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剛喊完救命，那個丫鬟便又暈了過去，馬夫嚇了一跳，連忙伸出手去試探丫鬟的鼻息，見她雖然虛弱，卻還有微弱的呼吸聲，這才鬆了口氣。


  「娘娘，她還活著！」他扭頭朝馬車上喊道。


  「老杜，快，快將她帶上車。」鈴鐺掀開窗帘的一角，對馬夫說道。


  繁華的京城大街上，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朝離京兆府不遠的仵作堂趕去。


  仵作堂內，挺著大肚子的段寧剛剛忙完坐在一旁核查歇息，突然就看到言靈兒的馬夫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孩兒走了進來，言靈兒帶著一個她從未見過的丫頭面色凝重，抱著一沓裹著紅緞子的軟墊匆匆地跟在他身後。


  「出什麼事兒了？」段寧心中一緊，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命案，連忙捂住肚子站起來。


  「我打算救一個人，順便將她藏起來，思來想去，你這裡最安全。」言靈兒嚴肅道。


  說話間，葉雨竹已經將軟墊鋪在停屍台上，老杜將丫鬟放上去，便退了下去。


  葉雨竹掀開丫鬟身上的衣服，丫鬟後背上以及腰臀上都已經皮開肉綻，不堪入目了。


  葉雨竹眉頭緊皺，情況比她想的還要更嚴重一些，她剛才在馬車上已經大致檢查了一下她的傷痕，馬車剛進城，便讓鈴鐺先一步洗車，去藥店里拿葯了，但現在看來，光是拿一些金瘡葯是遠遠不夠的。


  「好好地人，怎麼給打成了這樣？我這裡有葯和細布，我去拿過來。」段寧也上前查看了丫鬟的傷勢，表情也凝重起來。


  「傷勢太嚴重了，光是敷藥和包紮沒有用。」葉雨竹搖搖頭，「得用火燎，燒去爛肉，再敷藥讓新肉長出來。」


  「聽起來怎麼這麼痛！」被葉雨竹這麼一描述，葉雨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就連她自己的脊背都神經性的疼了一下。


  「去腐生新，痛是必須的。」葉雨竹已經恢復了一個醫者的冷靜，她蓋住女孩兒身上的傷痕，「想要活下去，這種痛算得上什麼。」


  「所以我們現在要怎麼做？」言靈兒咽了口唾沫，開口說道。


  「我看看。」葉雨竹在仵作堂里四處轉了一圈，從桌子上拿起一把略微有些彎曲的小刀，小刀被打磨的閃閃發亮，一看就知道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好刀，葉雨竹眼睛一亮，「這把就很好。」


  「你倒是會挑，那把是剔骨刀，鋒利無比，能把骨頭上的腐肉剔得一乾二淨。」段寧看到那把刀，眼睛也一亮，「我也最喜歡這把刀了，我師父說，等他老了，這把刀就送給我。」


  「喂，雖然我建議你跟著仵作師傅學習，但是為了讓你以後來律行幫我的，不是讓你在這裡做一輩子。」言靈兒苦笑。


  「可我覺得做這個還挺有意思的。」段寧歪著頭對言靈兒笑了笑，「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去準備火燎用的工具，你們在這兒等著。」


  段寧挺著大肚子離開，葉雨竹再次試探了一下丫鬟的脈搏，見她雖然虛弱，但脈象穩定，便送了口氣，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娘娘，為什麼咱們要救這個丫鬟？」葉雨竹終於穿過一口氣，納悶地看向言靈兒，「若是被侯府的人發現了，只怕會惹禍上身。」


  「她會是一個重要的證據。」


  「什麼證據？」


  「靜嬪和太子苟合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