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一章 布匹
問過王伯之後,喬安歌一時陷入了瓶頸,若是去找父親要,且說他不一定給,說不定還會打草驚蛇,到時不僅她們不會有事,自己倒是會落下一個信口雌黃,城府頗深的罪名,可是王伯手裡的鑰匙和趙玉蓮手裡的鑰匙也不可能拿到,那如今看來,就只有另外尋他法了。
到了傍晚,丞相府倒也變得靜寂,偶有昨夜的人從這裡有過,喬安歌在煙兒的打扮下穿戴好正裝,這才跟著下人到了前廳的大堂里,剛過去,正好碰上剛剛到的喬依蓉和喬莘寧,兩人見到喬安歌先是一愣,隨即佯裝隨和道:「二妹今日來的可比平日早多了,往日哪次不是等人都到了,菜都上齊了才來的?」
看著她們眼中的算計,喬安歌本不想多搭理,但隨即想到了那件事,思緒一轉,便隨口道:「大姐這話說的是,畢竟對這個晚膳,想必你們也不是那般情願的,不然,你們也不會掐著這個點過來。不過今日大姐的裝束倒是讓我有些訝異了,往日大姐不是都喜穿素凈的衣裳?這幾日怎麼都開始穿起這些個靚麗的色兒了?」
喬莘寧鄙夷的看了眼喬安歌,語氣輕蔑道:「哼!大姐家裡可是富甲一方的商戶,這些個布料綢緞上等的衣裳自然是多著呢,你不過也就見了一兩套,還有不少可都是你沒見著呢。到是二姐,一來二去就是那幾套簡便的衣裳,不僅花樣單一,布料也不算多上等,要不要請示一下二姨娘,讓她多給你備幾套衣裳來?」
看著喬莘寧得意的樣子。喬安歌頗為無語的看了一眼,別說她瞧不起,就是瞧上了,這也是喬依蓉的,她在這裡得意什麼?不過就算她家裡是商戶,以往也確實沒見她穿的這般招搖,所說喬莘寧穿的招搖她也就服了,可這喬依蓉不是向來注意著自己芊芊玉女的形象嘛?怎麼也開始穿的這般了?難不成會和那件事有關?
想著,喬安歌從容的落座,心裡卻在尋思著怎麼把話套出來又不驚動她們?見喬安歌也不再說話,喬莘寧原本還得意的想要再刺激她兩句,卻被一邊的喬依蓉瞪了一眼,她縱然是不甘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得跟著喬依蓉安靜地坐下,可是喬依蓉卻並不是那般不在意,只是看喬安歌今日彷彿與之前不太一樣,恐她又要耍什麼招數,只得先看看情勢。何況當初在她體內下的東西到了這幾日也該發作了,她也沒什麼顧及的。
於是,三人便相對無言的坐在圓桌前各自懷著心思,許是什麼事耽擱了,喬文治和趙玉蓮幾人遲遲不來,只有她們三個待在大廳,片刻之後,喬依蓉見喬安歌還是不出聲,實在也坐不住了,最終柔聲道:「昨晚匆匆一見,有些事大姐還不清楚,安歌,趁著現在父親們都沒有來,不如你同我們說說軍營的事如何?也好給我們解解悶。」
聞言,喬安歌回過神后不禁微微笑道:「大姐,軍營重地,哪裡是可以拿出來做飯前談資的?若是不小心傳了出去,丞相府的女眷竟枉自在府中議論軍營只事,你覺得你能擔下這個罪責?大姐,你未免也想的太不周到了。不過若是大姐真的那般好奇,倒是可以親自去看看,如何?」
「你……」喬莘寧被她傲慢的樣子氣的不輕,指著她兇狠得瞪著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轉眼再看喬依蓉,顯然是臉色不好,她又何嘗不想訓斥,可喬安歌的話又絲毫沒有不對之處,這裡還有不少下人,若是真的泄露出去,她還真的沒膽量去承擔這後果。最後只得悶聲吃了這啞巴虧。
「二妹說的是,是大姐考慮不周了,畢竟大姐平日也沒去過那種地方,自然不清楚這些的。不過二妹,你一個弱女子去軍營那種都是男人的地方,還待了一月多,不知你可習慣,昨日看你面色疲憊,今日也是氣色不佳,看樣子還不起很適應回到京城的樣子啊。」喬依蓉關切的問道,一雙眼睛含著關心的看著喬安歌,可深處卻帶著半點狠厲。
喬安歌視若無睹,聽著喬依蓉說著那些明嘲暗諷的話,卻突的一笑,帶著點討好的意味道:「其實我方才話說的嚴重了,軍營雖是軍事重地,但只要不涉及到軍事上的事,也不是絲毫不能言論的。只不過到底還是需謹慎些才好,大姐若是真的想聽,我也可以說個幾句。」
