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3章 姚老頭的想法
當老姚很欣慰的告訴李艷陽第一步學完的時候李艷陽差點沒昏過去。
納尼？半個月了，才學完一步？老子的中華啊！
「師父，一共幾步啊？」李艷陽問。
「三步！站立，瞄準，射擊！」老姚說。
「師父，那咱得加速了，一個月都過去一半了。」李艷陽道。
老姚罵道：「急個屁啊，我有數！」
李艷陽蔫了，他是真急啊。
其實老姚沒說，萬事開頭難，這站立其實是最關鍵的一環，說是站立，其實就是練定力，一個出色的狙擊手，很多時候就潛伏在一個地點能趴一天。
老姚隨即介紹瞄準的要點，其實時至今日，隨著槍械的進步，瞄準已經變得很簡單了，尤其一些高科技槍械，都不需要基礎，他自動計算軌跡，自動根據距離調整。
當然，一個出色的神槍手那必須掌握各種瞄準技巧，拿到槍就得能用，於是老姚從最垃圾的槍械開始講起。
瞄準不同於站立和射擊，是講究科學的，風力，距離，彈道，其實就是物理學，當然，還有很關鍵的經驗。
老姚把自己掌握的知識結合自身經驗給李艷陽講解起來，頭腦聰明的李艷陽學的也不費勁，舉一反三的能力讓老姚驚訝的很。
雖然天才不好遇，但能吃苦耐勞的兵還是不少見，所以老姚本以為這個東西的解釋會很麻煩，畢竟大多數的兵知識不夠淵博，腦袋瓜子也未必那麼靈光，但李艷陽顯然是個另類，很多他掌握的經驗都能被這傢伙用知識解釋出來，讓老姚有點氣餒，這特么的誰教誰啊！
兩天，只用了兩天，李艷陽就掌握了手中95式步槍的瞄準技巧，至於其它的槍械老姚也不急，這東西掌握了知識之後經過實踐就成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比武，所以主修95式。
技巧的掌握不代表射擊就准，比如在講解之後李艷陽打了兩槍，然後他就鬱悶了。
沒有進步啊！
打出去的子彈雖然中靶，但還是軌跡捉摸不定。
「師父，這咋回事？」李艷陽鬱悶道。
姚魯笑道：「還有最後一步沒學呢。」
李艷陽道：「就算沒學，但我姿勢和瞄準肯定都有進步啊，怎麼說也應該稍稍准些啊。」
姚魯搖搖頭：「你這還是一百米，和你們之前練的一樣，現在要把距離調到二百米，你就看出來自己的進步了。」
李艷陽聞言恍然，可不么，一百米的瞄準自己當初也是學了一些的。
「還有重要一點，這東西就像吃飯，你先學會拿筷子，然後能看到東西，但你還沒學會夾這個動作，那你自然就還是吃不到東西，你會覺得那學筷子沒用啊，自己還得靠抓，但等你學會了夾東西這個動作，你就知道了，握筷子很關鍵。」姚魯說。
第一次聽姚魯說這麼長的話，李艷陽覺得真辛苦他了……..
