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樊家三兄弟
什麼意思?喬安歌一愣?下意識的看向凌天珩,卻見他面色如常,似乎一點都不意外一般,而樊世丞的臉色卻又震驚到不敢置信,再完全黑了下來,整個一個震驚了得。喬安歌看著他這麼一副風雨欲來的樣子都有些不忍,其實,她之前也隱約想到過,既然這裡如今是那個大當家的名下,卻讓樊盟均來掌管,想必也是與這事又幾分聯繫,甚至可以說,他很有可能就是幕後的主謀。
可樊世丞卻不這樣想,也許向來狂妄玩世不恭的樊盟均會一時走了邪路做這樣的事,可那個他映像里的人卻絲毫不像是會做這種打算的人。被這麼一打擊,此刻他也開始有些動搖,凌天珩微誒蹙眉,上前說道:「若是現在離開,樊家寨就坐實了謀反的罪名,饒是在強大,這小小的一座山裡的幾萬人就能真正與朝廷對恆了?到時候只怕不是後悔就能解決的事,這罪名之大樊兄你是知道的。」
樊世丞身子狠狠一顫,看向凌天珩的眼中有著幾分猶豫,卻在看到對方不容置疑的堅決和冷硬時腦中想起了腦海里以往在軍營里的記憶,身為曾經的一方將領他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又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可他對這事還是有些恍惚,若是樊盟均所為他也許還能大義炳然的帶著令牌來這裡阻攔,可如今卻被告知竟是那人的主使,這讓他一時半會如何抉擇?
「若是沒有寨主的令牌就請即刻下山,否則休怪我等動手了!」還在猶豫不決間,方才那個聲音再次出現,這一次帶上了幾分不耐煩,喬安歌也緊張的看著樊世丞,若是他沒有的話,他們可就真的得被逼下山了,想想真是不甘心,都到半山腰了在,怎麼可能不勞而獲的就離開。
這聲音倒是將樊世丞從猶豫中拉了回來,他深深的看了凌天珩一眼,想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眼裡的躊躇一掃而空,變得堅毅決絕,上前一步厲聲道:「寨主的令牌我沒有,不過既然我已經到了這裡,就斷不會就此下山去!我乃樊家寨的二當家,我倒要看看,他們二人是否真的要對我動手!」
此話一出,周圍便是一陣沉默,顯然對方也沒料到樊世丞的身份,一時也沒了主意。喬安歌欣喜的看著變得安靜的周圍,看樣子那些人還是不敢對樊世丞做什麼的,她看向樊世丞,卻見他眼裡戴澤隱隱的悲傷和凄涼,心裡哪點湧上的喜悅也漸漸散去,這人似乎知道自家寨主是主謀這件事比知道自己三弟的所為還要打擊更深。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想著她又悄悄扯了扯凌天珩的衣袖,想要問問那樊家寨寨主的事,可對方卻只安撫似的握了一下她的手,隨即上前對樊世丞低聲勸解道:「樊兄,你也是以往在朝為官的人,我雖不知你為何選擇如今這樣的身份,可我知道,你的身上還留著當初奮戰沙場的將士的血,如今這樣的局面,只有你出面,方能真正保全他們,否則此事宣揚出去,你就是想要保下他們恐怕也是徒勞無獲,倒不如早下決定為好。」
樊世丞眼裡有著掙扎,但不過片刻便妥協的深嘆口氣,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嘟囔道:「唉……他怎麼就生了這樣的念頭呢?而且還一直瞞著我,這地到了他的手上都快有半年了,想必他半年前就在籌劃此事了。」說道一半他越想越覺得心裡一團火氣,便也不再多言,抬腿便不管不顧的繼續朝著山上走去。凌天珩敏銳的查看了周圍,確定已經沒什麼動靜了才拉著喬安歌繼續跟著。
三人就這麼一路安然無恙的走著,原本想要出來阻攔的那些人在聽了樊世丞的身份后都不再出聲么也不再讓人襲擊,就這麼走了沒多久三人便聽到了從不遠處傳來的聲音,喬安歌渾身一震,這聲音她實在太熟悉了,就和在軍營的那段時間每天都聽到的一樣,是那些將士再校場操練的聲音。
三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走去,而越走進那聲音便越是洪亮,雖然和北郊大營那百萬將士的聲音比起來要遜色的多,但一樣的氣勢如虹,想來也是有好幾萬人了。沒想到這樣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上竟隱藏了這麼大的一支軍隊,她原本還以為只有幾千人來著。
