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1章 車遲國
孫悟空一個跟頭便是十萬八千里,故而只片刻功夫便回來了,「牛大哥見了我很是熱忱,非要設宴招待於我,我只推說保護師傅去西天取經要緊,等到了積雷山再宴飲不遲,好容易才讓牛大哥放我回來。」
說完孫悟空心裡才開始嘀咕,咦,這一路上師傅似乎並不需要我的保護,反倒是我沾了師傅不少光,若不是師傅,上次在五庄觀就絕難逃脫,這回在大侄子面前也討不到好去,真是羞煞俺老孫啊,不過正是如此才當得起俺老孫的師傅啊。
「你那侄兒如何?牛魔王沒打他的屁股么?」豬八戒幸災樂禍地問道,那個當爹的聽兒子說自己死了能高興?
「我倒是沒和牛大哥說這許多,只說護送師傅去西天取經,和侄兒誤會一二。」孫悟空也不是白痴,這種話自然不會多說,不如聽到牛魔王和紅孩兒耳朵里,誰都不會高興。
照舊清理完枯松澗火雲洞的小妖怪,附近的山神都感激不盡,紅孩兒在的時候,可是把他們當奴僕來折騰,每日到洞里點卯應差,日子過得苦不堪言,如今紅孩兒被送回家去了,他們總算是可以恢復往常的生活了。
行經一個多月,忽聽得水聲振耳,見前面有一道黑水滔天,馬不能進,原來是黑水河到了,這裡有一隻鼉龍精,父親是涇河龍王,母親是西海龍王的妹妹,昔日涇河龍王與袁守誠賭賽「行雨」時辰點數,為爭強好勝,誤了時辰,剋扣了點數,而被處斬。
涇河龍王的妻子無處安身,只好帶著鼉龍精前往西海龍王處安身,鼉龍精長大之後,西海龍王「著他居黑水河養性,待成名,別遷調用。」
如今卻是貪吃唐僧肉,來找他們師徒的麻煩,可惜鼉龍精本事不中用,想假裝艄公引誘沈隆上船,再在河中間請沈隆吃餛飩麵,可惜沈隆那會讓他得手?這鼉龍精輕鬆便被孫悟空拿下,沈隆照舊讓小白龍把鼉龍精送回西海去了。
好歹這也是小白龍的表兄弟,總不好當著他的面宰了人家,還不如讓小白龍走一遭,多少也和父母團聚一會。
小白龍返回西海各種事由略過不表,師徒五人渡過黑水河繼續上路,此時已是冬季,真箇是迎風冒雪,戴月披星,行彀多時,又值早春天氣,但見三陽轉運,萬物生輝,花香風氣暖,雲淡日光新,道旁楊柳舒青眼,膏雨滋生萬象春,師徒們在路上游觀景色,緩馬而行,忽聽得一聲吆喝,好便似千萬人吶喊之聲。
孫悟空將身一縱,踏雲光起在空中,睜眼觀看,遠見一座城池。又近覷,倒也祥光隱隱,不見甚麼凶氣紛紛。
下去打探一番方才得知,此處叫做車遲國,先前國王信佛,后虎力大仙、鹿力大仙、羊力大仙來到車遲國后,和和尚賭賽求雨獲勝,被國王尊為國師,獨尊道教,把眾和尚罰為道教做苦役,大多被虐死,僅餘下五百和尚受菩薩庇佑不死。
「他們還說夢見太白金星託夢,告訴他們我等到這車遲國之時,便是他們脫離苦海之日!」太白金星給和尚託夢,這倒也是奇了怪了。
孫悟空回來報給沈隆,沈隆嘆道,「三教本是一家,如此何苦來哉,縱然他三人有廣大本門的念頭,勝過那些和尚將其壓服便是,何苦傷如此多人命。」
「奇了怪了,菩薩若是肯保佑僧人,為何不全保下,卻只偏偏留五百僧人的性命?其餘那些僧人為何不救?」感慨完畢,沈隆突然想起了一個關鍵。
「徒兒再去打聽!」孫悟空又去打探了一番,回來又說道,「好叫師傅知曉,原來車遲國的和尚仗著國王親信,頗有不法之事,故而在三個國師來到車遲國之後,便將這些和尚貶斥,倒也不光是賭賽求雨輸了的事,料想那些和尚大多都是作惡多端,菩薩也看不過眼吧!」
「原來如此!」沈隆微微點頭,如此倒也解釋地通,「看那車遲國祥光隱隱,那幾位國師或許學得也是正宗道法,只是這五百僧人受了這麼久的苦,也該放他們安生修行了,我等進城之後就和他們訴說一二吧!」
看這車遲國城池也不算大,昔日就養了上千號和尚,這壓力也是夠大的啊!沈隆心下嘆道,然後進城來到智淵寺掛單歇息。
到了夜間,豬八戒等人睡去,孫悟空心中有事,偏睡不著,只聽那裡吹打,悄悄的爬起來,穿了衣服,跳在空中觀看,原來是正南上燈燭熒煌,低下雲頭仔細再看,卻是三清觀道士禳星哩。
孫悟空看見三清觀里熱鬧,便想去湊個熱鬧,於是回到智淵寺打算叫起豬八戒等人去攪了三位國師的禳星儀式。
不想剛降下雲頭,便看見沈隆站在院子里,「悟空,你師弟等已經睡下,不如讓我陪你走這一遭吧!」
「師父如何知曉我要作甚?」孫悟空只好帶著沈隆一起前往,隱身在殿中等候三位國師的到來。
殿中儀式正緊,那些小道士俱遵命,兩班兒擺列齊整,當的一聲磬響,齊念一卷《黃庭道德真經》。
虎力大仙披了法衣,擎著玉簡,對面前舞蹈揚塵,拜伏於地,朝上啟奏道,「誠惶誠恐,稽首歸依。臣等興教,仰望清虛。滅僧鄙俚,敬道光輝。敕修寶殿,御制庭闈。廣陳供養,高掛龍旗。通宵秉燭,鎮日香菲。一誠達上,寸敬虔歸。今蒙降駕,未返仙車。望賜些金丹聖水,進與朝廷,壽比南山。」
鹿力大仙和羊力大仙跟上再拜,祈求三清能賞賜他們仙水丹藥,沈隆心裡嘀咕著,這仙水丹藥我倒是都有,不過卻不能如此便宜你們。
於是他讓孫悟空掛起一陣兒風,然後朗聲道,「爾等大禍即將臨頭尚且不知!」
「啊?我等護佑車遲國風調雨順,不敢有絲毫懈怠,究竟何禍事之有?」三位頓時慌了。
「呵呵,爾等做了什麼自己還不清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