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心生一計
喬安歌看著她眼裡複雜的情緒,就像情竇初開的姑娘,執著的想要找到幼時遇見的心上之人,可是她現在連對方的樣子都記不清楚,她真的是喜歡那人的嗎?還是僅僅是執念呢?
「你說的那個人,就是你要找的那個友人嗎?你……喜歡他?」喬安歌問道,在看到白礬有些不自在的眼神,和一瞬間起了紅暈的臉頰確定了,她也許是喜歡他的。
「其實……若說很喜歡也不全對,畢竟我和他真的很久沒見了。可是在我心裡就是有一個聲音,每次在我忘記的時候都會提醒我要去找他。而我除了知道他在京城而外,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
說道這裡白礬有些沮喪,眸子里的憂傷更甚,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怎麼可能還找得到他呢。
喬安歌又是憐惜又是困惑的看著她,在替她溫柔的擦了奪眶而出的眼淚后,她還是問道:「既然你這麼放不下,又怎麼可能把那人的樣子給忘了,聽你說的,你們有相處過一段時間,你再怎麼迷糊,也不至於把心上人的長相給忘了啊,而且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連對方的身世也不知道,哪有你這麼沒心眼的。」
「我真的不知道啊,那時我還年幼,何況事情都已經過了十年了,當時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身的鮮血被人送到我父母那裡,而且那人又和我父親認識,所以就在那裡養傷養了一個多月,之後痊癒了就回去了。那時候我父母都讓我叫他小哥哥,我自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了,不過那時我有聽到父親叫他名字,不會實在太少我也記不清了。」
白礬說著,只覺得很後悔,每次想到的時候都恨不得當時仔細聽聽,或者問那人叫什麼名字。雖然之後,她有去問父母,不過那時他們卻怎麼都不肯告訴她了。
喬安歌聽她說完后,只覺得感嘆不已,這簡直就像言情小說里的橋段啊,受傷的男主外女主家裡養傷,女主對其一片痴心,可惜不知男主是不是也對她傾心,不然的話就是一出瑪麗蘇言情古裝劇了。
不過這女主的年齡未免太小了吧,十年前的事了,那不就是她五歲的時候嗎?小小年紀就學會對別人痴心了,這真的不是對那人的依賴嗎?難怪現在連長相都不記得了,五歲的孩子能記得什麼?
不過她還是仔細斟酌了一下白礬的話,一身血淋淋的被人背到那裡,說明他肯定不是什麼平民人家的孩子,和她父親認識?自己父親也對白礬的身世感興趣,這說明白礬的父親肯定不是什麼普通的人,說不定還和皇室或者那些個貴族有關。
這麼說來,那個人也和皇親貴族或者朝中大臣有關。又是住在京城,那人不會是哪個大臣的兒子或者富甲一方的富人的兒子?
「對了,十年前你只有五歲,那他有多大你還記得不?」白礬眨巴著眼睛想了想,又站起來按照記憶里那人的樣子比劃著,最後在她耳朵處停了下來,「大概在這裡吧。那個時候我看著他都得把頭仰的高高的。不過他和父親站在一起還是不及父親高的。」
喬安歌點點頭,這個身高的話,看來那人也才十二到十四歲,這麼說來,那人現在也已經二十三或二十二歲了?按照古代的婚姻制度,只怕那個人都已經成親了,那白礬找到了也沒什麼意義了。
不過看白礬一副不找到那人就不罷休的堅毅,她還是不要告訴她的好。
「那關於那個人,除了你送他的風茴石以外,還記得他有什麼特徵不?比如臉上有沒有痣,身上有沒有胎記,手指有沒有不一樣的……」
「等一下!」白礬突然喊道,皺著眉頭眼珠轉個不停,喬安歌一愣,茫然的看著她的樣子,「怎麼了?你想起來了?」
「嗯……我想起來了。」白礬喃喃著,起身在又走到那扇半開的窗戶前,伸長了脖子往外張望。
喬安歌手一顫,連忙起身將人拉了回來,「想起來就想起來嘛,你跑到這裡做什麼?要是讓那些人發現了,你想起來也沒那個命出去找啊。」
喬安歌低聲訓斥著,卻發現白搭根本沒有在聽她說話,一雙眼睛仍是看著窗外,喬安歌念叨了一會兒這才發現白礬的反常,她循著白礬的視線看去,在窗外的幾顆樹上,嘰嘰喳喳的傳來鳥叫的聲音。
「姐姐,我想我知道怎麼逃出去了。」白礬眼裡閃爍著興奮的光,喬安歌怔楞的看著她,還沒明白她話里的意思,就見白礬又返回床上,在那堆東西里找出一個瓶子。
將它打開之後倒出裡面棕色的粉末,又將粉末放在了窗戶邊放著的盆栽上。然後拉著不明所以的喬安歌退後了兩步。
接著,她又將手擋在嘴前,「布穀……布穀……」喬安歌瞪大眼睛,看著身邊從白礬口中叫出來的聲音,那明明是鳥叫的聲音。可是白礬怎麼會這個?
