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已知的變數
偌大的教堂已經坐滿了來參加婚禮的賓客，牧師也已經守候待命隻等待最神聖的一刻到來等待著新人的入場。
我失魂落寞的坐到了莫離的身旁，周圍的喧囂聲我已全然聽不見，目光隻是怔怔的盯著站在最靠裏的牆壁前站著的端木綢。
“麻依沒事吧，看什麽呢？”
不知何時藍凡坐到了我的身邊一臉好奇的看著我。
“啊，原來是他，看你表情你們倆不會是分手了吧。”
“別胡說了，煩死了。”
我一把推開了藍凡湊到我耳邊的臉，目光卻與不知何時看著我的淳於罄寒相遇，原本的傷感的心更填堵塞。
藍凡見勢又在我耳邊說起風涼話。
“你看到罄寒的眼睛沒有，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你和我現在都已是千瘡百孔了。”
我剛想回應，教堂內便響起了結婚進行曲，我猛地一回頭隻見一直不見的秦天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牧師的身旁，我原以為秦天方才的跑開便不會再回到這裏，我原以為婚禮會因為秦天的缺席而自告流產，豈知秦天還是過不了他父親的坎還是做不了自己的主，我握住了莫離的手很想說抱歉又不知如何開口，莫離沒有看向我目光從頭至尾都隻是在秦天的身上。
沒過多久，淳於純便在淳於家瑾的攜手下走向紅毯，淳於純臉上露出的微笑是那麽的純潔那麽的美麗，完全讓我遺忘了這個女孩生生的從莫離的手中奪走了秦天，此刻我才相信所有披上婚紗的女子都是落入人間的天使，無論平時她們如何的機關算盡如何殘忍惡毒在這一天她們都是最美麗最聖潔的。
走完紅毯淳於家瑾將淳於純交到了秦天的手中，我和其他人皆難以置信的看著秦天，秦天居然在笑，難道他真的認命了嗎？
秦天和淳於純走到牧師跟前，結婚進行曲戛然停止，牧師注視著這對新人緩緩的開口道：“各位親朋好友，我們齊聚一堂慶祝淳於純和秦天喜結良緣，願今生的祝福永遠與他們同在。”
“淳於純你確信這個婚姻是上帝所賜予，並願意承認秦天為你合法的丈夫嗎？無論貧窮還是富貴無論疾病還是災難你將不離不棄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開。”
“我願意。”
“秦天你確信這個婚姻是上帝所賜予，並願意承認淳於純為你合法的妻子嗎？無論貧窮還是富貴無論疾病還是災難你將不離不棄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開。”
我握著莫離的手不斷的冒出冷汗，緊張掐住了我的喉嚨，這短短的幾秒鍾卻讓我覺得海枯石爛也不過如此，莫離的眼角已經濕潤，她全身劇烈的顫抖，高度繃緊的神經或許在下一秒就會將她壓垮。
“我不願意。”
秦天的這一句猶如驚雷響徹整座教堂，會場頓時轟隆的炸開了鍋。
“他剛才說不願意是不是。”我激動的忘乎所以。
“你也太開心了點吧。”藍凡道。
“當然啦，這場婚姻本來就不是你情我願。”
我嘻哈的大聲說道，此刻的教堂聲浪一浪高過一浪，我的高呼也不過其中一鳳毛麟角。
“你剛才說什麽？”
教堂瞬間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注視著淳於純。
“我說我不願意，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同意，這不過是你一手安排的。”秦天道。
秦天的父親秦範衝向他怒吼道：“秦天你瘋了嗎，老子的臉都讓你丟盡了，牧師，牧師，他是瘋了頭了你別聽他的。”
“爸，我沒有瘋，我是人不是你生意上的籌碼，我有我想要的幸福，我不會再讓你幹涉我的生活。”
秦天說完毅然決然的走向莫離。
“我們走。”
莫離欣然應允隨著秦天向教堂外走去。
“秦天，”淳於純衝著秦天的背影怒吼道：“如果你現在走出這個門，我敢保證不需要很長時間，你一定會為你現在所做的決定懊悔並且付出沉重的代價。”
秦天的腳步沒有因為淳於純的恐嚇停止，他堅決的背影令我驚異，這個還是我半個小時前認識的那個秦天嗎？
婚禮一片混亂，淳於純震怒離場，在場的其他人夾雜著不同的情緒有臉露嘲諷有惋惜有漠然更有心懷鬼胎的。
混亂的場麵，讓我與相熟的人斷了聯係，我一麵難以抑製內心的狂喜一麵為自己和端木綢緊張的關係感到不安。
隨著人流我走出了教堂，走近千草園我看到了淳於磬寒的背影，尷尬的我轉身就想逃開，卻聽到淳於磬寒說道：“你沒有話要跟我說嗎？”
窘迫的我慢悠悠的的回轉身發現淳於磬寒竟是背對著我的，我才想說什麽卻聽到藍靈兒的聲音，我這才明白淳於磬寒並非在和我說話。
“你想讓我說什麽？”藍靈兒道。
“你不該跟我解釋一下25年前的事情嗎？”
淳於磬寒越是努力的克製自己越顯示著他的憤怒。
“你想知道什麽？”
“究竟是不是你殺了我爸，”淳於磬寒緊緊的握著拳頭，“還有，血砂是不是在你的手上。”
“你究竟是想知道你爸爸的事還是血砂的事？”
“那你呢，25年前離開究竟因為我爸還是因為血啥？”淳於磬寒冷笑道。
