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2章 白校長(2300月票加更)
回到京城后,沈隆就在自家的學校里騰出一間辦公室供白玉婷使用,作為中華醫學會京城分會的辦公室,並在學校外面掛出牌子。
中華醫學會成立的消息在全國範圍內引起了巨大的反響,所以中華醫學會京城分會的牌子一掛出來,就吸引了許多醫屆人士前來報名入會,白玉婷一天忙得不可開交,沈隆也是愈加忙碌,不僅要負責正常的教學、診療、醫院管理工作,還得主持京城分會的日常工作,例如新會員的入會儀式、定期的組織聚會、學術探討等等。
再加上和伍連德一起審閱全國各地醫者給《中華醫學雜誌》投稿的論文,要不是沈隆精力異於常人,以及早就培養出一支精幹的團隊,這些事情他還真忙不過來。
說起論文,沈隆也感到頗為頭大,如今可不是後世,醫院的醫生還有研究機構的研究者都是經過正規高等教育培訓出來的,寫論文對他們來說都是小菜一碟,格式什麼的完全不用操心,直接看論文就行了。
而現在,除了像伍連德、顏福慶、唐乃安這些少數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其它人根本不知道正規的論文該怎麼寫,寫出來的文章著實讓人看了頭疼;甚至有些老中醫還用文言文寫做,得虧沈隆的國學功底超乎尋常,要不然連看都看不懂。
沈隆只能在《中華醫學雜誌》上專門寫了文章,講述正規的論文格式該是什麼樣的,究竟該怎麼寫一篇合乎規則的論文;然後從那些投稿中選出真正有價值的文章,將這些文章修改成標準的論文格式,再刊登發表。
這活兒就連伍連德他們都幹不了,他們的醫學知識是夠了,可國學功底和中醫相關知識並不足以達到能看懂文言文醫學論文的程度,所以這方面的文章全都送到了沈隆這邊,沈隆每天幾乎都要專門抽出兩個小時的時間,用於修改這些論文。
修改完了之後,沈隆會把原稿抄一遍,附上自己修改後的文稿給作者郵寄回去,這樣他們在下次投遞論文的時候就知道該怎麼寫了,然後把成品論文發給伍連德,讓他刊登。
那些收到論文的老中醫看了都很驚訝,一來佩服沈隆的國學功底,他把論文從文言文改成白話文沒有一處翻譯錯誤的,而且對醫學的了解和認知也讓他們佩服不已,但凡是文中出現一點兒小問題,沈隆都能明確地指出來。
這讓他們都大為感慨,不愧是百年老號百草廳出來的人,醫藥方面的功底確實讓人敬佩,同時也多少都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了這麼多年的病、開了這麼多年的方子,竟然被一個三十齣頭的後輩給挑出毛病來了,哎,醫道無窮,以後還得繼續努力啊。
隨著《中華醫學雜誌》的發行,中華醫學會在醫屆的影響力越來越大,而沈隆這邊也迎來了新的變化。
到九月份的時候,民國教育部門的主管將沈隆請到部里開會,和他商量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如今中國知識分子向西方學習的風潮下,西醫在中國的地位,有了明顯的變化,但到目前為止,中國竟然還沒有一所國立正規西醫學校,於是成立一家新學校就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至於地點自然選在了京城。
你要在京城辦學校,肯定得找沈隆來商量啊,所以見面之後寒暄一番,教育部門的主管拿出了自己的方案,教育部出一筆錢,把沈隆的醫院和學校買下來,然後改組成國立京城專門醫科學校,以「促進社會文化,促進文明,減少人們痛苦,用學術來和列強競爭」。
「白先生,我知道這所學校是你的心血,但是如今只能請您忍痛割愛了,實在是京城找不到比您這所學校、醫院更適合改造為第一家國立醫學專門學校的了!」教育部門的主管不好意思地說道。
「沒關係,這也是好事,私人辦學文憑是個大問題,要是政府願意接收這所學校,那畢業的學生就能拿到正軌文憑了,而且還能獲得政府的資金支持,把這所學校越辦越好!」沈隆倒是坦然接受了這一提議,只是後半句話有些言不由衷,哎,再過一陣兒軍閥混戰就要開始了,政府的錢全砸在打仗上了,就連北大都出現了經費危機,更何況自己這所學校呢。
不過眼下民國政府剛剛成立,許多人都想做出一番事業來,資金情況也相對寬裕,於是教育部門的主管在評估完沈隆醫院、學校的價值之後,照價給錢,將這兩家機構收歸國有,不過他們這個照價也只是評估了醫院、學校的地皮、建築、設備而已,其它的他們還沒這個概念,沈隆倒也不怎麼在乎,他的目的只是辦學而已。
於是學校改名為國立京城醫學專門學校,醫院則更名為國立京城醫學專門學校附屬醫院,學校和醫院裡原有的員工大多留任,沈隆成了學校的校長和醫院的院長,徐定超擔任副校長,白玉婷則從學校里離開,專門負責中華醫學會京城分會的事情。
這下我算是成了北大醫學院的開山祖師爺了,等多年以後怎麼也能在學校里混一座雕像,享受到和顏福慶同樣的待遇,沈隆美滋滋地想著;不過這也不是他第一次混到雕像,以他在《血色浪漫》世界里對中國計算機事業的貢獻,清華肯定會為他立一座,這樣沈隆就達成了北大、清華雙鵰像的成就。
他也無形之中改變了徐定超的命運,原本徐定超在京師大學堂醫學館解散之後就回浙江了,受聘擔任兩浙師範學堂監督,那時候周樹人就在他手下幹活,辛亥革命后曾經擔任過溫州都督,其後因為所乘的輪船在吳淞江口被一艘英國輪船撞沉,夫妻倆同時遇難,終年73歲,而現在自然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嗯,被叫白校長就是舒坦,哪像白老師聽起來那麼彆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