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害怕失去你
顧煜琛接過後，慢條斯理的將衣服一件件套上，喉間放出低沉的嗓音：「恩？」
「那……」
遲疑了一會的蘇悅然，話到嘴邊，被一陣手機鈴聲給打斷。
這鈴聲的來源處，正是被顧煜琛脫下的西裝外套，鈴聲響起后似乎就打算再停下來。
他並沒有要接電話的意思，反而穿戴好衣服后，盯著眼前的她，想等待著她的下文，卻在她的眼中讀出了一絲膽怯。
果然，下一秒她開口說道：「電話那頭的人，應該是有急事，你先接電話吧。」
顧煜琛視線仍然停留在她身上，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在此刻靜止了，一秒，兩秒，三秒……
他無情收回自己的目光，轉身拿過了停不下來的手機，在看到來電顯示時微微皺起了眉頭，但很快那情緒就被他習慣性的隱藏起來。
只見他朝著落地窗前走去，兩人之間的距離迅速拉開，她變得獃滯忘了挪步。
「恩。」
「我知道了。」
「等會回家。」
「晚安。」
不知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他的回應稍顯冷淡，又耐著性子說到電話掛斷之前。
蘇悅然盯著他合上電話，朝著自己走來，那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手中捏著那張發票滲出了密汗。
「很晚了，你早點休息。」
他的嗓音很低，如若不是他獨特的語調，大概她會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聽。
聽到他的腳步聲在耳邊越來越遠，直至玄關處的門被打開，她才回過神來轉頭對著他離開的地方說道：「等等……」
「恩？」
顧煜琛停住腳步，沒有再繼續往前，以為她要說出之前被遺棄的話。
不想憋了許久的蘇悅然，還是沒勇氣拿出手中的發票：「你，那些換下的衣服怎麼辦？」
「扔了吧。」
他的話同樣輕得如同空氣，轉眼間發現他已經合上門，自始至終都沒再看過她一眼。
待他離開后，她整個人癱軟的坐在沙發上，心中萬分懊惱自己怎麼就沒發說出來，事實上她猜到了打電話來的人是誰，從他的回話中不難猜到電話那頭的人是白曉曉。
難道他們之間，註定永遠都隔著白曉曉嗎？
……
「悅然，昨晚怎樣？你有沒有好好把握機會？」
電話里傳出洛雪帶著壞笑的口吻，認為自己為好友做了件好事。
卻不想電話這頭的人，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愉悅：「別提了，昨晚的事，丟臉死了。」
剛走到廚房的蘇悅然，一邊打開了擴音功能，一邊轉身為自己倒了杯水，喝完酒的她總是處於脫水狀態。
「發生什麼了？」
洛雪則是感到了疑惑，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兩人獨處擦出火花……
話音落下后，久久都沒得到對方的回答，蘇悅然的視線停留在被他換下的西裝上，她昨晚太累了，以至於並沒來得及扔掉。
她走進后，用手小心翼翼的捏起衣服一角，提起來觀察一番后，發現其實也沒想象中那麼糟糕，除了那件襯衫處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其他敵方倒沒有受損。
「悅然，你在搞什麼？為什麼沒有聲音了？好歹給個回應。」
被遺忘在手機里的洛雪，發出了不滿，也不知道蘇悅然在發什麼呆，竟忘記了自己。
「小雪，我有事要做，晚點再聯繫你。」
「悅然，你……」
這話還沒有說完，電話就被無情的掛斷，看出蘇悅然這女人有多狠心，完全不在意自己的關心，洛雪有些受挫。
蘇悅然拿起深受自己嫌棄的衣服，一溜煙跑到了洗衣間面前，想了想又將衣服拿起來。
帝國集團內。
顧煜琛剛到辦公室不一會兒，門又在被人從外面推開闖入進來，且來人發出巨大聲響。
聽到這聲音，他眉頭維蹙，似乎對這不禮貌的行為感到不滿，甚至連頭也懶得回，沒等他開口詢問來人的意圖。
「煜琛，昨晚你去哪了？」
只見白曉曉的聲音有幾分慌張，她在知道他上班后立馬過來詢問。
昨晚在打不通他電話又查不到他行蹤的情況下，她還跑到了別墅門口等待，依舊一夜未等到他回家，最後只得失落回家，等今天質問。
被問及的人回答十分冷淡：「昨晚有事處理，我回了老宅一趟。」
「你回老宅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們可以一起……」
顯然，她在懷疑他說的這話真實性，她開始因為無法控制他的行動感到不安，必須時時刻刻確保眼前這個男人還是屬於自己的。
