱情接待，那行長五十來歲，頭髮都往中間梳，為的是遮住光禿禿的天靈蓋，但饒是如此，李艷陽也能看到那鋥亮的頭皮。
「老金！」
李天佑熱絡的叫了一聲，然後給李艷陽介紹道：「叫金大爺。」
「金大爺！」李艷陽喊了一聲。
李天佑又對姓金的行長介紹道：「我兒子李艷陽。」
金行長明顯一愣，下意識伸出雙手：「您好！」
……
哪和哪啊，您是大爺啊，咋還能叫您好呢？
李艷陽笑著握住金大爺顫抖的雙手，乖巧道：「金大爺好！」
「誒誒！」
金大爺也發現剛才的稱呼不對，連連答應一聲，不怪他慌，實在是李艷陽的大名，現在比李天佑還狠。
以前大家不敢惹李天佑，甚至都不敢直呼其名，不僅因為人家牛掰，主要東三省扛把子的是人家小弟。
現在王小源死了，但更恐怖了，因為在這個圈子裡，這段時間都在流行一個對話。
李天佑？誰啊？
我告訴告訴你李天佑是誰！……
我告訴告訴你XXX是誰已經成了一個金句，時下東北最流行的霸氣用語，較之當年的瞅你咋地還要更勝一籌。
李天佑招手，從李艷陽那裡拿過一張銀行卡，連同自己的那個交給老金，道：「老金，把這個卡里的錢轉到這裡。」
「轉多少？」老金問。
「成億的都轉，留個零頭就行。」李天佑說。
老金一愣，娘的，李艷陽這卡里有上億？
真特娘的虎父無犬子啊！
老金深深的看了李艷陽一眼，心想我有這麼個兒子就妥了，於是點點頭，拿著兩張卡，又要過兩人的身份證走了。
老金離開，李艷陽撇嘴道：「太狠了吧？都拿走啊？」
「廢話！養你幹啥用的？就是關鍵時候用的！」李天佑花兒子錢一點不手軟。
「記利息哈！」閑著無聊，李艷陽和李天佑扯起了蛋。
「記著呢！從你八歲到現在，花的所有錢，利滾利，改天我找個會計算一下。」李天佑拋給李艷陽一支煙說。
李艷陽笑道：「按銀行利息算，滾到現在也滾不出十個億吧？」
李天佑點上煙，往沙發上一靠：「你兒子奶粉不要錢啊？」
「那能多少錢啊！」李艷陽說。
「一千萬一盒！」李天佑說。
我靠！還可以這樣操作？
「啥牛奶啊？太上老君大青牛啊？」
「誰說牛奶了？」
「羊奶也不至於啊！」
「龍奶行不行？」
……
李艷陽心想可惜小金龍是個公的，要是母的真得給他擠出點奶來喂喂兒子！
爺倆正聊天打屁，金大爺拿著兩張紙走了過來。
進門的時候，李天佑發現老金下意識的看了李艷陽一眼，眼睛里似乎夾雜著一抹震驚，心中一陣得意，這些年能讓他不加掩飾的自豪已經不多了，甚至在走到這一步之後，面對眾人的推崇已經有些麻木了，但自打兒子歸來，李天佑發現生活更多姿多彩有趣兒了。
很理解老金的震驚，因為他這個當爹的都錯愕兒子能拿出十個億來，何況外人。
老金把兩張紙遞到李天佑跟前，輕聲道：「簽個字，二十億轉賬就完成了。」
「好，謝謝老金，有你省事多……啥？」
李天佑正在表達感謝的時候，突然大腦一僵，有些懵逼的看向老金。
老金一愣，道：「我說簽個字就行了。」
「不是！」李艷陽也蒙了：「你說多少？」
「二……二十億啊……」老金是銀行行長，那是見過大錢的人，但看到這二十億的時候也不禁一陣哆嗦。
不過此刻犯迷糊了，好像他們不知道有這麼多.……
尼瑪，有錢人這麼任性么？自己卡里多少錢都不知道？
「哦，謝謝金大爺！」李艷陽短暫的錯愕之後說了一聲。
「沒事。」金大爺說。
李天佑看看李艷陽，疑惑道：「能簽不？」
李艷陽笑道：「簽吧。」
兩人先後簽了字，又對老金感謝一通，李天佑說改天請吃飯，老金笑著說好，然後分開。
回去的路上，李天佑有點迷糊：「咋是二十億？」
李艷陽拿起電話，但一想大洋彼岸正睡覺，沒準威爾遜和美女正在激戰呢，於是放下電話。
「應該是威爾遜，也只有他這麼任性了。」李艷陽說。
李天佑有點迷糊，太任性了吧？說給就給啊？
他當然不知道，李艷陽幹掉了漢克斯，他更不知道，這對威爾遜來說意味著什麼。
