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是……」衙役顫抖著手將劍收回劍鞘，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連忙跟同仁一起將凌煙兒的屍體抬了出去。


  高鴻淡淡地看向師爺：「同黨一併抓捕，到時候本宮要一一審問。」


  「小人遵命。」師爺恭敬地回道。


  師爺帶著全部衙役退下，翠兒也被他一併帶走，他們要在今日之內將凌煙兒的同黨抓捕歸案交給五皇子審問，也不知道這些教坊的人到底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不僅算計朝廷命官，還敢對皇家出言不遜，簡直就是嫌命長。


  一場鬧劇就此落幕，但無人開口，無人離去，有些夫人已經後悔自己留下來湊這個熱鬧了，他們萬萬想不到原本以為的世家子弟桃色新聞，最後竟然是以這種方式收場。


  他們更沒有想到的是向來以透明、病弱著稱的五皇子高鴻竟然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殺了人……


  高鴻卻像個沒人事兒似的，從齊元懷中一把抱過平安，見眾人都在偷偷地看他，在他看過去的一瞬有瞬間迴避了視線，他突然露出了笑容。


  「大家怎麼不說話了？靈兒，繼續吧。」高鴻說著，自顧自的坐回原位，逗起了孩子。


  言靈兒嘴角也牽出一絲微笑，她看向還在震驚中的眾人行禮，淡淡笑道：「諸位夫人受驚了，我家殿下脾氣有些不好，還諸位海涵。今日言府招待不周，我備了賠罪禮，明日會派人去諸位夫人府上。」


  夫人們連忙起身，表情各異但都透露出一股尷尬的紛紛回禮。


  「娘娘言重了，都是那個下賤女子滿口胡言，惹禍上身，殿下不過是秉公執法。」


  「是啊是啊，娘娘太客氣了。殿下剛剛動了氣，莫要傷了身體，我府上有一大夫還不錯，明日我便讓他去皇子府給殿下瞧瞧。」


  「今日在言府已經多有打擾了，我看言大人和言夫人都有些乏了，我們也不便再叨擾，就先回去了。」


  有了言靈兒鋪的台階，諸位夫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繩索，一個個嘴裡說著客套話，腳底卻像是抹了油，紛紛跑路。


  不一會兒，院子里便只剩下言府一家人了。


  高鴻默默坐在那裡像往常一樣看起來沒什麼存在感，但剛剛經歷過高鴻發威的言宏和趙夢雅卻知道眼前這個女婿，根本不是他們想象中的無害和病弱。


  言宏甚至覺得這位五皇子他就是一條長著獠牙的蛇，躲藏在草叢裡，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才會悄悄靠近，咬上一口，然後迅速潛入草叢，消失得無影無蹤。


  「爹、大娘你們今日都累了，如今大哥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你們也早些歇著吧。」言靈兒對著兩人說道。


  趙夢雅有些遲鈍的點點頭，臨走前她還是不放心地回頭看著言靈兒，有些擔憂道：「娘娘……那女人的同黨真的能抓住嗎？」


  高鴻抬起眼皮：「大娘無須擔心，即便京兆府抓不到人，也還有刑部和大理寺，沒那麼容易就讓他們逃脫的。」


  趙夢雅聞言竟然忍不住後退一步，若不是丫鬟攙扶著，恐怕要跌坐在地上。


  她忍著心底莫名的恐懼，朝高鴻行禮：「……多謝殿下。」


  趙夢雅離開后，言宏也起身，他眼神複雜地看了高鴻和言靈兒一眼，接著看向自己不成器的大兒子，表情嚴肅下來：「言敬和，你太讓我失望了。自己去祠堂領罰吧！」


  「兒子領命……」言敬和恭敬地送走了言宏，這才悵然地抬起頭。


  他看向高鴻懷中的平安，眼神溫柔。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你知道就好。」言靈兒對他翻了個白眼，「還害得殿下和我給你擦屁股。」


  言敬和愧疚地向倆人作揖：「都是我的錯。」


  高鴻卻有不同的看法：「就算不是今日這個凌煙兒，也會有其他女人，這事兒分明是沖著言家來的。不，應該說……」


  倆人都看向他，他眯起眼睛：「應該說，是沖著靈兒來的。」


  言靈兒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