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喬安歌盯著白礬和黎陸,而凌天珩則是坐在一旁靜觀,偶爾眼神瞟向喬安歌的方向,凌天翎卻也是好奇的坐在旁邊,畢竟他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白礬看著喬安歌一副審問的樣子,只覺得心裡更是發虛,手上的袖口都要讓她揪成一團了,反倒是黎陸,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似乎什麼都沒發生,而這也不關他的事。
喬安歌頭疼的看了眼黎陸,可後者明擺著的無辜純良的眼神讓她頗為無奈,最後也只得深嘆口氣問道:「白礬,黎陸,你們說說看,這兩個時辰的時間你們去哪裡了?還有那個姑娘呢?不要告訴我你們把她弄丟了啊。」雖然對那個女子並沒有好感,甚至是戒備,但人就這麼不見了,她還是得問清楚的。
白礬猶豫著,嘴裡支支吾吾的,也說不上什麼來,喬安歌不耐的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倒是說清楚啊,這麼一言不發的是做什麼?難不成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了?」本來還只是懷著好奇的心思問,可他們這樣子反倒顯得不太平常了,難不成真發生了什麼不成?
正困惑間,一旁的黎陸才開口道:「安歌,你別生氣,其實也沒什麼,我跟著白礬一起的時候,本來還好好的,可是逛著逛著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和你們走散了,等回過神想要回客棧的時候,又遇到了一群凶神惡煞的人進了城,街道上的人都紛紛躲了起來,我和白礬怕惹事便也拉著那姑娘躲在了小巷子里,可還沒等那些人離開,我只覺得後頸一股刺痛,隨後便失去可意識,等再醒來的時候還是在那小巷子里,白礬也昏倒在一旁,天色也暗了下來,可是那個小姑娘卻不見了人影。」
喬安歌默默地聽著,黎陸說完之後白礬像是終於回過了神,一個勁的點頭附和,喬安歌聽的一愣,聽著似乎有些不可思議,但仔細一想也不是不可能,那女子很有可能會是聽雨樓的人,若是如此那攻擊他們的人便很有可能是她了,可若是這樣,那她又為何要這麼做呢?明知如此把自己陷於那麼明顯的地步,可如果不是她又會是誰呢?打暈了他們兩個又把人給帶走了。若是劫匪,那不可能讓白礬和黎陸兩人安然無恙的回來啊。
「你說的可是真的?那那個襲擊你們的人是誰你們可有看到?還有,那些人沒有對你們做什麼吧?身上有沒有哪裡不適,或者什麼東西掉了的?」既然他們都這麼說了,喬安歌就是再懷疑也只得先壓在心裡,待問清楚了再判斷也不遲。
「這我們哪裡知道?當時周圍亂的很,那些人一進城便大肆搶奪,周圍一片混亂,我們連腳步聲都沒怎麼聽到就被人打暈了,索性醒來的時候除了脖子有些痛以外,倒也沒有什麼,至於身上的東西,我身上可沒什麼東西,不過白礬就難說了,她隨身帶著那麼多藥粉。」黎陸說著,語氣也終於有了幾分鬱悶之感。
聞言,喬安歌再看向白礬,後者忙不迭的擺著手道:「我也……沒丟什麼東西,好多我都放在了客棧里。」喬安歌這才收回目光,雖然心裡依舊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又想不出來,最後只得嘆了口氣,安慰自己,至少白礬和黎陸都安然無恙的回來了,隨即也就不再追究,只不過口頭上還是忍不住說道:「下次可不能再這麼粗心了,你們也不是不知道這鋒州是什麼情況,若是出事了怎麼辦?」
「放心吧,姐姐我們這不是安全回來了嘛,說起來還多虧了蘇航大哥呢,不過姐姐,你其實也不必如此在意那個女子去了哪裡的,反正她的身份本就不明,早晚我們都是要把她送走的,現在她莫名不見了豈不是更好?還省的九王爺操心。」見喬安歌似乎依舊有些在意的樣子,黎陸忍不住便多說了兩句以作寬慰。
這句話倒是得到了凌天翎的同意,只見他眼睛一亮,頓時興奮的說道:「誒,這話黎陸倒是說的挺對的,反正她身份本就奇怪,這一路上又一個勁得粘著我,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尋常女子會做的行當,反正,只要沒有她跟著,我可是樂的自在,最好是她自己識趣的打消了念頭離開。」
