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心碎
我攔下了一輛的士，司機按著我指示向著立歆道的方向緩緩駛去，收音機一路上都播放著同一首歌《玫瑰人生》，司機先生不停的跟著唱著，頗有些音樂大家的氣勢。
我鼓起了手掌，司機從後視鏡中看著我禮貌的對我說了聲謝謝，他告訴我喜歡這首歌的人是他的妻子，在過幾天就是她和妻子的20年結婚紀念日，他想在現場親口唱給她聽，才會不停的反複的聽著唱著這首歌，剛開始的時候讓許多乘客不滿，因為唱的實在是不怎麽樣，漸漸的唱的好了，大家也都欣然接受，前幾天甚至有個餐廳老板想要請他到他的餐廳唱歌。
“以前啊，我最煩看那些哭哭啼啼的電影，這次聽說新上映的電影的插曲有這首，我特意約了老婆一起去看了。”
司機的鬢角微微的發白，眼角處也有著幾條深淺不一的皺紋，可是雙眸卻是囧囧的發亮，我與之相比，更顯得無神倦怠。
“原本我都抱著可能打瞌睡的念頭了，沒想到啊全程那個忙的竟是給我媳婦遞紙巾了。”司機先生一臉的笑嗬嗬，眼睛當中還帶著一份的寵溺。
望著窗外，天空已經沒有一絲的光亮，我傷神的說道：“你太太可以遇到你真是幸福。”
“那可不，電影結束後啊，她也跟我說了一句同樣的話，雖然我沒什麽大本事賺不了大錢，但我能給她做的我一件都沒落下，小有小的幸福，大也有大的煩惱嘛，活著不就是圖個快樂圖個安穩嘛。”
我長長的歎了口氣，附和著說道：“是啊，圖個快樂，哪有什麽過不去的坎。”
“那部電影，我現在想想拍的的還真好，可是我就不明白，那個女孩為什麽遇到羅覓鷗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呢？老認為自己是朱麗葉那對話都快把我搞糊塗了。”
依著司機的話我的記憶回到了那段電影，是啊，寧凝明明清楚的知道自己真實的身份是寧凝，為什麽一見到羅覓鷗就出現認知錯誤認為自己就是朱麗葉呢？
“大概是因為她知道隻有當她是朱麗葉的時候羅密歐才會愛自己吧，現實中的寧凝是得不到羅覓鷗的愛的。”我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寧凝知道現實中的羅覓鷗是同性戀，那是不是她也知道羅覓鷗愛的人是館長。”司機先生說道。
我沒有回答隻是靜靜的望著窗外，靜靜的讓收音機中傳出的歌聲傳入我的耳朵與我顫動的心形成共鳴的效果。
“我老婆看完電影後，就老跟我重複這一句話，演畫家的男演員太可憐了，後來我才知道那個男演員就是前幾天從圖書館上墜樓的那個人，說實話我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麽有人會去自殺呢？活著真就比死還難嗎？”
“難道不是嗎？”我脫口而出：“死需要的時間可能一分鍾也不到，活著除非到了死的那個時刻不然永遠都不會結束。”
司機先生聽我如此說頓時怒了，重重的踩了下刹車，我險些飛出撞上前麵的擋風玻璃。
我剛想發作司機先生已經先我一步發起了飆。
“你聽聽你自己說的話，那像話嗎？你才多大年紀就生無可戀啦，對得起你父母你朋友和你自己嗎？死是容易啊，別說跳樓，你一頭紮進水裏也就活不成了，就因為它容易你才得好好珍惜啊，人活著不是非得求個大富大貴不是非得做個人中龍鳳，你以為你是天才你以為你多了不起，你要連活著欲望都沒有，你就是參不透你就是死了活該沒人會同情你。”
我看著司機先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的憤怒竟讓我有些害怕，隻是他眼角的溢出的那滴淚水令我更加的感慨。
“你知道嗎？有些人想活卻活不成，那是沒辦法是無奈啊，當我看著我的女兒躺在病床上跟我說她不想走，我的心都碎了，可是有什麽辦法啊，如果砸鍋賣鐵能夠救活她，哪怕把我賣了我也願意啊。”
“對不起。”
想不到無心的話語竟然勾起他如此深的傷痛我感到無比的自責。
“算了，沒什麽好道歉的，我那時候也想走，可是一想到我可憐的老婆，我就打消了念頭，這不，沒有過不去的坎，前幾年我老婆還給我生了個大胖小子明年就能上幼兒園了，所以啊，姑娘多想想好的一麵，千萬別把自己繞在不幸裏頭。”
車再次停了下來，司機先生拒絕了我的車費，他讓我拿著這錢去送給有需要的人，這樣或許我就能體會到活著的快樂了。
下了車我站在路邊上手裏捏著那薄薄的幾張紙卻覺得無比的厚重，司機先生還真是感性的人，但願他永遠都保持這份樂觀知足常樂的心態。
隻是，我不是不想活，我想活雨婷姐也一定想活下去，路上荊棘不斷，命不由己罷了。
一輛跑車在我的麵前緩緩地停了下來，車窗被搖下。
奚爍露出了他的頭招呼著我道：“想什麽呢？站在這裏，上車。”
