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責難

  顧雨童將莫離抱回到“雨停”咖啡屋，將她輕輕的安置在雨婷姐的房中，屋內未曾有過絲毫的改變，看著眼前的陳設悲從心來。


  我回頭看著雙目緊閉的莫離，眼底的那抹的酸楚再不能忍受，一股殺了秦天的衝動悠然而生，但轉頭對視上顧雨童的雙目，怒氣頓時轉嫁到他的身上，可是望著他那略帶呆滯略帶無奈的雙眸再度不忍更是覺得愧疚。


  怪的了他嗎？當年綁架案中他隻是受害者，而我最敬愛的爸爸卻可能是凶手之一。


  怪的了他嗎？雖然如今他已安然回來，可是那個救了他給予他成長的家庭卻已不複存在，謀殺一次又一次的上演，究竟是因為什麽，到底是為了什麽？

  顧雨童默默的轉身走出了房間，從頭至尾他都不曾將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他是要避開我嗎？哎，時光永遠都是如此的破碎如此的恍惚，一切都回不了頭了吧。


  我遲疑著跟隨在顧雨童的身後，他徑直的下了樓，沉默的回到吧台後忙碌了起來，可是越來越焦躁的他終於按耐不住將一隻拿在手中杯子重重的扔向地麵摔了個粉碎，撞擊聲嚇了我一跳，我快速的衝下樓，顧雨童已蹲至地上試圖撿起碎片卻在煩亂中不慎割了手指。


  “呀！”


  我小聲的輕呼了一聲熟練的從櫃子上拿下了醫藥箱，抓起地上的顧雨童就要將他拉到椅子上，顧雨童憤懣中一把推開了我，我的身體順勢撞上了櫃子上，櫃上的裝有藥酒的玻璃罐瞬間傾倒掉落，我睜大了眼根本沒有做出反應的時間，就在驚險一刻，顧雨童迅速衝向我抱著我撞到了身後的牆上。


  “咚…”


  玻璃罐砸落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那一刻猶如驚魂一刻，嚇得我臉色瞬間的蒼白。


  顧雨童輕輕的放開了我回望著滿目瘡痍的地麵，看著那瓶已不複存在的藥酒，他露出了失落悲哀的表情，他緩緩的走到那片狼藉的跟前蹲下了聲，雙手抖動著試圖撿起，可是才握住一塊碎片他已哽咽發出嗚咽之聲。


  我走到他的身後感同身受的從他的身後抱住了他，眼前還在地麵緩緩流動的藥酒是雨婷姐的心血，她曾經還不止一次的向我炫耀這瓶藥酒，裏麵盛滿的不止是珍貴的藥材還有她愛雨童的心。


  顧雨童回過身抱住了我將臉深深埋進我的懷中，淚水沾濕了我的衣衫，我跟著他的頻率倒吸著一口又一口的氣。


  “雨童，有一件事我想問你。”


  我們在沙發前坐了許久，我終於無法製止內心渴望獲得真相的願望，我想問出口我要問出口，無論真相如何我都要知道。


  “那天…”


  我遲疑了，真相如果太過殘酷我該怎麽辦。


  “我生日的那天我們散去之後你去了哪裏？”我終於鼓足勇氣一口氣問出。


  顧雨童盯著我的眼睛一秒、兩秒、三秒…他深邃的眸光令我無法猜透他的所思所想，在他的注視下我終究擺脫不了尷尬的撇過了頭，可是同時間他突然起身伸出的雙手一把捧住了我的臉頰同時間他的唇已準確無誤的吻住了我的綿軟的雙唇，我驚詫的順手就要推開他可被他用力的止住。


  我大腦瞬間不能思考，睜著大大的眼睛盯著眼前那生動修長的睫毛心髒“咚咚…”的跳個不停。


  長達10分鍾的無法呼吸讓我頭腦缺氧麻痹，我靠在了顧雨童的肩上目光呆滯一言不發。


  “麻依，回到我身邊吧，早在露堯的時候你就該是我的，我們讓一切回到原點吧。”


  我的大腦仍是嗡嗡作響，猶被漿糊填注無法運行。


  “難道你還想回到淳於罄寒的身邊，”顧雨童的語氣變得冰冷生硬：“還是說你一不小心又喜歡上了端木綢。”


  我摸著自己的雙唇緩緩的回過頭盯著顧雨童，那張臉原本是如此的熟悉可是眼下竟然變得無比的陌生。


  “雨童，你為什麽不肯告訴莫離他們你就是淳於…”


  顧雨童瞬間堵住了我的嘴目光也變得犀利他側頭看了眼台階見並無動靜放才鬆了口氣，我將那隻手移開盯著他的目光更顯得無奈。


  “至少你該告訴淳於純不是嗎？”我又道。


  顧雨童輕聲的喝止道：“夠了。”


  “我真的累了雨童，我真的累了，我真想把我知道的我猜測的統統說出來，我不要如此痛苦有負擔的活著，我真的不要。”


  顧雨童見我再次歇斯底裏一把將我揉進他的懷中。


  他細聲的安撫著我：“你聽我說，我唯一不想騙的人就是你，這點你很清楚不是嗎？”


  “我寧願你騙我你懂嗎，我不介意活在一推的假象中可是我真的害怕活在一推看似真相的謎團當中，我一想到真相就如我猜測的那樣我就快瘋了。”


  顧雨童無奈的垂下了頭：“我也不想過這樣的生活，可是這是命。”


  “你隻要把真相說出來，他們會理解的，一切也就結束了。”


  顧雨童激動的質問道：“什麽是真相，如果有真相的話我還會走到今天這地步嗎？麻依沒有所謂的真相你懂嗎，所有發生的一切就是九連環，環環相扣環環都是障礙，我一度以為自己看到了真相，可是很快又被另一個所謂的真相打破。”


  “至少你可以說出你是誰，你可以回到原本屬於你的家不是嗎？”我努力的克製著情緒低沉的說道。


  “回到屬於我的家？”顧雨童一臉的訕笑，“我哪有什麽所謂的家，就是那個家要致我於死地。”


  我睜大了眼錯愕的問道“你這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以為當年害我墜崖的人是誰是張冠，不，他其實是想救我才和我一起墜的崖的。”


  “怎麽會是這樣？”


  我根本不能相信我所聽到的，怎麽可能呢，如果張冠是要救淳於燁，那麽我爸爸呢？

  我沉默了片刻下意識的問道：“那我爸呢？”


  顧雨童垂頭喪氣的搖著頭道：“算了不說了。”


  我的心中又升起了一個疑問，但見顧雨童如此愁苦的模樣不忍再問，可是不問那個問題又如同一根刺紮在喉嚨處，難以忍受。


  “你是不是全都想起來了。”


  顧雨童捂著臉低垂著頭沒有說話。


  “不要，不要不要。”


  樓上突然傳來莫離的驚叫，驚得我和顧雨童磕磕碰碰的衝上了樓。


  我快步的衝到了床前，一把握住了莫離因驚恐而胡亂撲騰的手。


  “沒事了沒事了，是噩夢隻是噩夢。”


  我安撫著仍在驚夢中的莫離，不免一陣悲涼襲身，腦海中不由的湧過了另一個問題，莫離是否也想起了當年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