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任務高於一切
狹小的衛生間內,楚天宇滿臉蒼白的依靠在牆壁上,手上夾著半支煙,小腹處緩緩擴散的血跡在燈光下顯得如此的刺眼,白狐手持匕首,冷漠的望著衛生間的門口,沒有任何言語。
楚天宇跟白狐在衛生間內的糾纏其實沒有發生什麽太大的響動,就算是問話答話也都沒有太過大聲,至少在這喧鬧的酒吧內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突然撞開衛生間門的人,是聞訊而來的蟑螂。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蟑螂眼瞳猛的縮了一下,隨後身上那股無法壓抑的狂暴殺氣轟然爆發,雙眼瞬間布滿血絲,望著白狐的眼神猶如一隻擇人而噬的野獸。
楚天宇是誰?尖刀的幽靈,曾經帶領蟑螂這批成員在黑暗世界中創南走北,可以說,尖刀中,除了最新一一屆的成員,誰人不是把楚天宇當做偶像一樣崇拜,而蟑螂這些跟楚天宇曾經一組的兄弟更加是把楚天宇看的比什麽都重要。
而出入竟然有人要殺楚天宇,別說殺了,就算是傷害都不行,可是眼前的一幕卻明明白白的告訴蟑螂,有人動手了,而且動手的人正在他的麵前。
麵對這一切還需要去考慮其他的嗎?不需要。不管白狐是什麽人,什麽身份,傷害楚天宇在蟑螂看來都必須要死。
“蟑螂。”楚天宇感受到蟑螂身上那狂暴的殺氣,低沉的喝了一句。
“哥。”看著楚天宇眼神中所表達出來的意思,蟑螂紅著眼睛道:“這不值得。”
“沒,沒有什麽值不值得。”楚天宇艱難的笑了笑:“這個結果很好。”
以楚天宇的實力,雖然無法說讓傷口不流血,但控製血液的流逝速度還是能夠做到的,可是現在楚天宇明顯是放任而為,這種情況蟑螂怎麽可能會不理解。
但理解是一回事,讚不讚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為什麽不躲?”白狐望著滴血的匕首有些愣然的問了一句。
“這個結果很好,像我這種人啊,死了會更好。”楚天宇望著天花板,聲音有些空曠:“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想,因為我的原因而死的那些人,到底死的值不值當。”
“我姐也在其中嗎?”
“當然,除了你姐,還有很多人,很多人。”楚天宇重新點燃一根煙:“有當初在暗地裏保護我的人,也有因為我病發而被我殺的人,很多人,我已經記不清到底有多少人了。”
“你後悔了,後悔當初踏入這一行?”白狐抬起頭,無視了蟑螂殺人的目光,直盯著楚天宇逼問道。
“後悔?不,我從來都不會後悔,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沒有後悔過。”
楚天宇的回答很直白,他從來就沒有後悔過進入尖刀,他對於那些死去的人……是愧疚。
“哥,我們走,去醫院。”蟑螂紅著眼睛,望了一眼白狐,隨後走過去,攙扶起楚天宇。
楚天宇擺了擺手,推開了蟑螂,望著白狐輕輕吸了一口氣道:“我之前已經跟你說了,你這麽做,不夠致命,現在你還有機會,朝這裏……”
指了指自己的心髒,楚天宇才繼續沉聲道:“朝這裏,狠狠的來一刀,不然的話,想要殺死想我這樣實力的人,很難。”
“哥……”
楚天宇搖了搖頭,打斷了蟑螂的聲音,望著白狐繼續道:“進入這一行就必須遵守這一行的規則,任務高於一切,你這樣心慈手軟會害死很多人的。”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陰冷的殺氣,不過這種氣息隻是一閃而逝,冰冷冷的白狐突然嫵媚一笑:“我的任務本來就不是殺死你,我隻是想要知道,我姐到底死的值不值得。”
“是不是很失望?”
“有點,不過你也說過,任務為重。”白狐收起匕首,向著門口走去:“我是尖刀的釘子,我姐活著的時候是,我姐死後,我也是。”
蟑螂沒有去阻止白狐的離開,而是攙扶著楚天宇,語氣有些哽咽道:“哥,你沒事吧。”
“沒事。”楚天宇搖了搖頭,雖然語氣已經有些虛弱,但雙眼卻很明亮。
“如果她不是尖刀的釘子,我現在就宰了她。”
“如果她不是尖刀的釘子,我也不會挨這麽一刀。”楚天宇拍了拍蟑螂的肩膀:“不要讓我這一刀白挨了啊。”
很多事情,看破不說破。蟑螂之所以沒有立即對白狐動手,就是因為白狐是尖刀的釘子,對於釘子,尖刀內有著很明確的定義,為了任務,釘子可以不惜性命,但為了保護釘子,尖刀行動人員可以不顧一切。
楚天宇在確定白狐的身份之後,放棄任何反抗跟閃躲,其中有白狐的姐姐在內的因素,也有白狐是尖刀釘子的原因在內,否則的話,以楚天宇的實力白狐還真的沒有什麽可乘之機。
“哥,我們去醫院。”蟑螂在給楚天宇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後,就不由分說的攙扶起楚天宇朝著外麵走去。
“沒事,就這點兒小傷,沒有問題的,當初我們在戰場的時候,比這更重的傷勢不一樣躺一晚上就沒事了?”楚天宇笑著搖了搖頭,此刻的他臉上已經不想蟑螂第一時間見到的那般慘白。
“那時候是沒有條件……”
“放心吧,那妮子嘴上雖然說的凶橫,可是下手很有分寸,沒有傷及重要部位,看樣子隻是給我放放血而已啊。”
“可你這樣子回去後怎麽跟嫂子交代?”
“就是為了不讓她們擔心才不去醫院啊,而且也沒有那個必要。”
兩兄弟一邊說著,一邊攙扶著走出了酒吧,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越走越遠。
……
在他們的身後,白狐的俏臉隱約出現在黑暗之中,望著攙扶著兩人,她的神色依然清冷,或者應該說是冷漠,但眼眸深處卻有著一絲不為人知的情愫在浮動。
很久以前,久到她自己都忘記是什麽時候了,她的姐姐一直在她的耳邊念叨著一個男子的名字,說著那個男人的事跡,對於那個男子,她一定而都不陌生,但她卻從來沒有見過他一次麵。
今天,或許是她第一次真真正正跟他見麵,但也或許是最後一次,可至少她內心深處不再怨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