“如果我說都不是你信不信。”
“那究竟為什麽要離開，為什麽要拋棄我。”
淳於磬寒一聲怒吼一拳打在了邊上的樹幹上，鮮血很快染紅了他的手。
“我怎麽會想要離開我的孩子呢，如果不是因為那個人我根本不會離開朦城，我怎麽可能容忍我的孩子吞噬著眼淚獨自長大呢，會發生這一切都要怪他們，我一定不會放過那些讓我落得如今這副田地的人。”藍靈兒憤怒的說道。
“你是說有人害你離開朦城，那些人是誰？”
“你遲早會知道的，而且我保證不會太久。”
藍靈兒咬牙切齒的說完沒有理會淳於磬寒徑直走出千草園。
淳於磬寒看著遠去的藍靈兒的背影傷感的說道：“對於她我是那麽陌生，對於我她也同樣是個陌生人。”
我能體會他此時的心情，我不願打擾他也不願讓他知道我見到了他脆弱的一麵，我轉身想要離開卻又聽到淳於磬寒的說話聲。
“我和你是不是很快也會變成這樣的陌生人。”
淳於磬寒突然轉身麵向我令我詫異、尷尬。
我沒有回答隻是像個木頭人似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淳於磬寒冷笑的撇了我一眼向我走來，就在與我擦肩而過的刹那我一把握住了他受傷的手。
“讓我為你包紮吧。”
淳於磬寒默許的跟著我走進了莫容酒莊，我像莊內的人要了紗布酒精等處理傷口的藥品後坐到了巨大落地玻璃窗前的椅子上。
酒莊獨特的設計讓我們猶如坐在綠蔭當中四周的灌木叢林，綠葉樹枝被投影到我們的衣服上臉上身上我們仿佛回到了最古老的時刻成了大自然中與之緊密連接的生物成了大自然的元素之一。
我用棉花沾濕著酒精在淳於磬寒的傷口處輕輕的擦拭起來又將紫藥水塗在了傷口的周圍直到結束所有的清理傷口包紮傷口，淳於磬寒始終保持緘默沒有再對我說一句話，我的心七上八下不停的顫動著可仍是不敢直視淳於磬寒。
“再會吧。”
淳於磬寒突然起身看了我一眼徑直的走出了酒莊。
望著離去的淳於磬寒我鬆了一口氣可是迎麵而來的是另一陣的失落，和他成為陌生人絕對是我不願意見到的，可是不成為陌生人還能怎樣？
走出酒莊周圍的紛亂已經平息，我漠然的回望著四周不知該何去何從，我突然很同情淳於純，今天的婚禮怕是已經眾人皆知了，雖然現場沒有媒體記者，可是新聞界的力量不容小覷今天這場悔婚的戲碼怕是已經被傳得的沸沸揚揚，淳於純作為淳於家謹的獨女淳眾集團的未來接班人，這場鬧劇並定是嘲弄多於同情，淳眾集團怕是會如藍凡當初所言氣數將盡，連番的打擊怕已讓淳於家謹筋疲力盡。
我最終繞回教堂決定向上帝做一番禱告，我想讓上帝洗刷我的罪孽，希望尹倩可以去到天堂，希望這個世界有真正為她哭泣的人。
走上孤橋我停下了腳步，橋的另一端是淳於純，隻見她一身白紗佇立在那裏一動不動，然而白紗上卻有東西不停的閃動，我想轉身離開卻被閃動的白紗吸引住了目光決定上前一探究竟，正在這時一位侍者手裏捧著一盒蛋糕走向淳於純。
“小姐，有位先生讓我一定要把這個交給您。”
“什麽東西？”
“是蛋糕。”
“蛋糕？我很久不吃這種油膩的東西你們分了吃吧。”
“謝謝小姐，但是？”
“還有什麽事？”
“這個蛋糕做得好精致，上麵的每隻蝴蝶都做的很逼真，就好像能從蛋糕上飛起來似的。”
“蝴蝶？”
“嗯，就和你婚紗上繡著的蝴蝶一樣栩栩如生。”
“拿給我看看。”
淳於純掀開了蛋糕的蓋子，陽光下蛋糕上的蝴蝶果真靈動逼真。
已走到淳於純的跟前的我忍不住讚歎道：“真的就跟真的一樣。”
淳於純快速的撇了我一眼又將蓋子蓋了回去，讓侍者將蛋糕送到她的房間。
“你居然還沒走。”
淳於純麵向河流冷冷餘暉瞥了瞥我。
“我還以為你們現在正在給莫離和秦天開派對。”
“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是嗎，我還以為你很開心，難道不是你和秦天說了什麽才導致這個結果的嗎？”
淳於純目光冷峻看向我。
“你知道？”我震驚的問道。
淳於純冷哼了聲道：“你以為呢，這裏可是我淳於家的地盤，有什麽事情是瞞的了我的。”
“那你……”
“那我為什麽還要任憑事情發展為什麽不先下手為強？你不覺得那樣就減少樂趣，我也和你一樣想知道愛情到底有多偉大。”
“現在你知道了吧。”
聽淳於純如此說我對於她原本心存歉疚一掃而空。
“秦天和莫離的愛情不是你的強勢你的利益你的高高在上就可以被摧毀的。”
“是嗎，真希望如你所說。”
淳於純轉身要走卻又停止腳步說道。“對了，我想你已經知道了你酷似我大伯母的事了吧。”
“那又怎樣？”
“這麽說你也知道了英海裏的存在？”
我目視著淳於純等待著她的下文。
“據我所知，英海裏是藍靈兒到了歐洲之後才生下的。”
我頓時心驚的提高了音量：“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我隻是突然想到，別介意。”
淳於純撇了我最後一眼提起她的裙擺不再理會徑直的離開，她背後裙擺上的蝴蝶隨著她的走動也開始翩然的躍動，陽光下美得無與倫比，而我卻已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