隨後,窗外的鳥兒聽到聲音都陸續飛進來幾隻,看守的人只當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頭沒處逃出來,也就不介意飛進去的鳥兒,不過是幾隻鳥,能做什麼?
飛進去的鳥都一一停在了白礬放著藥粉的盆栽上,低頭啄著盆栽上的藥粉,白礬一邊繼續叫著,一邊回到床上,將她方才放著的玉佩拿了過來,索性那玉佩不是很大,也不重。
喬安歌疑惑的看著她將玉佩栓在了鳥兒的腳上,隨後又對那幾隻鳥低聲叫了一會兒之後又從床邊拿來一瓶東西,將它撒在了那隻綁著玉佩的鳥兒身上。
隨後她一拍手,那幾隻鳥立即飛散開來,一骨碌全飛出了窗外,除了那隻綁著玉佩的鳥兒沒了蹤影,其餘的鳥兒都飛回了樹上。而門外守著的人見飛進去的鳥都飛了出來,也沒在意。
整個過程喬安歌都驚嘆不已,「白礬,你剛才不會是把玉佩綁在鳥兒腿上,然後讓它門去找凌天珩吧?」
白礬抿唇笑道:「這麼說也沒錯,不過這還的歸功於喬姐姐你才是,方才你讓我想那個小哥哥的事的時候,有突然想起他以前教過我的一種口技,雖然他只教了我一點,不過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都在練習。」
「方才我聽到外面有鳥叫聲突然想起了這個,所以就想起了剛才那個法子。」白礬說著,便將那些藥粉又放回了瓶子里,隨後拉著喬安歌回到床榻上。
「可是,這個真的管用嗎?那些鳥兒會聽你的話?還是說,你方才是在和那些鳥對話?它們都聽得懂?」喬安歌仍是不解的問道,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吧?眼前這個人,除了醫術高明以外,居然還會和鳥說話?
「其實,也不算是和它們說話,只不過是一種信號罷了,我用剛才的藥粉吸引它們,那些藥粉對人會起作用,不會對鳥兒來說卻會是食物,我方才給它們餵食,它們自然會仔細聽我的信號。隨後為了能吃到食物自然會聽我安排。」
白礬一一解釋著,不過這在喬安歌眼裡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不過也知道這東西要讓白礬解釋,她估計也說不出什麼來,「那你方才撒在它身上的的什麼啊?」
「那個就是它們方才吃的藥粉,那鳥只是普通的喜鵲,不是鴿子,沒有那麼好的辨別方向,而且我們也不知道這裡究竟離丞相府或者王爺府有多遠,所以我只能把它喜愛的食物撒在它的翅膀和尾巴上,這樣會在沿途留下痕迹。」
「然後,它就能順著那些撒落的食物飛回來了,白礬,你想的可真周到。」喬安歌讚歎的說道,真不知眼前這小姑娘究竟還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絕技。
「得多虧了姐姐提醒我才能想起來,所以還是得多謝姐姐才是。」白礬被喬安歌誇的有些不好意思,笑的有些羞澀。
喬安歌見她這幅樣子只覺得真是好看,若是她心儀的那人當真娶了妻子,也不知這麼好的姑娘該怎麼辦?
「好了,既然法子已經想到了,我們現在能做的就只有等了,也不知凌天珩多久才會來。」喬安歌托著下巴看著窗外嘆聲道。
白礬也不知這法子究竟能不能行,心中有些忐忑的同時,不由得嘀咕著:「若是這次能安然出去,我一定得和家裡人寫封信。」
「怎麼了?你和家裡人還沒說好啊?都這麼久了,你父母指不定已經取消婚約了,哪個媒人能等這麼久?估計在你出走的第一天就給退了。」喬安歌打趣著。
白礬臉一紅,嘟囔道:「還不是怕他們又給我找一門親事,那些人我都不認識,又不了解他們,誰知道嫁過去會怎麼樣。若是要我嫁給不喜歡的人,那我寧願在外面待著,還要自由一些。」
喬安歌詫異的看著她,心中有了幾分感觸,沒想到白礬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在這個封建的社會裡,女子都是遵從著三從四德的品質,婚約得父母之命媒所之言,嫁人之後也只得困在那個小院子里,不僅要和幾個女人分同一個丈夫,還得事事都聽丈夫的話,哪裡會有幾個女子有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