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高鴻,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吁——」馬夫拉緊韁繩,華麗的馬車在管道上停了下來。車剛剛停穩,馬夫便覺得腦後一陣風吹過,自家五皇子殿下便像風一樣衝下馬車,一溜煙躲進了路旁的小樹林里。這一套操作行雲流水,看的馬夫目瞪口呆。
這還是自家那個纏綿病榻卧床不起的皇子殿下嗎???
和他一樣震驚的還有曾嬤嬤和言靈兒的兩個丫頭。曾嬤嬤斂下吃驚的表情,一雙眼睛銳利的瞪著齊元和齊雲。
「殿下身體稍稍有了起色,你們就任他任性妄為?」曾嬤嬤伸手拍打齊元,「還不快下去找他!」
齊元和齊雲被曾嬤嬤連打帶推的扔出了馬車,歪斜著髮髻朝高鴻消失的方向跑去。宮裡的嬤嬤,尤其是已經做到二品的教習嬤嬤,實在是太恐怖了,而且,打人真的很痛啊!
車裡只剩下女眷,鈴鐺掀開帘子朝外面看了看,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官道上除了零星的幾輛牛車匆匆路過,已經看不到行走的旅人了。
「天色就要暗下去了,也不知道殿下為何突然叫著要停車。」鈴鐺有些擔心,「也不知道離下一個驛站還要多遠,真擔心咱們晚上在這荒郊野嶺過夜。」
鈴瓏聽到鈴鐺的話,打了個哆嗦:「鈴鐺姐,你可別嚇我,我害怕。」
言靈兒把高鴻的一切動作都看在了眼裡,心裡一尋思,突然間明白了高鴻為何逃似的離開馬車的原因,她捂著嘴突然笑了起來,真沒想到,高鴻竟然是這麼清純的一個人,也太經不起撩撥了。
「娘娘,您笑什麼?」三張同樣寫滿困惑的臉全部看向言靈兒。
言靈兒輕咳一聲,輕描淡寫道:「這個嘛,估計是急著如廁。」
這種少兒不宜的事情,她可不想讓倆未成年少女知道,太污染思想了。言靈兒這麼想著,卻忘了自己現如今還是個未過十五歲生辰的丫頭片子。
「可是,咱車裡有痰盂,殿下若是想要小解,咱們下車候著便是了,怎麼能殿下在外面解決,我們這些做奴才的還待在車裡。」鈴鐺皺眉道,這要真計較起來,那可真的是她們的錯了。
「哎呀,這有什麼好計較的。曾嬤嬤都沒說什麼,你這個丫頭倒是說教起來了。」言靈兒頭痛的放下書本,她現在真的是怕了有人在她耳邊說『不合禮數』這種話了,聽得讓人腦殼疼。
鈴鐺和鈴瓏聞言偷瞄了曾嬤嬤一眼,曾嬤嬤尷尬地輕咳一聲,取出手絹捂住鼻子,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言靈兒看著三個人的表情,心裡忍笑忍得痛苦。她從軟榻上起身道:「行了行了,坐了一天車,本宮也有些疲累,不如下車走動走動,想必殿下還沒有那麼快結束。」
說完這話,言靈兒率先走出馬車,在馬夫的攙扶下下了車。
沒曾想,剛走了沒幾步,便看到齊元和齊雲撥開草叢,朝馬車走來,他們身後跟著黑著臉帶著怒氣的高鴻。
「你怎麼這麼快!」言靈兒停下伸懶腰的動作,驚訝地看著高鴻,這還不到十分鐘吧,這、這就好了?
高鴻聞言臉更黑了,他雖然未經人事,可到底是皇家子弟,大婚前便有人教導他洞房要注意的事情,言靈兒的言下之意他又怎麼不懂,小丫頭片子,膽子著實大得很!
言靈兒一臉無辜的看著高鴻:「臣妾說錯什麼了嗎?」
高鴻忍著怒火爬上馬車,但是越想越覺得憋屈,終於忍不住回頭道:「我什麼也沒做!」
「哦。」言靈兒更無辜了,接著她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口道:「其實,憋著反而更影響身體。」
高鴻頓時眼前一黑,「咚」一聲,腦袋磕在了馬車的車門上,整個人撲倒在馬車上。
「殿下!」
「殿下!」
眾人慌成一團,連忙去扶高鴻。言靈兒跟在身後,撇嘴聳肩,我說的是實話啊!