「看著！」姚魯說著拿過李艷陽手中的槍：「看仔細了！」
李艷陽點點頭，全神貫注的看著師父，只見姚魯架起槍來眯眼瞄準。
那一刻，李艷陽發現姚魯氣質驟變，其實姚魯才四十多歲，但給人的感覺像個小老頭，而當他拿起槍來的時候，身板綳直，眼神堅毅，彷彿瞬間年輕了十幾歲，變成了一個軍中精英！
那一刻，李艷陽就一個感覺，這老頭絕對不是兵混子！
不可能！
他端槍之後的氣質和氣勢，莫名的，讓李艷陽肅然起敬。
雖然不知道他的經歷，不知道他的故事，不知道他的軍銜和軍中地位，但李艷陽就是升起一股尊敬，他知道，此刻的姚魯才釋放了他獨特的氣場，以前的一切，不過表象。
叭！
一聲槍響，李艷陽猛然回神，看向靶子，正中心出了一個洞，不偏不倚，絕對的正中心！
靶子中心是個點，隔著一百米，李艷陽如鷹一般的眼睛看到那個點理論上的正中心出了一個窟窿，李艷陽知道，即便那裡沒有靶子，只是畫上那麼一個點，老姚也能命中它。
李艷陽突然有些激動，第一次，他看到了高手！
他不知道高手能高到什麼境界，但李艷陽覺得這老頭就是高手高高手！
「看清了么？」姚老頭說話了。
李艷陽點點頭：「准！真准！正中靶心！」
老姚皺眉：「你就看到了這個？」
李艷陽一愣，知道剛才走神了，但可不敢說，嚴肅道：「還看到了姿勢，絕對標準！」
姚老頭一陣無語：「看我手沒？」
李艷陽搖搖頭。
姚老頭無語道：「看我手！」
說著再次端起槍來，李艷陽盯著姚老頭扣動扳機的手，他當然知道不是要看拖著槍的那隻。
李艷陽看的極其認真，足足有四五秒，老頭也沒扣動扳機，李艷陽微微疑惑，這是幹嘛呢？我看著呢啊！
叭！
突兀一聲槍響，李艷陽一哆嗦！
沒錯，李艷陽被嚇到了！
因為他毫無準備！
之前他還知道姚老頭要射擊，所以時刻準備著，但這次，他一直盯著姚老頭得手，所以他覺得槍響之前他能知道！
然而，事實是他沒看到楊老頭那隻手指有任何動作，然後槍就響了！
李艷陽有些納悶，然後看向靶子，見上邊和之前一模一樣，突然明白了，走火了！
「哈哈哈哈……..」李艷陽大笑出聲。
姚老頭懵了，收起槍看向李艷陽，疑惑道：「你笑啥？」
「嗯？」李艷陽見姚老頭的表情有點迷糊：「不是走火了么？」
姚老頭一頭黑線：「誰特么說走火了！」
「啊？」李艷陽迷糊了：「我沒看你開槍啊！」
說著看向靶子：「都脫靶了……..」
姚老頭笑了：「我要說槍是我開的，也沒脫靶，你信么？」
李艷陽微微一愣，下意識看向靶子，突然瞪大眼睛：「從那個孔穿過去了？」
看著姚老頭面帶微笑的樣子，彷彿在說聰明，李艷陽心中震驚。
甩甩頭，李艷陽覺得不對，道：「您沒開槍啊！」
姚老頭又是一笑，放下手中的槍，伸出粗糙的右手，握著拳頭勾起食指，李艷陽知道，這不是6，而是開槍的動作。
「看著！」姚魯道。
李艷陽目不轉睛的盯著姚老頭的手。
過了六秒鐘，姚老頭道：「怎麼樣？」
李艷陽抬頭：「什麼怎麼樣？」
姚老頭又是一笑，似乎頗為得意，然後拿出另外一隻手，兩隻手做出同樣的動作，然後相對定住，形成一個絕對的平行，兩根食指正對著，指甲對齊。
李艷陽不解的時候，就聽姚老頭道：「看著右手食指！」
李艷陽再次定睛看著，他看著姚老頭的食指，姚老頭也在看他的臉。
五六秒鐘，李艷陽表情從疑惑變成了震驚，然後是不可思議。
姚老頭笑了：「看出來了？」
李艷陽盯著那兩個食指，點了點頭，他看出來了，那個是指動了！
李艷陽滿心震驚，因為他都沒看出來那隻食指有動作，但六秒過後，本來對著的指尖錯位了！
