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半生熟
夜裏我準時來到戀海裏,與平日無異,隻是尹倩再度缺席,我禮貌性的向小昭詢問尹倩沒來上班的原因,小昭也隻是推說不知。
在戀海裏唱歌的這些時間,我感到自在充實,戀海裏優厚的工資待遇加上短暫的上班時間,讓我無需再為一日三餐奔波忙碌,戀海裏高端的生活方式也使我不易得罪他人而與人發生爭執,這一切就如同善良的天使給予我從天而降的幸福,來的突然卻是恰到好處。
離開戀海裏,我踩在朦城夜晚的泊油路上,朦城的張家道與綠水街有著本質的區別,張家道低調中沉澱著繁華,奢侈卻不浮誇,而綠水街卻不似它名字一般的綠水清幽,綠水街人蛇混雜,但是綠水街的美食卻在朦城一絕。
踩在張家道,望著高樓上模仿煙花綻放的霓虹燈,我好似看到了我未來平靜祥和幸福滿足的生活。
多年來為生活掙紮為生活艱霜為生活無奈在這一刻都化作了朦城夜晚的一顆星光,雖然依舊存在,可是卻已遙遠,雖然時常看見可是也已經辨不清哪顆是哪顆。
我回想著滑場上我對奚叢的賭注不由得覺得一絲寒意,回想著她對我的最後警告,不由的感到一陣的冷悸。
“麻依,你真的還嫌現在不夠亂不夠糟糕嗎?”
我深深的對天空歎了口氣。
路的前方出現了一道身影,步步充滿疑惑的靠近著我
“麻依?”
我好奇的向那人看去,朦朧的路燈在淅瀝的雨中更顯的模糊。
“青葉。”
“是啦,死丫頭。”青葉疾走兩步來到我麵前。
我頓時全身鬆軟順勢將腦袋送到了她的肩上,青葉本能想躲開。
“別動。”
“怎麽了?都快累成一灘爛泥了。”
“可不是,”我應和著:“你這是要去哪裏?”
“這不肚子餓了,聽說綠水街新開了家不錯的小吃店,所以就想來試試。”
我抬起頭望了望四周,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回到綠水街,再過一個路口就是綠水街出了名的美食街,在這裏無論是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或者海裏遊的,隻要你叫的出名,沒有綠水街吃不了的。
“怎樣,要不要一起去試試?”青葉道。
我拍了拍肚子笑道:“好啊,我們倆也好久沒一起喝酒了吧。”
青葉翻著白眼埋怨著我道:“可不是,誰讓你比國家主席還忙。”
“你確定你這不是挖苦我?”
我拖著青葉就向雨中衝去,雨傘在疾馳中幾次被掀翻在地,青葉哀怨的嗷嗷直叫而我“咯咯”的笑的更歡了。
來到青葉口中的那家新開的小炒店,我看著店前的招牌笑出了口。
“半生熟?”我癡癡地笑了:“小炒店叫半生熟,豈不是要讓客人有這次沒下次。”
“小姐,你真會開玩笑,哪有飯店不做客人下次生意的啊。”
店前招待向我們迎了過來。
“我們老板之所以給店起這個名字是想告訴客人,每道菜都和人生一樣,半生是廚師的心意,半生是食客的心意,隻有兩者都完美的結合在一起才是一道菜的價值。”
“半生是廚師的心意,半生是食客的心意,你們老板還真有禪味。”我笑道。
“好了,我可不在乎半生熟是指什麽,我隻要菜全熟就成,趕緊的我都餓扁了。”
青葉抓著我的手就向裏走。
雖然還未品嚐到這家的菜肴,可是我對於這家店已經有了滿滿的好感,我和青葉點了幾道特色菜,以及一壺的竹葉青,按青葉的意思竹葉青就是為她打造的。
我回望著四周道:“看來這家店真不錯,都這個點了居然還有這麽多人。”
“估計跟你一樣都是被那塊招牌給忽悠了,真當一道菜還能吃出真理來。”
青葉滿不在乎的夾著陸續上來開胃菜。
“一聽就知道你是從來不下廚的,一道菜的好與否跟烹飪者和品嚐者的心情可是有很大的關係。”
“說的好像你經常煮菜似的。”
青葉對我指翻著白眼,硬是將我打算說的話逼回到肚裏。
“對了,麻威怎麽樣了,胡老六的事情擺平了沒有。”
想起麻威,我不由得深深的歎了口氣。
“怎麽了?”青葉道。
“擺平是擺平了,隻是……”
“隻是什麽啊?”