但顧煜琛卻沒給她深究的機會，他的語氣中藏著一絲耐煩：「我不需要事事向你彙報，我說過，我們彼此都需要自己的空間。」
沒想他居然會開口呵斥自己，白曉曉有一秒愣住，下一秒臉色變得難看。
「我……」
這話他確實說過，可當時他的眼中只有自己，所以她根本沒在意，現在被他說出，一時竟找不到反駁的話，她沒想過自己會站在這個患得患失的角度。
「好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副總裁請你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現在是工作時間，跟工作無關的事，我希望下班時間再談。」
他的口吻公式化到聽不出任何情緒，彷彿他只是在重複說過很多遍的話。
「煜琛……」
站在原地的白曉曉，臉上帶著不甘，她的雙眸里有什麼東西正糾結著她，導致她無法挪步，好似自己走出這一步后，兩人之間的距離又會因此隔得更遠。
已在辦公桌後面的位置坐下的顧煜琛，拿過擺放在桌上的文件，不經意的開口道：「恩？」
「煜琛，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這話音剛落下，辦公室的門再次開啟，蘇悅然小心翼翼提著手中的袋子，臉上還帶著笑容，獻寶似的揚起腦袋，卻察覺到了辦公室內的尷尬氣氛。
一時間裡，兩人都將視線轉移到了她身上，對這名不速之客感到了好奇。
「額，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你們二位繼續，我先去外面等等。」
說話間，她乖乖拉著門把手，一步步往後退打算合上門，心中咒罵自己怎麼來了這麼多遍，就是學不會在進入辦公室之前要徵得對方同意，這下算是丟臉了。
「等等，你不用出去，就站在那裡。」
一道命令的聲音響起，隨之折射過來的是凌厲目光，即便不抬眼也知道這來自於誰。
而蘇悅然卻被這話給驚訝到，平日里他對於自己這舉動都是一頓亂罵，有時還會發點脾氣，可這次卻讓她不要動？
「顧總，其實我……」
她張了張想解釋一下，目前這氣氛自己也不適合留在這裡，雖然她能在空氣中嗅到血雨腥風的味道，可留下始終有點不太好，指不定白曉曉會不會往死里整她。
「恩？」
對方挑了挑眉，那眼中帶著威脅神色，似乎在告訴她，要是敢在此時出去那就別再出現。
無奈之下，她只得立馬改口：「好的，我就站在這裡，顧總，白副總裁，你們繼續。」
此時，為了保命最重要，關於日後自己會被白曉曉怎麼處決都不重要了，首先需要穩定住顧煜琛的情緒，她就當做是被迫看場戲咯。
恰恰這戲還真沒讓她看成，顧煜琛當機立斷的回應道：「我和白副總裁已經談完了，說說吧，你在休息期間找我有什麼事？」
他饒有興緻的盯著眼前的小女人，跟昨晚那個醉到站不穩的女酒鬼，完全判若兩人。
這人清醒之後，說話總算是經過大腦，但他更喜歡她含糊不清的模樣，而不是伶牙俐齒。
沒想關注度又回到了自己身上，蘇悅然感受到不僅僅是顧煜琛所給的壓力，還有白曉曉處所傳來的壓力，令她開始慫了，畢竟還要畏懼對方的身份，指不定又安排個什麼銷售額提高的任務，那她豈不是直接累趴。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事，顧總，我就是來看看你，現在確認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她為了今早開溜，將自己的初衷拋在腦後，眼下只要逃離這個事非現場就行了。
偏偏顧煜琛還沒打算要放過她：「等等……我讓你走了嗎？你手裡提著的是什麼？」
眼尖的他早就看穿了這個女人笨拙的演技，甚至從她那緊張的神色里，都能讓人猜到裡面到底裝了什麼，可他就是不說破，要等著她自己要承認。
「沒，沒什麼，就，就，就……」
平日里可以說一百個理由的蘇悅然，大概也沒想過自己會在此刻詞窮到說不出來話。
「我的衣服？」
下一秒，他倒毫不忌諱的說著，彷彿忘記了這裡還有第三個人存在。
這令蘇悅然都被嚇到，他這樣做到底是在傷害自己，還是在陷害她再被白曉曉盯上？
聽到這話，白曉曉終於忍不住，上前搶過了她手頭的袋子，只見其中安安靜靜躺著一件乾淨的西裝，她揪出直接看了袖口處別緻的記號。
這是顧煜琛昨天所穿的那套西裝沒錯，他從來都穿同一位設計師所裁製出來的衣服，而這衣服則是為他量身打造，在其他地方是買不到的，所以可以確信蘇悅然確實拿到了他的衣服，那就表明他昨晚根本和她待在一起……
白曉曉無法再想象下去，直接轉頭質問他道：「煜琛，所以，你根本沒有回老宅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