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生死之交
眼神中露出一抹旁人難以察覺的落寞，陳老率先邁步進入了古色古香的別墅。
不作他想，小楓也跨出步子，緊隨其後。
入門后便是一個大廳，又好像是一個稍大些的客廳，廳中沙發、電視、茶几、桌子，就如同一戶普普通通的人家一般，與外面的莊嚴、肅靜相比，屋內倒是充滿了家的溫馨。
此時，大廳的沙發上，正坐著一個看起來有些威嚴的老人，滿頭銀髮，體型消瘦，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足夠的痕迹，只是老人的這張臉，卻也讓使得他的身份呼之欲出：華夏中央國務院總理，趙崢嶸。
「是他！」，就在進門的一瞬間，小楓便捕捉到這張任何華夏人都熟悉的臉龐，被譽為建國以來最受人民群眾愛戴的總理！
「哈哈，小陳，那小子到了沒？」聽到門口處的敲門聲，放下手中的一份文件，趙崢嶸沖著剛進門的陳老笑聲道。今天，他的心情很不錯，因為老戰友交待的事情，竟然提前有了結果，所以接到龍組回國的報告后，他便一直在大廳里等著。
已經年過花甲的陳老，被趙崢嶸喊做小陳卻沒有露出絲毫的異樣，因為，這是一種習慣。雖然以他現在的年紀，早已不能用小來點綴。但是，幾十年了，老首長習慣了！他，也習慣了！
「首長，到了！」聽到了老首長的問話，陳老趕忙回答道。
「呃？」趙崢嶸站起身來，終於望見了緊隨陳老身後的小楓，隨即便大笑道：「哈哈，想不到龍兒都長這麼大了，如今算算也有20出頭了吧。」
面對著趙崢嶸有些慈愛的目光，小楓只覺得一陣暖流流在了心田，對於這樣一個為國為民，鞠躬盡瘁的總理，他心裡也是敬畏有加。
「是的，今年剛好21。趙總理，您好！」
「呵呵，你小子膽色倒是不錯，什麼總理總理的，聽著怪不舒服的，不介意的話叫我一聲趙爺爺吧，我跟你爺爺可是生死之交！」
不由自主的打量起這老戰友的孫子，趙崢嶸微微點頭，隨即，便招手示意小楓過去。
「來吧，小子，過來坐，今晚就跟你趙爺爺喝兩口，聊聊天吧。」
見老人如此，盛情難卻，小楓也不矯情。
「竟然趙爺爺有如此雅興，小子自當奉陪。」
「哈哈.……好嘛，我就說江海的孫子，應該能對老子的胃口，嗯，你小子不錯，小陳，你去吩咐廚房隨便弄幾個下酒菜，我和這小子喝上兩口，權當宵夜了，呵呵。」
趙崢嶸一邊示意小楓坐下，一邊讓陳老準備酒菜。陳老看出老首長是真的很開心，也沒說什麼，答應了一聲就去準備了。
不多時，沙發上，一老一小相對而坐，趙崢嶸面含微笑，仔細得打量著小楓，這讓小楓有點些許的不自然。
「哎，孩子，這些年苦了你啦！」趙崢嶸長長的嘆了口氣道。
「趙爺爺不必如此，其實我過得還好了，談不上苦不苦。」望著對面這雖然有些位高權重的老人，小楓侃侃而談。
「呃？孩子，能跟我說說這些年你都怎麼過的么？」雖然根據龍組彙報回來的消息，趙崢嶸對小楓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卻很有限。
略微有些遲疑，不過小楓還是點了點頭：「好…..」
19年的事情，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道完的，酒菜早已上桌，兩個人一老一小沒有絲毫間隙，就如同兩個多年不見的老友，一個講，一個聽，不時的還舉杯相碰。
一個多小時，小楓大概的講完了自己過去的十多年所發生的一些事情，從未對別人提起的生活，包括自己的末日判官的身份。他並沒有隱瞞，他知道就算他不說，對面的這位老人也能知道，說不定可能早就知道了。
他之所以能夠毫無保留的說出來，只因為兩點原因：第一，他看得出來，這位老人是真的關心他；第二，他問心無愧。
雖然他殺過很多人，雙手沾滿了鮮血，但是，那些人無一不是大奸大惡之徒。
酒過三旬，趙崢嶸嘆息的搖搖頭望著小楓道：「孩子，正如你所想，我對你殺手的身份早已知曉，不過我還是見了你。你知道這是為什麼么？並不是因為，你殺的那些人都十惡不赦。就算他們真的有罪，自然可以通過正當的途徑去消滅他們，而殺手本身就是一個不被社會所接受的職業。」
聽了趙崢嶸的話，小楓若有所思：的確，憑這位老人的地位，單獨會見一個殺手，說出去還真得有些讓人不敢想象，就算是受那個未曾謀面的便宜爺爺之託，他也完全可以讓人將自己送回去的，但是，他為什麼還是見了自己呢？不得其解的小楓，只好把目光投向對面的老人，希望他能給自己答案。
自顧自的飲盡杯中的酒，趙崢嶸突然正色起來，這是他今晚第一次露出嚴肅的表情：「孩子，那是因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國外，你並沒有在國內使用這個身份！」