由此可見,這幾日那小姑娘到底給凌天翎造成了什麼陰影了,以至於他現在想起就幾度的排斥,喬安歌暗自同情了一下凌天翎,眼神卻不自覺看向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凌天珩,想看看他會有什麼想法,卻見他眼裡帶笑的迎上了喬安歌的眼神,那笑裡帶著的隱隱的寵溺,讓喬安歌不禁紅了臉,輕咳一聲又轉移了視線,一時也忘了自己本要做的事,卻沒看到後者眼裡浮現出的奇怪的情緒。
如此一番審問之後,似乎也沒有問道什麼,但唯一值得慶幸的倒也確實是那女子終於離開了,眾人都只覺得暗自鬆了口氣,畢竟他們一路本就趕路疲憊,還要帶著這麼個意圖不軌又很是麻煩的女子一路,還得隨時提防著,讓幾人實在覺得緊張的很。
因為怕再留在箜城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幾人準備今夜好生休息之後明日一早就離開箜城。其餘人也都一一同意了。是夜,喬安歌和白礬單獨在房間里,喬安歌躺在床上怎麼想都覺得很是奇怪,又想到白礬白日的反常,這丫頭最是藏不住事,她白日那個樣子,實在不像沒什麼事發生一般。
想著,她便準備再單獨問一下白礬,可剛準備開口,又止住了。白礬雖然藏不住事,什麼都會寫在臉上,可也很是守口如瓶,輕易不會說出來,就算她問了,她也不一定真的會告訴自己,但這事絕對和黎陸有關,這麼一想,她又想到了凌天珩之前說的那些關於黎陸的話,越發茫然不解,最後也只得胡思亂想著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喬安歌和白礬一起早早的洗漱完之後便準備下樓去用了早膳便準備離開,下了樓便只看到了凌天珩和凌天翎兩人在,其餘人都不見影子,喬安歌走到椅子上坐下之後才疑惑的問起其他人,小九才說道,其他人都在馬車上準備東西呢。要看看今日是否安全才能更有把握快點出城啊。
喬安歌這才點點頭,知道他們都用過早膳之後也不再多問,安靜的吃了起來,而桌子上也依舊有著一碗甜米羹,她一愣,不由心裡一暖,偷偷看了眼凌天珩,卻見他只是兀自自顧自的吃著,感受到喬安歌的眼神才抬眼看向她,驚打喬安歌立馬低下頭繼續埋頭吃起來,卻錯過了對方略微訝異的眼神過後眼裡得溫柔。
這餐桌上的一幕倒是沒有人注意,凌天翎自顧自的吃著,時不時的同喬安歌聊上兩句,而白礬卻安靜的很,似乎在想些什麼事。一頓飯草草的吃了之後,一行人便再次坐著馬車開始上路,喬安歌依舊和凌天珩一起,不過以往她都會抱怨兩句,這一次卻什麼都沒有說。默默的跟著人上了車。
一上車之後便看到凌天珩已經坐在裡面,兩人眼神一對視,喬安歌就不由自主的移開,也不知道在心虛什麼,反正只要一和對方對視她就很是不自在,不過又不是討厭,總之很是矛盾。索性坐在馬車的角落裡盡量離凌天珩遠一點就行,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看向窗外。
這一切小動作都看在凌天珩眼裡,卻只覺得意外的帶著彆扭的可愛,他似乎一直就挺喜歡看喬安歌這彆扭又撐著顏面的樣子,當真同一隻有著利爪的小貓一般,半點吃不得虧,就是他昨日那般挑明了說,她也是能彆扭的迴避過去,不過他也不急,只要確定了喬安歌的身份無誤,他可是有大半輩子的時間和她耗。
就這麼,一行人便趁著早上街道依舊還很是冷清得時候離開了箜城,許是早晨,這箜城也沒有什麼盜匪作亂,又或許他們昨天已經來掃蕩過一遍了,所以早早便離開了,總之,直到出了箜城他們也沒有再遇到昨天那伙人,也沒有見到那個女子的身影,似乎她真的就這麼消失了一般。
但眾人都覺得心裡舒坦了不少,可卻只有凌天珩和喬安歌心裡清楚,從到了箜城之後發生的一切根本沒有結束,這也不是巧合,就如同那女子為何不見一般,耐人尋味。可這之後,喬安歌又有些不想去看清,若不是擔心這一路會不安生,怕自己連累了白礬或者是其他人,可若是放著不管也說不過去。
想到這裡,喬安歌又想起了凌天珩說的那些話,關於黎陸的身份,還有他為何總是戒備著白礬,這些事她都想問個清楚,便又不自在的湊過去之後,彆扭的問道:「有件事,想問問你,上次你說了關於黎陸的事,你能告訴我究竟是什麼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