十億華夏幣而已，十億刀他都捨得！
又和白潔小玄黃溫存一天，李艷陽再次踏上飛往尚海的航班，臨走前他告訴一對母女，今年過年爭取哪都不去，帶她們去南海過冬。
白潔心中很高興，但還是說不用勉強。
來到尚海，李艷陽先給林靜姝打了個電話，如果沒事，他準備休息一下，然後和陸兮出去轉轉，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林靜姝說有事！
無奈打的來到別墅，林靜姝上車就給秘書致電，下午開會。
掛掉電話，林靜姝突然一愣，通過後視鏡直直的看著李艷陽。
「咋了？不認識了？」李艷陽笑著問。
林靜姝竟然點點頭，問道：「去哪弄的？」
「什麼去哪弄得？」李艷陽問。
「你的臉啊！」林靜姝問。
李艷陽這才猛然醒悟，自己的面具已經摘了，於是笑道：「有沒有很帥？」
「你還是把面具戴上吧。」林靜姝說。
……
「說啊，你在哪弄得？厄邁瑞克么？」林靜姝問。
李艷陽點點頭。
林靜姝道：「哪家醫院？怎麼這麼厲害？這麼快就恢復了？」
「哪家醫院？我忘了，朋友帶我去的。」李艷陽說。
「能不能告訴我？技術很好啊！」林靜姝說。
李艷陽突然聽懂了，合著林董事長看到商機了……
蒙不過去了，李艷陽只得道：「這不是什麼先進技術，我這個臉毀的不正常，所以治療也不正常，是特殊手段。」
林靜姝看看李艷陽，見他一臉誠實，突然一噘嘴。
「你竟然騙我！」
李艷陽叫苦不迭：「真的！」
「我說你剛才！」林靜姝道。
「好吧，對不起！」李艷陽很真誠的道歉。
林靜姝冷哼一聲：「一頓大排檔！」
李艷陽看著林靜姝一副你不請我就不原諒你的樣子無奈一笑，在林董這裡，沒有一頓大排檔解決不了的事。
到了公司，林靜姝直接把秘書娜娜叫道自己的辦公室，準備開會的材料。
娜娜看到李艷陽的時候明顯一愣，知道李艷陽標誌性的一笑，問道：「娜娜姐不認識了？」
娜娜突然張大嘴巴：「雷恩？」
李艷陽點點頭：「是不是被我的帥嚇到了？」
娜娜很認真的點點頭，真的是很帥！
林靜姝氣道：「趕緊出去，我們要工作。」
李艷陽道：「工作也得先吃飯吧？中午了。」
「晚上一起吃。」林靜姝說。
李艷陽一陣無語，林董是在憋大招啊！
於是無奈一笑，轉身欲走。
「對了，你是不是還沒吃？」林靜姝突然想起李艷陽才下飛機，問道。
「哎呦，董事長姐姐您還記得小的死活啊？」李艷陽笑著說。
林靜姝看看娜娜，問道：「你吃了么？」
娜娜點點頭：「吃過了。」
林靜姝聞言拉開抽屜，她原想娜娜沒吃的話就讓李艷陽拿她卡去食堂刷，但娜娜刷過了就沒辦法了，於是把自己的工作證遞給李艷陽：「去食堂吃吧，刷我的卡。」
林靜姝說完就發現兩人同時一笑，李艷陽拿起工作證：「薩瓦迪卡！」
林靜姝一愣，這才瞭然，竟然無意中說了個段子，剛要一笑，發現這傢伙打量自己的證件照呢，氣道：「趕緊滾蛋！」
李艷陽拿起卡，笑著離開，看看時間，十二點半，於是來到樓下找到一群保安兄弟。
林氏有規矩，做過保安的李艷陽是知道的，因為食堂不大員工不少，所以吃飯是分時段的，比如娜娜這些大樓里的職工是十二點開餐，而後勤人員是十二點半開始，以此來分流，保安和打掃衛生的阿姨以及食堂工作人員是最後一波吃的。
當然，這只是個大方向，也有正式員工因為工作或開會等原因推遲到十二點半以後的，主要還是大方向上的分流。
找到保安兄弟，果然發現他們正要去吃飯，當頭一個正是已經當上小隊長的寶子，自打成了小隊長，這傢伙表現很好，上和領導處的好，下待兄弟們也十分照顧，轉正已經不成問題了。
此刻留下兩個值班的正準備帶其他兄弟去吃飯，就見迎面走來一個傢伙，本準備側身讓過，不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寶子哥！」
寶子一愣，看看李艷陽，突然驚訝道：「雷恩！」