仔細的揣摩著趙崢嶸的這番話，小楓不禁沉思起來。老人簡單的話語，似乎是想要告訴他某些道理一般。
「孩子，我希望你能明白，這是一個原則性的問題。」見小楓開始思索，趙崢嶸並沒打擾，他相信自己苦口婆心的一番話，面前的小傢伙應該能聽明白。
不多時，望著小楓有些迷惑的眼神漸漸清澈起來，趙崢嶸提起酒杯，微微點頭，他彷彿又變成了那個和藹可親老人：「來來來，小子，喝完這杯，你就在我這裡休息一晚上吧，明天我們一同去滬上吧，也是時候去看望一下那個老夥計了。」
喝完了最後的一杯酒，趙崢嶸在陳老的攙扶下，上樓休息去了，小楓望著那連步履有些闌珊的老人，不禁肅然起敬，默默地，他心裡由衷的說了句：謝謝。
趙崢嶸想要告訴他的與其說是一個原則性的問題，倒不如說是一種提醒，對此，小楓心裡還是很感謝這位老人的，畢竟這麼多年來很少有人告訴他，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他所做的很多事情，都只是憑著自己的本心罷了，所謂年少輕狂，自己要走的路還很長。
世紀莊園，李家別墅。
一向安靜恬適的這裡，今天熱鬧非凡，三個月的前車水馬龍的情景似乎再次重現，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昨天夜裡，散布在世界各地的李家成員紛紛接到了滬上李家總部打過去的電話，電話的內容很短暫：老爺子發話，家族大事，各個李家子弟需2日內返回滬上，逾期不回，後果自負！
嘩————
當接到這個消息時，每個李家子弟均被震驚到了，一向以家族事業為大任的老太爺可很少發出這樣的召集令的，唯一的一次還是老爺子的二兒子李天賜被人殺害的時候。
那麼，現在到底又發生了什麼大事了？眾人不禁紛紛猜測起來，也有幾個關係密切的互相通了電話，詢問情況，不過最終也沒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個回事。
不過，就算是不知情的情況下，眾人一樣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他們中大多數人都算不得李家的直系，他們的一切都是老太爺給的，竟然這次是老太爺親自發的話，那麼，他們便沒有推辭的理由，也不敢推辭！
回滬上，眾人心如明鏡。不管是什麼事，暫且都要放下。
當李家子弟陸陸續續的返回滬上時，首部機場，一輛表面印有國徽標誌的波音747專機也慢慢升空。
日上三竿，李家別墅一樓的大廳，此時已經等候了約幾十人，基本足夠時間趕回的家族成員都回來了，還有些沒來得及的，相信也在路上了。
大廳牆壁上的時鐘滴滴噠噠的走著，已經快接近上午10點了，眾人雖然沒有不賴煩，但多少有些微微的詫異，往常不管是什麼事，別墅的總管刑叔總會先來支會一聲，而今天，他們已經在大廳等候多時，卻沒有接到來自任何人的半點指示。
且不說他們的焦急等待，別墅三樓，老太爺的房間里。刑叔微微皺眉的站在一旁，2個專門的護理人員正在幫李老太爺穿戴起衣服。
剛才那會兒並不是刑叔沒想過下去支會一下等待的眾人，只是他真的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心思。
望了望坐在輪椅上，對這鏡子整理著自己衣物的老人，刑叔不禁暗自嘆氣。
老爺子的雖然老了，但是那倔起來八匹馬都拉不動的脾氣卻一點沒改，自從昨晚接到趙崢嶸的電話之後，老爺子便決定今天要親自去迎接自己的孫子，刑叔知道了，自然要勸說了，畢竟老爺子的身體已經經不得半點折騰了，去機場接機！開什麼玩笑！刑叔自然不答應。
兩人一個要去，一個不讓，硬是折騰了大半個早上，最後氣不過的老爺子差點從輪椅上跳起來，最終刑叔只好妥協了。
待衣服穿戴整齊，老爺子又仔細打量了半會兒，這才微微點頭道：「啊刑，別生悶氣了，走吧，推我下去。」
「哎……，老爺子，你這又是何必呢？」刑叔雖然有些不情願的嘆了口氣，但還是推起輪椅，向外走去。
「啊刑啊，你一時半會兒是搞不明白的嘍！你這人啊，就是個莽夫，年輕得時候空有一身力氣，論到頭腦，你可比不過天養那孩子，他可是一點就通啊，呵呵！」見刑叔一臉似乎被誰搶了媳婦兒的樣子，老爺子不禁打趣道。
「額？那小子知道你要去？我說那小子怎麼一早就不見了人影了，敢情早就知道這事了？」並不在乎老爺子話語，刑叔心裡暗暗決定，待會一定要從李天養口裡翹出點啥。
當一樓大廳的眾人越發已經感覺到有些不安時，突然一輛在太陽底下有些晃眼的汽車慢慢駛近別墅門口。
嗯？竟然把車開到這裡？這是誰家的小輩這麼不懂規矩！眾人眼裡看著這一幕，心裡都在暗暗猜測：不知道是哪家的小輩壞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