「恭候二當家,在下乃樊家軍的將領張中。」還沒走近突然眼前竄出來一人,身穿黑色的盔甲和甲胄,話雖然說得恭謹,可眉目間卻帶著幾分冷冽,帶著冷硬的臉部輪廓,半點沒有真正恭敬的意思,喬安歌這才聽出這就是之前在路上的時候一直出現的那個聲音,沒想到竟是這般模樣。
樊世丞被驚了一下,回過神來后自然也認出了此人的聲音,頓時黑了臉色,冷哼了一聲,直接看都不看他一眼便繞開他繼續往前走,卻在下一瞬又被他擋在面前,他眼神頓時冷了幾分,正要開口怒斥眼前的人,那人倒是先開口道:「二當家,前面乃是訓練場,不宜讓太多人進去,難免拳腳無情傷到二當家。三當家已經在這邊等候這您,還望隨小人前往一趟。」
聽到樊盟均居然也在的時候,樊世丞還是楞了一下,隨即看了一眼凌天珩,後者抿唇對著他點點頭,樊世丞這才瞪了那張中一眼,隨即便跟著他一路朝著另一方向而去,而那張中絲毫不意外樊世丞會答應,只不過眼神還是打量這看了凌天珩和喬安歌兩人一眼,似乎是在猜測兩人的身份。
喬安歌倒也不慌張,睜著茫然無辜的眼神回望過去,而凌天珩更是直接無視,絲毫沒有看那個張中一眼,三人就這麼又跟著那個叫張中的換了個方向到了一片更叫寬闊的空地上不過這片空地周圍都是茂密的樹林,甚至在一處還有從山上往下流去的小溪,若不是走到這裡,哪裡看得見這地方還有這麼大的一片草地。
草地之上扎了幾處帳篷和木棚,除了地方小了點,幾乎和北郊大營沒什麼區別。喬安歌不禁暗自驚嘆,對那個幕後使者樊家寨的寨主更是好奇起來,隨著那人到了位於嘴中間的一個帳篷,也是最大的一個帳篷前,張中才停了下來,站在帘子外說道:「三當家就在裡面,二當家請。」
喬安歌和凌天珩跟著樊世丞進了帳子,一進去就看到站在首座旁邊的那個男人,也是和樊世丞一樣的一身墨綠色的勁裝,身後披著黑色的披風,上面似乎用金色的絲線綉了什麼圖案,而站著的男人身材欣長,看身形雖然有幾分削弱,但也絕不瘦弱,聽到他們進來的聲音這才緩緩轉身,帶著幾分輕佻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還以為二哥不會想要見我呢,看樣子我還是把事想的太糟糕了,二哥到底還是記掛這兄弟我的,今早的那杯參了軟筋散的酒也沒有下太猛。」說話時,喬安歌這才看清楚他的長相,如聲音一般,他有著一雙輕佻邪魅的眼睛,又帶著幾分年少輕狂的不羈和風流,臉龐也長得有幾分陰柔,但眉間卻摻雜的幾分戾氣卻將那幾分陰柔變得有些滲人。
打量間,那樊盟均自然也注意到了凌天珩和喬安歌兩人,眼裡閃過幾分戒備來,她能感覺到站在他二哥身旁的那個衣著普通的男人由內而外散發的強大的氣場,帶著強烈的壓迫感和肅殺,讓他想不忌憚都不行,這和他以往見到的人都大不相同,至於另一個唇紅齒白的較小的人兒,他流連風塵之地自然是一眼就認出她是個女子,還是個模樣很是俊俏的女子。
他們是什麼人,又為何和二哥一起,他微微蹙眉想著。樊世丞卻在看到他的時候臉色變得更是不好,想要發火卻似乎又不知該如何說起,想要問什麼,但此刻卻又什麼都問不出口,最後張張合合,這才堪堪問了一句:「你為何要做這事?寨主呢?他不是出去遊玩了?這一切是你的主意還是他的?」
樊盟均不禁輕笑出聲,對著這個很是正經剛正不阿的二哥是真的沒轍,在剛開始的時候,寨主就怕他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只怕要壞事,便一起瞞著他,沒想到此事到底是紙包不住火,還是讓他聽到了風聲,而且他還知道,泄露風聲的就是他身邊的那個男人。
「二哥,事到如今你不是已經很是明白了嗎?你也看到了,寨主還有我一直以來都在做什麼。看著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真是無比贊同當初寨主說要瞞著你的話,否則你今日也不會從我這裡盜走令牌,枉我今日還讓你給擺了一道,真是太大意了。」說著他似是有些懊惱的嘆氣,眼神卻一點沒有變化。
這話再一次激怒了樊世丞,看著面前這個萬年不變的絲毫沒個正經的三弟他是怎麼都越看越氣,當即將那那令牌摔到了地方,怒道:「你們可知你們這麼做是造反,是在以卵擊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