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第二百零九章
貴妃見她說不出話,竟然轉頭將怒火發散到她身上:「今日若是從這些人中抓不出兇手來,這些人連帶著你都要給本宮未出世的孩兒陪葬!」
四皇子高渝連忙安撫貴妃:「母親,您先別著急,先坐下來,父皇一定會還您公道的。」
貴妃突然開始放聲大哭,她委屈的將頭埋進高渝的胸前,哀怨道:「本宮堂堂一個貴妃竟然連個殺害自己孩子的兇手都找不出來,本宮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高渝跟著難過:「母親您別這麼說,您還有父皇、我跟三哥。」
齊武帝也被高渝的話觸動了,他看向貴妃眼神溫柔,他承諾道:「愛妃放心,朕定要揪出兇手給我們的孩子報仇。」
貴妃從高渝懷中抬起臉,含著眼淚的美目深深地凝望著齊武帝,她伸手握住齊武帝的手:「陛下,您一定要幫我們的孩子報仇啊!」
齊武帝拍著她的手安撫:「放心吧,朕一定不會放過害死我們孩子的兇手的,無論這個人是誰!」
這一幕全都落在了言靈兒的眼中,她下意識地看向高鴻,他也是齊武帝的兒子,也是大齊的皇子,卻從小靠著自己和老侯爺留下的人救濟著長大,齊武帝從未想過要替他出頭,甚至還想著要他的命……言靈兒想到這裡,甚至有股站起身痛罵齊武帝的慾望。
高鴻也察覺到了言靈兒擔憂的目光,他低著頭朝言靈兒笑了笑,安撫了言靈兒有些煩躁心。
三皇子高漢抓住了倆人互動的瞬間,陰陽怪氣地開口道:「父皇和母親在這裡為早夭的六弟傷心,某些人卻還有心思在這裡與自己的妃子談情說愛。」
齊武帝和貴妃聞言同時看向高鴻和言靈兒。
高鴻眯起眼睛,冷冷地看著高漢。
高漢有些心虛的縮了縮脖子,但仗著貴妃在這裡,仍囂張道:「怎麼?難道本宮說錯了嗎?你們夫妻二人剛才不就是在眉目傳情。」
高鴻冷冰冰地回了一句:「關你什麼事兒?」
高漢眼睛一瞪:「嘿,你還有理了?」
高渝拉了高漢一把:「三哥,你少說兩句。」
高漢又瞪著高渝:「你難道怕這個病秧子不成?」
高渝皺眉:「我沒這個意思,三哥你多慮了。」
齊武帝原本就很心煩,見幾個皇子又要開始吵架,剛要開口呵斥,便聽到言靈兒突然開口。
「三皇子替貴妃娘娘著急的心情,我們在座的都感同身受。不過,三皇子確實是冤枉我跟五殿下了。」言靈兒說道,「我只是剛剛聽了下面這群人的陳述,察覺到一些事情,便抬頭正準備徵求五殿下的意思,畢竟這裡是承乾殿,我一個婦道人家,確實不敢隨便開口。」
齊武帝被勾起了好奇心,就連貴妃也開始正眼瞧這個庶女皇子妃。
齊武帝指著御階下的人道:「你已經知道他們中誰是兇手了?」
言靈兒回道:「回父皇,兒臣剛剛聽了他們所說,正覺得奇怪呢,這下面跪著的人里,竟然沒有一個是兇手的。」
「什麼?」
「這怎麼可能?」貴妃難以置信地看著堂下的人。
高漢對言靈兒的話嗤之以鼻:「婦人之言不足為信,這些人就是經手了山楂糕的人,若非山楂糕出了問題,我母親肚裡的孩子又怎麼會一出生便早夭了。」
言靈兒氣笑:「三皇子莫急,我說這中間沒有人是兇手也是有依據的。父皇若是允許,兒臣願意將原因說出來。」
齊武帝也很好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便點頭道:「你說說看。」
言靈兒回道:「宮裡的每一樣吃穿用度皆有掌事、尚宮、嬤嬤們記錄造冊,為得就是有跡可循,不出差錯。這些人是在冊上有名有姓的人,謀殺皇嗣又是株連九族的重罪,即便他們真的想要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胆。」
御膳房掌事連忙點頭道:「陛下,五皇子妃娘娘說得正是,御膳房的膳冊里,詳細記載了貴妃娘娘有孕后每日飲食的安排,山楂糕雖然是個不起眼的小糕點,但因為貴妃娘娘每日都要吃上一顆,也是有詳細記載的,陛下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取膳冊,一查便知道了。」
齊武帝點點頭,算是相信了言靈兒的話,但他還有不明確的地方:「葉大夫前面也說了,想要殺死已經快足月的胎兒,一定要長期大量的用藥,但貴妃向來謹慎,除了這每日固定要吃的山楂糕以外,其餘飲食皆不重樣,難道還能是別的引起的不成?」
言靈兒看了葉雨竹一眼,示意她安心,接著道:「陛下,葉大夫是從醫者的角度出發來說得,兒臣不懂醫,無法評判。不過,既然山楂糕致未出世小皇子死亡最大的懷疑對象,那這些人也並不能說是完全無罪。」
高漢聽到他這麼說,更加毫不掩飾地嘲諷道:「剛剛說他們不是兇手的是你,現在說他們有罪的也是你。你倒是什麼話都說了。」
高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三哥有高見,這案子不如讓三哥來審?三哥若是審不出來,那就已同罪論處,你看可行?」
高漢氣急:「你!」
齊武帝頭疼地揮手:「夠了!你倆都給朕閉嘴,讓靈兒來說!」
言靈兒拉了拉高鴻的袖子,示意他稍安,轉頭對御膳房的眾人道:「你們且好好回憶一下,這些日子裡,除了你們這些固定人以外,還有沒有其他人在山楂糕製作的任何環節有接觸過食物或者接觸過你們本人。」
「這……」眾人面面相覷,御膳房最不缺的就是人,雖然膳冊上明確登記了每個人做什麼。可人都有需要江湖救急的時候,偶爾請同僚幫個忙這種事兒根本避無可避。
言靈兒倒也不急:「你們不說,查不到真正的兇手,那便要按謀害皇嗣的重罪,株連九族了。你們若是能回憶起什麼,讓真正的兇手被繩之以法,最多也就是個不查之罪。你們可要想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