李艷陽笑著點點頭：「不帶面具了！」
眾人都發現這是雷恩，都是一陣驚訝，不知為何，當上保鏢的雷恩也沒讓他們覺得遙遠，而此刻摘下面具倒讓他們有些陌生，甚至都忘了以前的交流方式。
「不帶面具好，這樣帥！」寶子說。
李艷陽笑著點頭：「你們要去吃飯吧？」
寶子點頭，李艷陽道：「我就是來找你們吃飯的，走，一起。」
寶子笑著點頭，便帶著雷恩一起來到食堂。
此刻的食堂人確實已經不多了，稀稀拉拉的，只有靠左邊的兩排藍凳子人比較多。都是後勤人員，清潔大媽以及食堂部分工作人員。
李艷陽做保安的時候就一直跟著大家坐兩排藍凳子，從來沒坐過大片區域的黃凳子。
他不知道這是形成的一個習慣，以前食堂里都是黃凳子，但這兩排壞的比較多，於是就更換了一批，不知道採購部是不是太大意，反正就弄了兩排藍凳子過來，然後就形成了後勤人員坐藍凳子，正常職工坐黃凳子的習慣。
這是沒有明文規定的，純屬自然習慣，當然，這是一種心理表現。
後勤人員面對那些穿著體面的正常職工總是有些自卑心理，加上正常職工天然存在的優越感，總是在看到後勤人員工作服的時候選擇保持距離，人都有自尊，哪裡喜歡討人嫌，於是後勤人員就選擇敬而遠之，久而久之，他們就都坐兩排藍凳子，和正常職工涇渭分明。
李艷陽正在和一群兄弟排隊大菜，就聽到身後一個男人嘰哩哇啦的當百事通。
「咱們這個食堂叫百萃廳，是咱們林董親自起的名，這是一語雙關，既寓意食堂菜肴豐富，也有群英薈萃的意思，因為能來林氏的人都是精英！雖然你們實習期很短，但你們一定要努力表現，成為精英，留在林氏，這樣你們的人生就衣食無憂了，在這裡，房子會有，車子會有，如意郎君和紅粉佳人，都會有！」
李艷陽不屑一笑，他天生反感這種愛裝逼的人，更反感裝逼還裝不明白的人。
這一番話當真優越感十足，雖然他很喜歡林氏，但也不待你這麼吹得，還特么進了林氏就一生無憂了，你就這點B追求？
還有，什麼能留下的都是精英，表面好像是在誇林氏，實際上就是體現自己的優越感，彷彿在告訴你們，我就是精英！
那男人三十多歲，貴為事業部副經理，正滔滔不絕，不料前邊衣著隨意的傢伙居然發出一個令他反感的聲音，臉上登時有點掛不住。
男人混到副經理的位置自然有一雙慧眼，一看前邊這傢伙沒穿西裝，就知道這貨不是正式員工，而他跟在一群保安身後，應該就是才上班的保安，因為保安有輪崗，中午上班也常見，可能還沒來得及換衣服，而且現在正是他們用餐的時間，當然不疑有他。
他是因為給新到實習生開會時間久了，才和這些討厭的下等人趕在了一起，聽到那一聲不善的腔調，男人微微一笑，又對身後那個他看的心痒痒的小姑娘道：「當然了，我說的是正式員工，後勤的不算，比如保安啊，他們薪水勉強養家糊口，別說紅粉佳人了，能混個老婆就不錯了。」
女孩看到經理看著自己，一時間有些尷尬，這經理無論開會還是平時，老喜歡盯著自己看，目光肆無忌憚，讓她無所適從，但只能勉強一笑，因為她不敢得罪人。
和她一樣，後邊的實習生聽到經理的話跟著一笑，他們不知道經理在諷刺人，以為這是一句玩笑，雖然初出茅廬，但就要進職場了，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有的。
那經理得意不已，看自己的水平，把諷刺說成笑話，還能換來這個小姑娘一笑，那害羞的模樣可真招人疼愛啊，比自家那個黃臉婆可好多了，在她心裡，自己一定是風趣幽默又能力強悍的領導，現在的女孩應該明白自己能讓她少奮鬥好幾年吧？
男人正心裡想著把紅粉佳人怎麼吃掉呢，回頭就發現前邊那個保安回頭了，然後俯視著自己。
這個感覺讓經理很不爽，皺眉道：「看我幹嘛？」
「你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