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8 徐大人的答案(1)
聞言,林氏和南夫人的眉心均是一擰。
或許葉晴不知道官職品級,但南夫人和林氏卻是一清二楚。
同知是知府的副手,相當於州內的二把手。
“對方的事情,我會給你們父親飛鴿傳書。”南夫人不是南雲跟葉晴,她做丞相夫人多年,對朝中之事多少了解幾分。
東辰此番前來,看似是貶,是打壓,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提攜。
清遠州前知府所犯之事牽連甚廣,尤其在事情暴露之後,更是自縊家中,讓線索一度斷缺。
皇帝想要調查清遠州內部的事情,陷入死胡同。
急需一位信得過的人來到清遠州協助調查。
朝中人都以為,皇帝借此調任是泄憤,從東辰這邊發泄,才不會在京中找南家的麻煩。
能夠做到掩人耳目的效果。
而清遠州此地更是凶險萬分,若是官匪勾結,太過剛直的官員來這裏,沒過多久就會被暗殺。
譬如上一個被調任過來的知府,就是在路上被人伏擊,一家十幾口人,無一幸免。
也正是如此,東辰才會入了皇帝的眼。
南夫人跟著過來,根本不是跟南雲一個目的,她是來這裏協助自己的女婿調查清遠州。
她坐鎮東宅,東辰就會沒有後顧之憂。
想要進入東宅抓葉晴或者是暗殺誰,很難。
南夫人手中握著的,是她經營多年的底牌。
“娘,我感覺清遠不像表麵上看上去那麽簡單。”南雲的眉心緊皺,神情中帶著擔憂。
她覺得,自己盲目跟過來有些草率。
早知道應該問問她哥,清遠的內部勢力,以及當地的地頭蛇等問題。
清遠看似紈絝遍地,繁榮熱鬧,恐怕內部有可怕的事情盤踞。
“你沒事的時候,少帶你妹妹往出跑。”南夫人的聲音也有些沉。
就算南夫人不囑咐,南雲也有這樣的打算。
她和葉晴的臉,容易招惹是非。
加上王同知對東辰的存在多有不滿,難保他不會在葉晴身上做文章。
“親家母,這……”林氏也有些擔憂,她不會武功,也沒有謀略,加上在鄉下生活多年,胸襟和遠見都不如南夫人。
所以,她六神無主的時候,下意識就想問問南夫人的意見。
“放心,不會有事。”
皇帝既然派東辰過來,自然也會提前部署。
東辰也不是莽撞的孩子,戰場雖比不得官場爾虞我詐,卻比官場血腥危險。
她相信東辰心中自有辦法。
她們這些女眷所能做的,就是不拖後腿, 保證自身安全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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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
東辰坐在書案後的椅子上,將一幅畫攤開給徐白伶看:“徐大人請看。”
徐白伶定睛一看,就見東辰攤開的那副畫是一副山水畫。
畫風潦草,卻獨具一格,有自己獨有的規律和脈絡。
“這是……?”徐白伶遲疑地看著東辰,不明白東辰給自己看這幅畫的背後含義。
“徐大人可覺得眼熟?”
東辰微微一笑,將目光落在書房擺放的屏風上。
屏風上的景色不是普通的景色,是一副地圖,而那地圖上的主幹道與東辰手中那副畫的脈絡走向,一模一樣。
徐白伶越看越心驚。
“這是……鶴鳴山的地圖?”徐白伶驚呼出聲。
難怪東辰會單獨叫他來書房,原來是……
“我知徐大人心中抱負遠大,既然心中抱有雄心壯誌,為何不肯邁出那一步?”東辰將畫放在桌案上,緩緩走到徐白伶麵前:“我會被派到這裏來,相信徐大人心中應該能猜到幾分。”
不僅徐白伶猜得到,王同知一夥兒也猜得到。
很明顯是奔著鶴鳴山的土匪窩來的。
可鶴鳴山易守難攻,土匪又在鶴鳴山活動多年,對鶴鳴山的地形比他們要了解得多。
想要攻打,不是易事。
這也是清遠州匪患活躍多年的根本原因。
每一任知府都會派官兵清剿,每次都是敗北而歸。
久而久之,隻要對方不是特別過分,知府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們去。
“大人可知,鶴鳴山的土匪,從未被清剿成功過?”
最慘的一任知府,一家數十口人,都被土匪一夜屠盡。
當時皇帝震怒,甚至派大將軍過來,也未能全部剿滅,隻剿除一半而已。
“那又如何?”東辰的神色冷淡兩分,與他這兩日表現出來的溫潤不同,此時的他帶了幾分肅殺之意:“鶴鳴山易守難攻,卻也不是攻不下,隻是計謀不對而已。”
既然武力拿不下,自然要用智取。
一味盲目的用武力壓製,隻會然己方傷亡慘重。
“看大人的意思……是對此次剿匪很有信心?”徐白伶垂下眼眸,聲色冷淡的問。
“沒有。”東辰回答的很爽快,他眸光意味深長地看著徐白伶:“所以才需要徐大人的幫助。”
東辰的話讓徐白伶抬眸,眼中帶著不解。
他看不透眼前這位年輕的大人,他看著年輕,其實城府極深。
你所看到的,是他想讓你看到的。
他不想讓你看到的,你一分都休想看到。
“下官不知大人是何意。”
東辰也沒有繞彎子,他走回到桌案前,從硯台下抽出一封書信遞給徐白伶:“徐大人看過這個,就明白了。”
徐白伶看著東辰遞過來的那封書信,心底驟然升起一股不祥地預感。
他遲疑了一瞬,在東辰催促的眼神中,緩緩地抬起手接過。
徐白伶拆開信封,將白色的紙張打開。
當他的目光落在第一個字的時候,他的臉色就已經變了。
“你……”徐白伶驚駭的看著東辰,他捏著信的手漸漸用力,失態的樣子讓東辰的唇角輕勾了一瞬。
他微抬起下頜,看著徐白伶:“徐大人現在覺得呢?”
徐白伶捏著信的指尖開始泛白,可見用力。
“你是怎麽知道的?在千機閣買的?”徐白伶的態度也不似之前那般狗腿,弱勢,反而變得尖銳。
東辰微微一笑:“我嶽父給我的,想來是我大舅哥調查到的。”
將鍋甩給了南丞相,與此同時,遠在京城的南卿還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