「呵,是嗎?那二妹不妨說說看,軍營里都有發生些什麼。」 然而喬依蓉卻對她這一番變化有了警惕,誰知道她這般神態又想做什麼,她可得謹慎掉才行,既然是她主動要說的,那就怪不得她了。到時候就是被發現了,也責怪不到她的頭上。
「其實,軍營里生活艱辛,想必你們也聽說了,雖然朝廷每年都有發軍餉,但那些軍餉到了軍營里可就不是那麼多了,他們還得將軍餉寄給自己家裡,那所剩得自然不多,每年除了那一兩套換洗的軍裝就沒有多餘得衣裳,膳食上也是能簡便就簡便,偶爾還得三四天才能吃上一頓肉,實在是太過艱苦。」喬安歌邊說邊感嘆的搖頭,可這在喬依蓉兩人的眼中就沒什麼感覺了。
縱然她說的多麼可憐的樣子,在這兩個從來沒有過過苦日子的大小姐自然是不會理解的,只見喬莘寧面無表情,只覺得很是無聊,不明白大姐為何要聽這些事,而喬依蓉雖然則覺得無趣,但還是依舊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也不言語。
喬安歌見她們兩的神情就知道她們在想什麼,但面上還是裝作不知道一般,繼續低聲說道:「其實妹妹之前也是過著太過豐衣足食的日子,再看看我們,不需要做任何事就可以得到漂亮的錦衣玉食。此次去了軍營才知道物品得珍貴。所以我覺得,我們應當學著如何勤儉才是。你說對嗎?大姐?」
「這……」喬依蓉一時語塞,她自然是不願意的,可是喬安歌故意這麼問她,不就是為了給自己下套嗎?想讓我套上一個不忠義,不知輕重的罪名?那就未免太過小看她了。「二妹說的是,也真難為二妹竟還有這等心思為國為民了,不過二妹有這份心已是足耶,這世上人千萬,若是一方如此,其他也如此的話,那豈不是太過死板無趣了?」
「哦?依蓉是這麼想的?」正在這時,喬文治帶著趙玉蓮和陳淑儀走了進來,正巧聽到了她們說的對這段對話,心中對喬安歌去了軍營能有此覺悟很是欣慰,不過在聽到喬依蓉的回答時卻有些不滿,他也是軍人出身自然知道軍營條件艱辛,可惜卻沒有多少人能感同身受。
三人見到他們進來,均起身行了禮,而喬依蓉卻微微有些難色,她這時候才想起自己父親也是在軍營待過的,頓時面色有些難看起來,偷偷瞪了喬安歌一眼,卻見她垂眸不語,心知又著了她的道,便忙回道:「父親,女兒的意思是世人並不知軍人之苦,所以若是想要感同身受,只怕很是不易。」
喬文治皺著眉頭坐下之後,聽到喬依蓉如此說來,倒也沒有不滿,但也沒有多說什麼,示意她們坐下之後,一旁的趙玉蓮才悠悠道:「今日是家宴,就該開開心心,和和睦睦才是,還是不要談論這些太過嚴肅的事了。待晚膳過後再好好討論也不遲,相爺,你說可好?」
聞言,喬文治也覺得不妥便點頭應下,當即趙玉蓮便讓人開始上菜,喬安歌作為嫡女自然是坐在左側首位的,而趙玉蓮也是坐在右側首位,聽著趙玉蓮的話,喬安歌便開始在心中盤算究竟該如何將鑰匙拿過來,若真是偷的話也不妥,她根本不知道鑰匙放在哪裡,如此一來,就只能試著從父親那裡拿到了。
於是,晚膳期間倒是沒人再說什麼,直到用完膳之後,幾人坐在大廳,聊聊家常,喬安歌看著喬依蓉說著這幾日來府中的趣事,惹得喬文治眼中帶著笑意,而喬莘寧偶爾也會說些趣事,可大抵是之前的錯事做的太多,喬文治雖然也耐心聽著,但看著卻是興緻缺缺的,眼瞅著陳淑儀突然說起了趙玉蓮娘家送來的幾批布匹,這倒是一下引起可喬文治的注意。
「上次親家送來那些布匹首飾確實是不錯,對了,我聽說他送了好些來,你可都有分發給其他房?」喬文治心情不錯的問道,趙玉蓮笑的溫婉,柔聲道:「相爺這話問的,妾身是私藏這些東西的人嗎?東西到的第一天我就讓下人將布匹分發到其他房中了,就連房中得丫頭則送了些布料去。」
「嗯……」喬文治滿意的點點頭,突然撇見一旁安靜坐著品茶的喬安歌,這才想起,問道:「對了,安歌前些日子在軍營里,沒能知道此事,你可有給她留下幾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