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遙穎的懺悔
朦城的天空飄起了細雨,燈影中細膩惆悵好比此刻的我,黑夜讓我隻能看清腳下的路,前方一片的模糊。我對著天空長長的歎了口氣,不是抱怨不是哀傷隻是無可奈何,我恨透這種無能為力可是我又別無選擇,離開朦城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可是我不甘心也舍不得。
夜雨中零星的幾個過路人也走的行色匆匆,雖然不知他們將去往何處至少他們有處可去,而我隻能漫無目的的行走著。
回到綠水街嗎?我害怕等待我的隻是孤寂。
我在路旁的公交站坐了下來,互搓著雙手看著細雨看著天空發起了呆。
“這個女人隻有我可以動她,隻有我一個人可以。”
腦海中不斷的回放著淳於罄寒歇斯底裏下的這句話,我下意識的摸著腹部,淚水決堤湧出,被我無情扼殺在腹中的孩子,被我冷酷推向絕境的罄寒,我為愛向死而生,可是我的愛早已被冰霜凍成了枯骨。
“麻…麻依姐。”
突然響起的這一聲怯生生的聲音,我下意識的抹掉了眼底的淚,抬頭看著已站在我跟前的那道瘦弱單薄的身影。
“麻依姐,我是遙穎,你還記得我嗎?”
聲音越發的變弱仿佛是一個做錯事等著挨訓的孩子。
“遙穎啊,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努力的露出一道微笑。
遙穎輕輕地舒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隻見她低頭小心翼翼的將一隻手從外套內抽了出來,而隨之被抽出來的是一杯還在冒著熱氣的杯子。
“麻依姐,給,紅色綠籮,聽麻威說你最喜歡喝這個。”
我愣住了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位臉上微微泛著紅的少女。
“怎麽了嗎,啊,你放心它還熱著。”
遙穎純淨的笑容令我動容。
我接過杯子輕輕地哽咽的喝著,腦海中不由的浮現著另一張笑容,那張笑容之上是一頭火紅的發絲迎風之時猶如一頭暴怒的獅子,可是怨怒之下是一顆純淨善良的心,總是護我周全。
“好喝嗎?”遙穎一臉期待的看著我。
“嗯。”我重重的點著頭。
遙穎的笑的更加的甜蜜。
“我剛開始喝它的時候總是不習慣,”遙穎遙望著遠方輕聲道:“總覺得一嘴的腥味,好像生吃了一條魚似的,不過時間久了我開始習慣這種味道甚至還可以喝出甜香的味道,好像就明白了調製這杯飲料的人的心情。”
“什麽心情?”我好奇的問道。
遙穎看了我一眼咯咯格的笑的更開心了。
“源自心底的屈辱感,發自內心想要掙脫的束縛,看清生命本質後的重生。”
我驚奇的看著身邊這個好似無時無刻不再壓抑自己內心無時無刻不再隱忍的少女生出了一絲的憐惜。
“不過啊,”少女的眼中飛出了一滴的淚水燈影下我捕捉到了它的晶瑩剔透,“恐怕要到生命的盡頭,才能做到重生吧。”
我默默的伸出一隻手將遙穎攬到我的肩上,輕聲的安慰著。
“生活或許虧待過我們,可是時間終將打發它走。”
遙穎緊緊的依靠在我的肩上重重的答應著。
“恩。”
“對了遙穎,這杯紅色綠籮是哪來的,你自己做的?”
我甚是疑惑,紅色綠籮除這杯以外我隻喝過兩次,一次是年幼的時候奚爍的媽媽為我調製的,另一次便是兩年前奚爍給的,除此之外我從為在其它處喝過哪怕是見過這種飲料,遙穎又是從哪獲得的呢?
“當然不是,這是我在金麟路的第二條路口的小店中買的。”
我頓時興起道:“你是說,有店鋪在賣紅色綠蘿是嗎?”
“是的,那家店鋪的店名也取的好玩叫做‘醜角’。”
“‘醜角’?是夠奇怪的名字。”我應和道。
“是呀,我問過店老板為什麽取這個名字,他告訴我這個店鋪是很多年前一個老顧客給取的。”
“是嗎?”我低低的笑著又喝了一口。
“是呀,其實,”遙穎頓了頓似乎在猶疑後麵話該不該叫:“其實這家店鋪是麻威帶我去的,也是他告訴我你一直念念不忘紅色綠籮的味道。”
我頓時蹙起了眉頭:“麻威。”
“是呀,麻威其實很關心你的,我們每次聊天,談到最多的就是你.……”
“關心我?”我冷冷的打斷了遙穎的話:“他要是真的關心我會不經我同意把房子賣了獨自出國逍遙嗎,他要真的關心我會這麽多月杳無音訊不給我來給電話嗎,這麽久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我慍怒的狠狠的喝了幾口紅色綠蘿,卻在這時突然重重的一聲跪地之聲嚇得我跳了起來。
看著突然下跪在我麵前的遙穎我驚道:“遙穎你這是幹嘛,快起來啊。”
遙穎一把抓住了我褲子抬著一張淚眼婆娑的臉對我說道:“麻依姐,是我對不起你。”
“你這是幹嘛啊,到底出什麽事了,你先起來啊。”
我拽著他想將他從地上拖起,可是遙穎執意的跪著。
我顯露出不耐煩的問道:“到底出什麽事了。”
“是我,都是因為我。”遙穎再次哽咽抽泣著。
見實在無法將她從地上拉起,我索性坐了下來等著她述說原委。
“都是我,如果不是為了我,麻威也不會去賣房子。”
我耳朵內仿佛一顆魚雷炸響頓時感到炙熱灼燒嗡嗡作響,我震驚的抽動了下身體猛地站了起來一把撞翻了跪地緊靠著我求原諒的遙穎。
“是因為你?”
我伸出手指顫抖著指著遙穎如何也不敢相信。
被突然的撞擊撞懵了的遙穎愣愣的盯著我,隨即她的身體開始隱隱的顫抖著。
“是,是因為我。”
她突然的止住了淚水,可是說話的聲音越發的怯懦微弱。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麻威有什麽理由為了你賣掉我們的房子。”
因為激動失去的理智我衝著遙穎憤怒的大吼著,遙穎怯懦的埋下了頭收攏起了雙腳緊緊地抱著自己。
“說啊,你倒是說啊。”
我大步跨到她的跟前憤怒的搖著她。
“是,是因為我,我叔叔的原因,他,他賭錢欠了一大筆債,賭場老板威,威脅他如果一個星期內,內不還錢就,就要把我賣,賣到夜總會,當時,麻威剛,剛好經,經過,他阻止了那,那些要拖,拖我的人,並答,答應替,替我把錢還上。”
遙穎終於一頓的結巴和緊張中訴說完始末。
“麻依姐。”遙穎猛地再度跪在我麵前不停地磕著頭流著淚的說道:“請你相,相信我,我一定會,會努力賺,賺錢還你的。”
“遙穎,你告訴我,”我一把揪住了遙穎的雙肩:“麻威替你舅舅還了多少的賭債。”
遙穎深深的垂下了頭聲音低猶如蚊子嗡嗡作響,可是在這靜謐的夜間這聲音依然清晰可辨。
“50萬。”
我重重的癱坐在了地上不停地撓著自己的腦袋,我已經無心管眼前的遙穎,我的心中現在隻有一個疑問,麻威如果賣房是為了替遙穎還賬那他哪還有錢出國,如果他沒有出國他又為什麽要留信騙我呢,他現在又在哪裏?
“這幾個月麻威有和你聯係過嗎?”
我揪著腦袋低沉的問著,餘角撇到遙穎無力的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