青葉見我吞吞吐吐焦急的問道。
“隻是第二天麻威就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為什麽?”
“算了,別說我了,你最近怎麽樣?‘好歌’沒事吧,麻威的事情沒給花玲姐帶來麻煩吧?”
青葉頓時丟了筷子怨聲載道:“還提什麽‘好歌’,花玲姐現在是一團槽糕,狗日的林伯良真不是東西。”
“怎麽回事啊?”
“‘好歌’被林伯良賭博的時候輸掉了。”
“什麽,”我頓時驚怒的拍桌而起,”什麽時候的事啊?”
“就是麻威出事的那幾天。”
“你怎麽沒通知我,花玲姐現在呢?”
青葉委屈的看了我一眼道:“花玲姐知道於純仁的事已經攪得你一團亂,她不讓我說。”
我緊蹙著眉頭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放心啦,花玲姐還有我,不用你操心,你還是專心處理你自己的那堆爛攤子吧。”
青葉如此暖心的話語頓時讓我緊繃的心變得柔軟,我感激的看著她。
“對了,你還記得妙米嗎?”
“妙米,”我的意識中跟著跳出一個瘦瘦高高一臉清純的女孩:“記得,怎麽了?”
“聽說妙米她老公現在在吸毒。”青葉說道。
“你說那個老好人在吸毒,胡說什麽怎麽可能?”
我實在不願相信,綠水街出了名的老好人郭錦東會吸毒。
“我告訴你越是看起來老實的,骨子裏沒準壞透了,妙米前段時間剛生了個男孩結果怎麽著,被他老公給賣了,這種人就是人渣,和林伯良就是一丘之貉。”青葉越說越生氣。
“不可能吧。”
“什麽不可能,妙米氣的都自殺了,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
我頭嗡嗡的想著,突然來的這麽大的信息量實在讓我消化不良。
“你沒事吧。”
青葉見我沒吭聲問道。
“沒事,隻是有點不能接受。”
“有什麽不能接受的,我現在都快成習慣了,也不知道最近怎麽了,我身邊出了一堆的吸毒的人,有些人比妙米還慘。”
“怎麽會這樣子,沒聽說朦城最近有走私毒品的啊?”
“麻依,你瞧你才多久沒混芙蓉街,這耳朵就跟被堵上了似的,我聽說,”青葉壓低了聲音道:“最近出現的毒品都是在朦城境內製出來的,你沒發現,最近朦城內流動著好些外來人?”
“你有證據?”我驚愕道。
“我怎麽可能有證據,我要有,還能留著這條小命嗎?”
“那這事是誰跟你說的?”
“還需要人說啊,現在大大小小的娛樂場所都在賣冰毒和搖頭丸,我甚至夜裏回家還能看到一些學生在巷子裏吸毒,這事早在芙蓉街傳開了。”
“不大可能吧,芙蓉街現在可是歸星月幫管,他們怎麽可能會容許有人在他們的地盤壞他們的買賣。”
“麻依,腦子還健在啊。”
青葉說著跟著臉上露出了一絲的冷笑,我的心跟著一沉,想起了鍾瀾想起了端木綢,想起了.……顧雨童。
“在這樣下去,我估計朦城就該完了。”青葉突然哀歎著。
我看著青葉一臉愁苦憂國憂民的樣子,隻覺得一陣好笑,我舉起了酒杯說道:“國計民生可不是我們這些為生活掙紮的底層人民該考慮的,我們現在應該今朝有酒今朝醉,來幹杯。”
“也是,雖然老話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但誰讓我們不是匹夫是女子呢,來,一口蒙了,哈哈。”
青葉頓時開懷暢笑喝光了杯中的酒,我隱隱的撇開了憂慮也跟著一陣豪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