我透過車窗看著奚爍，眼角的餘暉注意到了副駕駛位上的顧雨童：“雨童，你也來了。”
“恩。”顧雨童不冷不熱的應著。
奚爍一臉茫然：“你們兩個怎麽了，好像那天過完麻依你的生日後就變得怪怪的。”
我拉開了車門坐了上去：“你想多了吧，顧雨童對我態度從來就是沒有態度，我也不指望他會對我比你們好。”
奚爍輕笑了聲緩緩開動了車子向著奚宅巨大的花園開去。
“不過麻依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我實在難以想象你會怎麽麵對罄寒。”奚爍道。
我不以為然的說道：“都過去的事情有什麽可擔心了，再說了奚叢都將禮服送到我的家裏我還有不來的理由嗎？”
“看來奚叢這次下定決心要和你一較高下了，不過我聽她說你今晚會帶個神秘人物出場，人呢？”
我下意識的看了眼顧雨童，提高了音量不無得意的說道：“不過是新交的男朋友而已，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真的假的，我還以為你經曆了那麽多場無果的戀愛之後不會在愛了，對方是誰啊，怎麽沒看到人？”
“他今晚有事，會晚點到。”
我心虛的胡謅著，想著很快就會離開，他出不出現也就無所謂了。
“不會是為了在罄寒麵前有點麵子，搪塞我們的吧，真是個心機girl啊。”
當時我便怒了：“奚爍你有完沒完啊，還不快點停車，你想在開回去啊。”
進到大廳我便覺得一陣眼花繚亂，密密麻麻的人影晃得我頭暈，不過就是為淳於罄寒接風洗塵，至於搞得這麽隆重邀請如此多的人嗎？不過最關鍵的是，當中絕大部分的人我是不認識的，頓覺的無聊不能適應。
我打趣的說道：“奚叢對於罄寒的心真的是天地可鑒。”
奚爍低頭對視著我：“你是吃醋了還是吃醋了。”
我一把推開了他的臉：“酒變酸了還往肚裏灌，那隻有兩種人，第一種人沒有味覺，第二種人就是葛朗台。”
顧雨童環視著四周突然說道：“聽說今晚有重頭戲。”
“什麽重頭戲？”我好奇的問道同時腦海裏已旋轉過各種可能。
“雨童你還是先別說了，免得派對還沒開始麻依就先跑了。”奚爍一旁添油加醋的說道。
我故做震驚張大了嘴道：“有那麽恐怖嗎，不會是奚爍你今晚要跟雨童求婚吧。”
“你就在這裏胡說八道吧，今晚有的讓你淩晨兩點給我打電話哭的。”奚爍敲了敲我的腦袋走開。
我被奚爍話搞得七上八下，我請求的看著顧雨童道：“雨童到底是什麽重頭戲，你給我透個底吧。”
顧雨童嘴角上露出一抹冷笑：“你不是猜到了嗎？幹嘛還要裝出一臉的不知情，難不成你真的害怕或者說你不能接受。”
顧雨童的冷嘲熱諷實在令我有些抓狂，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湊到他的耳邊說道：“不想我把你的秘密說出來，你最後別再對我這種態度。”
顧雨童掙脫開了我：“你在威脅我。”
“我不是在威脅你，我隻是快被你激怒。”
“你們兩個在吵架嗎？”
奚叢突然的出現嚇了我們一大跳。
“沒有，我們隻是在談論今晚的重頭戲，對吧，麻依。”
看著顧雨童180度的大轉變，驚得我都不知道說點什麽隻是賠笑的看著他。
“是嘛，沒事就好，對了麻依怎麽沒看到你男友啊，他人呢？”奚叢四處看著問道。
我正思索著應該怎麽應付她，顧雨童突然湊到我的耳邊。
他用了隻有我能聽到的音量道：“我知道端木綢現在和你住在一起，我勸你，離他遠一點。”
我愕然的看著他，但見他一臉紳士的對奚叢道：“你們先聊，我去那邊看看。”
奚叢的臉上竟然有了一抹的粉紅。
她看著遠去的顧雨童說道：“說真的如果不是先遇上罄寒，我真有可能喜歡上顧雨童。”
“對了，麻依我聽說你和雨童從小就認識，也看得出他喜歡你，你們怎麽沒在一起？”
“你看的出他喜歡我？”我竟然有些詫異。
奚叢不以為然的說道：“是啊，顧雨童的個性很像奚爍，越喜歡誰越表現的冷淡。”
我若有所思的想著她的這句話。
“你男朋友呢？”奚叢再次糾纏上了這句話，不由得一陣叫苦。
我用事先想好說辭回答道：“他啊，突然有些事，晚點會來。”
“是嘛，你沒有騙我吧。”奚叢立刻用審視的目光盯著我。
我一拍她的肩膀誇張的笑著：“哪能啊，你這麽聰明，我騙的了你嗎？”
“少拍我馬屁，他今晚要是沒來，我一定跟你急。”奚叢還真就放下了臉。
“我還要去招呼客人，你先四處看看，就當自己地方不要拘束，”說著奚叢拍了拍我的臉頰又上下打量著我：“我的眼光還真是好，這件禮服太適合你了。”
我苦笑的看著她的背影暗想著她葫蘆裏究竟裝了些什麽藥。
好朋友，這一年來的來往，倒真的讓我漸漸地接受這個人成為我的朋友的事實，可是心底的不安隨著淳於罄寒的歸來越來越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