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凌飛晚倒也是算是個好說話的君子，見言靈兒堅決不同意他把人帶走，也不多做糾纏，毫不留戀的離開。


  鈴鐺望著他的背影有些吃驚：「小姐，他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事情有些複雜，看來盯著太子的人不只有咱們。」言靈兒表情凝重道，「還有一個我們誰都得罪不起的人，也在盯著太子。」


  「誰啊？」鈴鐺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臉好奇地問。


  葉雨竹倒是反應過來了，苦笑一聲：「若是那位要護短，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吧，不能因為我的事兒害了你跟五殿下，你們都是好人，不該趟這個渾水。」


  「不過是個猜測罷了，一切都還未有定論。況且，皇家先君臣再父子，這其中的齷齪，你我又怎麼參的透。」言靈兒淡淡道。


  「可是……」


  「靈兒就不是個怕事兒的人，若不然，當初也不會幫我。」


  葉雨竹還想說什麼，被端著工具從後院走來的段寧打斷了：「當初若不是靈兒幫忙，我恐怕至今還被人矇騙，這輩子不能翻身。」


  葉雨竹望向她，段寧將工具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遞給她一個帕子：「咱們邊救人邊說吧，這事兒說起來也是一個挺長的故事。」


  「你們倆忙，我在外面等你們，這種血腥場景，我害怕。」說完，言靈兒用帕子捂著嘴朝屋外走去。


  「這傢伙，就是怕這些東西，行了，咱們倆來弄吧。」段寧笑了笑，拿出工具分給葉雨竹。


  葉雨竹接過彎刀，在火燭上烤著，接著她有些好奇地看向段寧：「我這話可能問的冒昧，姑娘為何會在仵作堂幫忙？畢竟你……」


  葉雨竹看向段寧的肚子，猶豫著要不要開口詢問。


  「你以後叫我段寧就行。」段寧爽快道，「能認識靈兒，你多半跟我一樣是個有故事的人，我也不瞞你，我所託非人，便成了今天這般模樣。」


  「對不起……」葉雨竹自覺失言，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你跟我說什麼對不起，又不是你負了我。」段寧割下一塊腐肉忍不住抬頭笑道，「我說了要將我的故事講與你聽，你不用覺得對我不好意思。說起來，我跟靈兒還算半個親戚，當時……」


  仵作堂內，段寧和葉雨竹兩個細聲細語的聊天。屋外的台階上，言靈兒托腮坐在台階上，鈴鐺端了一杯茶遞給她，接著朝屋內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具屍體露在外面的長著青色屍癍的手臂，嚇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凄凄艾艾的坐在言靈兒腳邊：「小姐，咱們啥時候回去啊，奴婢感覺這裡陰森森的，好嚇人。」


  「等會兒那姑娘治好病了咱們就回去。」言靈兒順著鈴鐺的視線超屋內看了一眼，「屍體有什麼可怕的，人死如燈滅，誰到最後都有這麼一遭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可這些人死於非命，奴婢看著覺得怕怕的。」鈴鐺說著有縮了縮身子，「小姐，你不是也怕血嗎？」


  「我倒不是怕血，就是怕刀割肉，怕看見血淋淋的傷口，哎呀你剛才是沒看到……」只要看不到實物，言靈兒說起這些事兒可帶勁了。


  「小姐，別說了！奴婢都要嚇死了！」鈴鐺聽著言靈兒的話腦補出了一身冷汗，眼淚都快下來了，言靈兒見狀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好了，不逗你了，你這丫頭膽子真小。」言靈兒笑秘密道。


  鈴鐺嘟著嘴委屈地瞪著言靈兒：「小姐在這麼嚇唬奴婢，下次出來，奴婢就讓玲瓏跟著，您要是讓忍心，就去嚇唬玲瓏吧。」


  「別別別，我錯了。」玲瓏現在大部分時間都在照顧平安，是平安不離身的丫鬟，要她開口跟平安借人，平安絕對能跟她鬧上一場。


  不知不覺太陽西垂，葉雨竹和段寧也從屋內走了出來，兩個人還邊走邊聊著天。


  「我剛才摸了你的脈象，估摸著也就這一兩個月了，你若是信得過我，到時候我給你接生。」葉雨竹望著段寧道。


  「那可好，我到底是對穩婆不放心，拿著個大剪刀就敢叫人生孩子，想想都害怕。」段寧挽住葉雨竹的胳膊，笑道。


  「這剪子自然是比刀好用，你可別嫌棄，到時候我也得用剪刀幫你剪臍帶。」葉雨竹笑著回道，「不過你若是有錢，可以選銀剪子，到時候用火燎一下，比那鐵剪子乾淨多了。」


  「我都聽你的。」段寧笑眯眯的回道。


  「你們倆人，這會兒功夫就好成一個人了？」言靈兒抱胸，挑眉看著她倆。


  「怎麼，吃醋了？」段寧調皮的朝她扮了個鬼臉，「雨竹還說要搬來跟我一起住，你會不會更醋？」


  「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真的有點兒醋了。」言靈兒笑道，「這院落安靜的很，適合生活。」


  伴著屍體嗎？鈴鐺搞不懂這三位小姐都在想些什麼，忍不住默默吐槽。


  「行了不跟你們說這些了，這丫頭就放在這兒了。待她過幾日醒了，我有話要問她。」言靈兒說回正事。


  「那是自然，到時候我叫人去通知你，你來便是。」段寧點點頭。


  「三位小姐可是聊完了？奴婢這會兒餓的肚子都疼了。」鈴鐺見天色愈來愈暗，忍不住開口道。


  「哈哈哈哈，你這臭丫頭，走走走，今晚本宮請客，瑞雪堂，隨便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