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4章 孫明祖
「六哥,這麼快就賣完了?您的法子真管用啊!」盧家駒覺得大開眼界,按照他所想新廠子要把牌子豎起來,那可是得花不少功夫,怎麼也得一兩年吧?哪成想這才剛開始生產沒多久,青島布店的掌柜就跑上門來搶著要貨了。
「這算啥,咱做生意,那一定要腳杆子上綁大鑼——走到那兒響到那兒!」歇後語小王子的習慣又發作了,「你想啊,咱們初來乍到,誰知道咱的飛虎牌啊?你要是求著這些布店賣咱們的貨,不說人家願意不願意,就算答應那也不會好好賣!畢竟做生意都喜歡做熟,賣原來青島人喜歡的牌子多穩當啊!」
「現在這麼一鬧騰,那些布店一看這麼多人想要賣飛虎牌的布,還都是有錢人家的女眷,開店不就是為了賺錢么?他們肯定會想辦法打聽,然後晾他們一陣兒,等他們急得就好比吞了一百隻耗子——百爪撓心的時候,再把你寫的廣告打出去,他們還不得趕緊跑著來?」
「高,實在是高!」盧家駒豎起了大拇指,「這樣咱們還能賣上價錢!現在這個價可是比我原先想的還要好啊!不過,六哥,我還有兩個問題想向您請教。」
看到沈隆點頭后,盧家駒繼續說道,「咱們先前一直說的是飛虎牌適合做旗袍,可總不能一直這麼說吧?終究還是男的做新衣服多一些!」
這一時期可不像後世,後世女性在服飾上的花銷遠大於男性,而現在女性大多待在家裡不出來,男的則需要在外面賺錢,雙方在服飾上面的需求完全不在一個檔次,要是只顧著女性市場,用不了多久市場潛力就會被挖干。
「這個不用擔心,這女的穿衣服不就是給男人看嗎?這些大家閨秀、摩登女郎穿著咱們飛虎牌布做的旗袍,在家裡一晃悠,男人也能看出飛虎牌的好來啊?再說了,雖然男的做新衣服的更多,可買布、做衣服這些活一般都是女人乾的,她們去布店給自家男人買布的時候,肯定會想到咱們的布!我估摸著啊,現在可以多染一些紅啊粉啊適合女人的布,等再過一陣兒就可以上黑灰藍這些適合男人穿的顏色了!」
通過女性來影響男性的消費,這同樣是後世在營銷推廣上的慣用手段,盧家駒聽得連連點頭,「六哥,你這是把人心琢磨透了啊!還有,你之前讓我去聯繫那些東北商人,他們收到咱們的樣品都覺得不錯,現在已經有人催我發貨了!這把貨都賣完了那什麼給他們發啊?」
「我知道你的意思,咱們也是剛和他們打交道,要是一開始就供應不上,人家肯定會擔心,影響日後的合作;不過我也準備好了,那邊還有一倉庫布呢,發給他們就是了!」說著沈隆就笑了,「我說家駒啊,你怎麼說也是東家,廠里的庫存你偶爾也看看吧!」
這下把盧家駒鬧了個大紅臉,沈隆沒有繼續追究,而是補充道,「瀋陽那邊也有染廠,不過他們為啥不買瀋陽的布呢?不就是因為咱們青島的布價格更低么?」
青島現在是德國人的地盤,民國政府不能在這兒收稅,德國人也收不上來;而東北那邊,小六子他爹為了備戰,這些廠子的稅收負擔自然就加重了,兩相對比之下,青島布的成本就算加上運費也要遠低於瀋陽。
「不過呢,做生意做到拼價格就沒意思了,咱大華染廠的布不僅要賣得好,還得賣得貴!咱們就按照給青島布店的價格發給他們,他們也別嫌貴,我給他們支個招!張大帥家的少帥不是挺風流的么?喜歡跳舞什麼的,你去找那個裁縫,多做幾套新式旗袍送給他們,讓他們帶回東北,找機會給少帥的舞伴穿上,我保證這麼干飛虎牌馬上就能在東北火起來。」名人效應這門手段,沈隆同樣用得利落。
「沒問題!既然青島的名媛千金、摩登女郎都喜歡這種衣服,那東北的肯定也喜歡。」盧家駒一拍大腿道,「我這就去找裁縫做衣服去!到時候拿著這些衣服,和他們一說,他們肯定立馬答應!甚至不用說他們也答應,沒見咱們的飛虎牌現在都火成什麼樣了么?」
價格高往往意味著利潤也高,一艘船能裝的貨物數量是固定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肯定傾向於利潤率更高的貨品。
還有,通過這麼一處理,飛虎牌的高端形象就迅速在青島和東北樹立起來了,以後繼續做生意就容易得多;陳六子在電視劇里使用的方法也挺管用,但還是更偏向傳統商業手段,沈隆換了新方法,效果肯定會好很多。
馬掌柜他們一回到布店就馬上把飛虎牌擺到了最顯眼的位置,然後馬上召集夥計訓話,「這些天大傢伙兒都在找的飛虎牌咱們進回來了,以後看到那些有錢人家的千金太太,你們就先推薦這種布!」
「還有,前一陣那幾位熟客不是也問過飛虎牌?現在你們趕緊登門拜訪,就說布進回來了,讓他們早點過來買,這回拿到的貨可不多,他們來晚了就沒了!」馬掌柜一聲令下,立刻就有幾個小夥計出了店門,向熟客家裡跑去。
沒過多久,黃包車就不斷在萬方布莊門口停下,被吊足了胃口的千金名媛們紛紛湧進來,「你們可算是弄到飛虎牌了,快拿來我看看……呦,這顏色真是鮮亮啊,做衣服肯定好看……夥計,給我拿一匹衣久藍的,再拿一匹粉色的!」
同樣的情況在青島多家布店發生著,今天飛虎牌毫無懸念地成了整個青島最熱銷的布匹,而且這種情況似乎還會持續好幾天。
元亨染廠,孫明祖坐在沙發上聽賬房彙報,「都說陳六子有兩下子,我看怕是吹牛,他整的這些門道有什麼用?我看他遲早要滾出青島。」
「你可是猜錯了,現在整個青島的布店都在賣飛虎牌呢!」賈思雅穿著一身新旗袍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