接下來的幾天里,高鴻一直杜絕與言靈兒有任何交流,甚至連眼神的交匯都沒有。馬車一直瀰漫著尷尬的微妙氣氛。一直到住進了蘇州的宅子,倆人住進各自的院落,眾人才徹底鬆了口氣。
夜裡鈴鐺一邊鋪床,一邊對正在讓玲瓏給自己換衣服的言靈兒道:「小姐,這一路奴婢都擔心死了。生怕您把殿下氣出個好歹來。」
「我?為什麼是我?」言靈兒無辜道,「我怎麼惹她生氣了?」
鈴鐺化身嬤嬤,苦口婆心道:「您那天把殿下氣得都撞門上了,腦袋上腫了好大一個包,奴婢看著都疼。」
言靈兒想到那日的情形,「噗嗤」一聲,忍不住爆笑起來。
鈴鐺皺眉看著言靈兒:「您還笑,要是當時真的把殿下氣病了,咱們有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哈哈哈哈哈哈……」言靈兒捂著肚子,癱坐在凳子上,眼淚花都冒出來了,她拚命的深呼吸,結結巴巴道:「好、好,我、我知道了……哈哈哈哈……」
鈴鐺和鈴瓏看著這樣的言靈兒,無奈的對視一眼。
曾嬤嬤這時從外面端來了兩碗燕窩粥放到桌上:「娘娘,粥熬好了,您喝一點兒吧。」
鈴鐺靈機一動,拿下一碗燕窩粥,將托盤推到言靈兒面前:「小姐,您去給殿下陪個不是,這事兒就翻篇了。」
「是啊小姐,夫妻哪有隔夜仇,您去說說軟話,殿下一高興,沒準病就好了。」鈴瓏繼續道。
「我為什麼要去?不去不去。」言靈兒擺擺手,拒絕執行。
「小姐,你就當是為了奴婢們吧。」鈴鐺突然委屈地噘起了嘴,跪在地上,「您要是被殿下冷落了,我們作為您的陪嫁丫鬟,以後在府里日子也只會越過越凄慘。」
「是啊,是啊。」玲瓏也跪了下來。
言靈兒見她們倆人說的又委屈又難過,認命的嘆了口氣:「好好好,我去道歉,你們起來吧。」
她無奈的端起燕窩粥超屋外走去。她身後,鈴鐺和鈴瓏朝曾嬤嬤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另一邊,高鴻陰沉著臉坐在凳子上,齊元正拿著一瓶藥膏塗抹著他額頭上腫起來的包。
「這個該死的言靈兒,我遲早有天要她好看!」高鴻陰森森道。
齊元無奈的嘆了口氣,被高鴻抓了個正著。
「你嘆什麼氣?」
「奴才是替娘娘嘆氣,她是個好人,卻總是討不了殿下歡心。」
「她?討我歡心?哼哼。」高鴻氣得直哼哼,「她那是恨不得我被氣死!」
「殿下,奴才覺得您對娘娘有偏見。」齊元嘟著嘴道。
「哼。」高鴻氣得說不出話,乾脆冷哼一聲,不再開口了。
齊元見高鴻不像是真的要動怒,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殿下,奴才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那就別講了。」
「……」
「奴……」
齊元剛要開口,齊雲敲了敲門,走了進來,單膝跪在高鴻面前。
「奴才探查到,太子不日也將到達蘇州。」
「高海?他來做什麼?」高鴻表情認真起來。
「聽說是代陛下南巡。」
「南巡?」高鴻眯起眼睛,「那人倒是還沒放棄他,竟然還讓他出來南巡。」
高鴻冷淡地看向前方:「我這幾個哥哥,真是不爭氣啊。陳方那邊有消息了嗎?」
「陳太醫傳來消息,貴妃葵水畢,已經可以承恩了。」
高鴻冷冷道:「那就讓她再生一個吧,後宮太平靜了,是該熱鬧熱鬧了。」
齊元聽得忍不住抖了一下,殿下這招借刀殺人真的是太恐怖了!
「奴才還打聽到,葉神醫近日都在寒山寺義診,夜裡都宿在寒山寺。」齊雲又道,「殿下,這是個機會。」
高鴻沉思了一會兒,接著道:「他雖是陳方的師父,可本宮到底不信他。」
「奴才這就去辦。」齊雲清楚高鴻的行事風格,低頭道。
「不,這次,本宮隨你一同去。」高鴻起身,扭了扭脖子,「正好試試本宮如今恢復的情況。」
言靈兒端著粥踏過蘇式園林,快到高鴻院落門口的時候,突然看到三道影子從高鴻的院子里出來,接著跳上房頂,兩下就不見了身影。
其中一道身影比其他兩個顯得臃腫了一些,分明就是高鴻。言靈兒頭一次見到傳說中的輕功。
「這就是輕功啊!」她剛感嘆完,突然醒悟過來,剛才,剛才離開的是高鴻?
言靈兒震驚的望著已經沒有了人影的房頂:「卧槽,胖子也能這麼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