過程沒看到，但結果說明一切，說明那根食指其實動了！
不知不覺，無聲無息，就在李艷陽全神貫注的關注下，那根手指詭異的移動了一點點，若不是有對比，根本就細不可查！
「看過電視劇沒？那種神槍手的。」姚老頭說。
李艷陽疑惑看向師父。
姚老頭道：「那些拿過槍，舉槍就射，然後一槍爆個眉心的。」
李艷陽點點頭。
「你知道這些神槍手怎麼做到的么？」姚老頭問。
李艷陽搖搖頭。
「做夢做到的。」姚老頭說。
李艷陽一愣。
姚老頭不屑一笑：「舉槍就打能打中人都不錯了，那還得靠經驗和熟練程度，但一槍打個腦袋，那特么不是神槍手，那是神仙！」
李艷陽知道，電視劇么，炫酷最重要，講什麼科學道理。
「射擊，一定是個漫長的過程！知道你為什麼射不準么？因為你扣動扳機的速度太快，會導致槍身微動，槍身動一絲一毫都會影響準度，目標越遠，這個影響也就越大。」姚魯說。
李艷陽點點頭，這個道理他自然懂。
「一百米的距離，抖動一點影響不大！」
姚魯說著舉起槍，速度很快，剛架起來李艷陽就聽叭的一聲，抬頭看向靶子，九環內。
放下槍，姚魯說：「但要是想成為一個狙擊手，想做到遠程狙擊，那就得紋絲不動，架槍是這樣，射擊也是這樣！」
姚魯再次端槍，良久，不知不覺中叭的一聲，李艷陽抬頭，百米以外靶心擴大了一些，李艷陽知道這次沒穿孔，但也是震驚不已，他知道，隨著射擊次數變多，注意力就容易慢慢下降，但他覺得自己這個師父只要認真，打一百槍都不帶有一槍在九環外的！十槍以內，肯定百分百十環！
李艷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一百米啊，不近啊！
「師父，你這太厲害了吧？其他人啥水平啊？」李艷陽問。
姚魯道：「比賽的時候你們打十槍，你要是能打出六十環肯定就進了，六十五的話保不齊都奪冠。」
「啊？」李艷陽有點驚訝，一百環的總成績，按學校時候，六十也就才及格啊……..
「步兵團平均成績大多也就五十多左右，好一點的也就七十上下，特種部隊的要求也才八十而已。」姚魯說。
「啊？這麼低？」李艷陽忽然覺得好簡單，特種部隊要求也太低了。
姚魯道：「除了狙擊手以外，射擊要求並不高，奧運會看過么？」
李艷陽點點頭，姚魯道：「奧運會冠軍能打咱一個師！」
……..
李艷陽有點難以置信：「太誇張了吧？咱們可是玩槍的啊！」
姚魯微微一笑：「射擊項目的運動員才是專門玩槍的，在軍隊沒人需要你打那麼准，能打到人就行了，甚至絕大多數時候把人打殘比打死還好！」
「那也丟人啊，連運動員都拼不過？」李艷陽道。
姚魯又是一笑：「你以為運動員簡單啊？人家打小就練，當兵的都是成年了才開始，能一樣么？我告訴你，運動員很辛苦的，單論射擊，咱們很多部隊的訓練水平都不如國家二級運動員的標準高。」
「那把運動員請來當狙擊手唄！」李艷陽道。
「傻.B！」姚魯罵了一句。
李艷陽發現自己確實很傻.B，運動員就那麼一個姿勢，要跑跑不動，離開槍更是屁用沒有，請來能幹個屁啊，再說奧運會比賽都緊張呢，拚命的時候哪能成啊，上了戰場估計槍都握不住了。而且退役時候都三四十了，軍隊又不是養老的地方。
倆人嘮了半天，姚魯才發現偏離主題，把槍往出一遞：「知道怎麼練了不？」
李艷陽點點頭，明白了，這個和練武不一樣，練武講究的是快，要麼先發制人，要麼后發先至，這個講究的是慢，慢到看不到。
姚魯提醒的正對：「什麼時候你練到開槍的時候都覺得不是自己開的，那你就合格了！」
