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6章 勒索

  要說起來,這關靜山和白家也算有親戚關係,他是白雅萍以前的老公關少沂和姨太太生的孩子,不過關家和白家關係一向不好,白雅萍帶孩子回娘家的時候受了驚嚇,失手摔死了她和關少沂的孩子關小寶,兩家從此結下了病根兒。


  之後八國聯軍進京,關少沂非要帶走自己的女兒關香憐,卻不願意帶走白雅萍,辛虧沈隆讓白雅萍跟著白文氏去了西安,才免了電視劇里的悲劇,不過兩家人的仇怨也越來越深,沈隆索性就讓白雅萍帶著關香憐留在家裡,等大清國一完就讓白雅萍和關少沂離了婚。


  關少沂在大清的時候不算太得志,不過到了關靜山這一輩兒可就抖起來了,關靜山去北洋從了軍,成了段祺瑞的下屬,當初白文氏六十六大壽的時候已經成了旅長,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月,手頭有兵的旅長那可是了不得。


  不過那時候段祺瑞剛在直皖戰爭中輸給了吳佩孚,被迫辭職,京城已經不是他的地盤了,關靜山也沒敢把白家人怎麼樣。


  民國這段時間可謂是城頭變幻大王旗,直皖戰爭后,曹錕被徐世昌總統任命為直、魯、豫三省巡閱使,吳佩孚為副使,並成立了直魯豫巡閱副使署,。直、奉兩系軍閥遂控制了****,可好日子沒過多久第二次直奉戰爭就爆發了。


  馮玉祥被任命為「討逆軍」第三軍總司令,出古北口迎戰奉軍,然而馮玉祥卻率部返回北京,包圍了總統府,迫使直系控制的京城政府下令停戰並解除吳佩孚的職務,監禁總統曹錕,宣布成立「國民軍」。


  馮玉祥自己威望不夠,當不了總統,只好請段祺瑞出山,任中華民國臨時政府的臨時執政;於是關靜山又抖起來了,他如今已經混成了段祺瑞的軍需官,

  這次的政變原本給沈隆帶來了不少好處,政變后,馮玉祥授意攝政內閣通過了《修正清室優待條件》,廢除帝號,清室遷出紫禁城,驅逐溥儀出宮,溥儀只能從紫禁城裡搬出去,臨走前賣了不少東西,沈隆藉機收攏了一大批國寶。


  現在一看到關靜山,沈隆就知道,這肯定是來白家找麻煩的,見沈隆進屋,一身軍裝的關靜山從椅子上站起,吩咐兩個衛兵,「你們先出去!「


  衛兵走出后,關靜山向沈隆一拱手,「七老爺名震京城啊!」穿著軍裝拱手,沈隆是怎麼看都覺得彆扭。


  沈隆不卑不亢的問道,「呦,您可是稀客啊,自從上回老太太過壽之後,您可是有幾年沒上門了,這會來有什麼事兒啊?」


  「看您說的,算起來我們關家和你們白家還是親戚呢,親戚只見互相走動走動那不也是應該的嘛?我這回來是看望老太太來了,見到老太太身子骨硬朗,我這是打心底里高興啊!」關靜山說著口不應心的話,他剛在院兒里還看得白雅萍了,這可把他氣得不輕。


  你們白家人也太霸道了吧?摔死了我哥連個話都沒有,還把我妹妹給拐走了,也不和我爸說一聲就幫她找了婆家!這都算什麼事兒?其實你要說關靜山對關小寶和關香憐有多少感情,那真不一定,主要是這事兒說出去面子上不好看,再加上白家這麼有錢,於是他就把白家給盯上了,一來是為家裡出口氣,二來則是弄些銀子花。


  「呦,這可不敢當,我們這寒門小戶的,怕是裝不下您這位貴客啊!看您這架勢,怕是又陞官了吧?」沈隆到關靜山對面坐下,翹起了二郎腿。


  「您這要都是寒門小戶,那京城那就沒幾戶人家能看了!」關靜山呵呵笑了兩聲,然後豎起了大拇指,「誰不知道百草廳的七爺能幹?堪稱學貫中西,來洋人都誇七爺您學問大,自打您在安定門外建起了藥廠之後,從京城到西安,再從成都到金陵,到處都是百草廳的成藥啊!這銀子就跟金山銀海似的往家裡涌。」


  「最近承蒙段執政信賴,讓小弟當了一個小小的軍需官,為段執政籌措軍餉!」關靜山說著朝總統府的方向抱了抱拳,都民國了,他還是老派頭,不過對他來說也沒啥區別,他們關家以前伺候的是皇上,現在伺候的是段執政,至於將來么,誰佔了京城就伺候誰,只要自己能吃香的喝辣的,其它都管不了那麼多。


  「閑話說得差不多了,咱們現在說正事兒吧,段執政從津門到了京城,你看軍餉又派下來了!」關靜山嘴角閃過一抹笑意,這回非讓你們百草廳扒一層皮不可。


  沈隆皺了皺眉,「年初不剛派過嗎?」


  關靜山搖搖頭,「多事之秋!打起仗來誰還管你年初年底?各行都派了,你們藥行是五十萬兩。」說著站起身,「話已經帶到,這事兒就拜託七爺了!」


  他倒是機靈,沒直接說這筆攤派是給百草廳的,而是直接拉上了藥行,如今京城這管事兒的人像走馬燈似的換來換去,但凡上來一位,肯定忘不了問京城各行各業攤派軍餉,什麼布行、車行、煤行、米行等等,就連糞行也不放過。


  根據該行業在京城的經營情況分配不同的數額,然後讓該行業的管事找行內商號籌集,有那心狠的管事把這當做是賺錢的機會,上面要多少,他保管要的更多,每次攤派都能發一筆,只是苦了那些商戶。


  沈隆肯定不會幹這種事兒,往日里分給藥行的攤派都是百草廳出大頭,但這會關靜山要的數目可是有點多,沈隆攔住關靜山,「哎哎,關旅長,這太叫我為難了,連年的戰亂,這幾位大帥打來打去,藥行生意不好做呀!」


  關靜山嘲弄道,「七老爺,那麼大的廠子車出車進,您跟我哭窮,誰信吶?這是軍令!跟我說也沒用,您也心疼心疼我們窮當兵的!再說這是執政府的命令;誰敢抗命違令,那可就不是在這兒見面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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