姚魯抽煙去了，李艷陽的悟性他不擔心，而現在，正需要他的悟性和不知疲倦的特質。
如果比扣扳機的速度，李艷陽敢保證，莫說全團，全師全軍全華夏也未必有人比他快，但要比慢，這特么就很磨人了。
姚魯的放心很有道理，如果有人領路他能舉一反三，如果沒人領路，他能自己不斷糾正，琢磨出東西來。
李艷陽也不看靶子，因為他知道，這還是單項訓練的時候，他只是閉起眼睛，輕輕的操控著自己的手指，不斷地要求自己慢下來。
這個過程無疑是艱苦的，也是乏味的，但李艷陽依然投注了所有的熱情。
五天過去了，姚魯始終不聞不問，他不需要考察他的水平，他只是定了五天時間檢查，因為這東西學無止境，因為他覺得五天就夠用了！
「打一槍！」姚魯說。
李艷陽神情一陣，雖然他覺得還沒練到自己想要的境界，但也有些急不可耐了。
叭！
一槍打出，七環！
打完，李艷陽皺著眉頭，看向師父，其實這一環他還算滿意，但看這一環，成績不錯了，起碼比以前好多了。
姚魯也比較滿意，但還是皺著眉頭，不是表現嚴厲，而是在想問題。
「你再打一槍！」姚魯說。
李艷陽聞聲再次入定，緩慢扣動扳機。
還是七環，和剛才差不多。
姚魯剛才只盯著李艷陽得手了，這次是整體觀察，隨即道：「別把注意力全放在扣動扳機上，注意姿勢和瞄準，還有，不要較真，放鬆自己，憑感覺打！」
叭！
五環！
李艷陽有點迷糊，感覺不好啊！
姚魯沒有罵人，也沒有稱讚，道：「接著打，一直打！」
李艷陽不再猶豫，一次又一次的射擊，成績不算太理想，但李艷陽知道，現在和之前的天女散花看起來差不多少，但有本質的區別。
因為以前打完是迷茫，這次每打一槍他都有一種感覺，越來越舒服！
叭！
叭！
叭！
黃昏的靶場，有規律的槍響不斷傳出，靶子已經被打爛了，李艷陽也不知道自己那一槍打在哪了，只是他每次瞄著靶心，不斷地調整自己的感覺。
兩人不知道打了多少發子彈，只知道打爛了六個靶子。
「今天到這，明天繼續。」姚魯說。
放下槍，李艷陽才發現手有些不好使了，那食指習慣性的佝僂著，帶著絲絲的疼痛和顫抖，以至於把筷子的時候都有些不穩。
回到宿舍倒頭就睡，第二天，養足精神，來到靶場。
叭！
第一槍打出，命中九環！
李艷陽心中微微激動，再次射擊，又是九環！
「接著打，打十個！」姚魯說。
李艷陽點點頭，一直打了十槍，六個九環，兩個八環，一個七環一個五環！
五環是最後一槍，得來姚魯一通爆罵，因為他和李艷陽都知道，這槍是態度問題，急了！
「休息一會！」姚魯說。
李艷陽點點頭，抽了一根煙，然後就見姚魯起身，拿過槍，背對靶子。
正狐疑間，姚魯突然轉身舉槍，動作一氣呵成，回身之後只頓了一秒左右，叭的一聲槍響，命中九環！
李艷陽瞪大眼睛，他明顯感覺到這次開槍的方式都不一樣，無論瞄準還是射擊，都縮短了時間。
「漂亮！」李艷陽讚歎一聲。
姚魯看看李艷陽：「試試？」
李艷陽聞言起身，學著姚魯的姿勢，瀟洒轉身，叭的一聲打了出去，脫靶！
李艷陽尷尬一笑，姚魯擺擺手：「正常！」
說著姚魯又道：「但有個問題你記住，扣動扳機可以十秒，也可以一秒，甚至是瞬間，但無論多久，都要是一個勻速過程，而不是吃力就猛地一扣！」
李艷陽點點頭，姚魯又道：「戰場上各種情況瞬息萬變，有時候甚至要盲開，所以很多東西都得學，現在開始，學移動射擊！」
李艷陽一愣：「師父，比賽還有移動射擊？」
姚魯抬頭，看了李艷陽兩眼，問道：「我特么教你就是為了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