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五對一,我賺了
回到了謙王府,寧洛歌就像個沒事兒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隻是再也沒有了各式各樣的點心,寧洛歌也不去提,隻是吃些果脯蜜餞,而點心則像是一個禁區,不許任何人去碰。
自此以後,寧洛歌的零食裏,再也沒有了各色點心。後來,有大廚知道謙王妃愛吃點心之後,特意做了三樣手藝極其繁複的點心給王妃套近乎,寧洛歌隻吃了一口意思意思,就再也沒有動過一絲半點。而那個大廚也沒有得到寧洛歌的垂青。甚至,謙王還把他趕出了帝都。
於是就再也沒有人會提起讓寧洛歌吃點心。
距離那日診病過了三日,寧洛歌正在看書,常香說有貴客來訪。
寧洛歌笑笑,倚在榻上等著貴客。
夭兒身穿一身白色的錦袍,打扮素淨,外麵披了一件純黑色的鬥篷,怯怯的跟著常香走進主院。
寧洛歌正悠閑的在外麵曬太陽,見夭兒來了,寧洛歌擺了擺手,命人加了一個凳子,沏上一杯熱茶,寧洛歌慵懶地躺在榻上,身上蓋著毯子,抖著腳,今日的他雖然一身男裝,但是沒束胸,沒束發,一頭青絲散在床榻上,帶著別樣的嫵媚。
夭兒看到寧洛歌的時候,眼中閃過了一絲確確實實的驚豔。
“你是夭兒吧?”寧洛歌半眯著眼,看著拘謹地站在不遠處的女子。
“正是賤妾。”夭兒小心翼翼地給寧洛歌行禮。
常年在太子府的夭兒雖然不諳鬥爭,但卻是個一向守規矩的人,寧洛歌已經被皇帝封為了謙王正妃,現在就差拜堂成親入洞房,其餘的夭兒打量著謙王府,想來寧洛歌已經藏在這府中有日子了。
“坐,來喝杯茶。久聞大名,今天咱倆好好嘮嘮。”寧洛歌一派和煦,點了點旁邊的座位,和夭兒說道。
“是。”夭兒乖順地點了點頭,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父親現在正毒發臥床,定然以為她是被寧洛歌叫來談心的。
她坐下了,寧洛歌卻不說話了。眯著眼睛感受陽光的味道,一直到感覺到夭兒挺不住了,寧洛歌才淡淡地道,“不知夫人來這兒是有什麽事情麽?”
夭兒無措地絞著手,身子將坐未坐,咬著嘴唇上似乎在躊躇說與不說。
後來竟然是一咬牙,眼中閃過一絲堅決,她站了起來,向著寧洛歌行了一禮,匆匆地說道,“賤妾隻是來一睹姑娘芳容,沒什麽事情。夭兒叨擾了,這就告退了。”說完匆匆行了一禮,連寧洛歌的回應都沒敢聽,像是後麵被狼攆著似的,撒腿就往外跑。
直到她的身影遠去,寧洛歌自始至終都淡淡地笑著看著,眼中的神色辨不清喜怒。
但一旁的常香覺得,這個結果應當是自家公子想要的結果。以防萬一,常香還是問了一句,“公子,要留下她麽?”
寧洛歌閉著眼睛,揮了揮手,“她自始至終都不是我要的那條魚。”
到了晚上,寧洛歌要的那條魚來了,赫連子謙為了要抓住太子的把柄,自打皇上不禁他足了之後,就把兵部又給了他,而且不知道是為了安慰,還是有什麽別的意圖,皇上還讓謙王和譽王一起管理戶部。
一時之間,赫連子謙公務多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了。
相對比來說,隻需要管著吏部的太子就清閑很多,當他晚上來到謙王府的時候,寧洛歌一點驚訝都沒有。
而且,她連動都沒動,隻是點了點頭,隨後就又和沒事兒人似的繼續吃飯,絲毫沒有覺得讓太子殿下等她有什麽不妥。
吃完飯抹抹嘴,寧洛歌才緩緩地起身,走去大廳。
還未進去,就看見太子焦急地在院子裏走來走去,神情十分的焦急。
“無雙!你終於來了!本宮等你好久了!”太子眉頭緊蹙,神情微微不悅。
“實在是抱歉,草民剛才在小憩,婢女不敢驚動草民,耽誤了太子殿下的時間,還請見諒。”
“無妨無妨。”太子擺了擺手,神情十分焦躁。
“不知太子殿下來此有何貴幹?”寧洛歌十分真誠地問道。
“本宮知道公子的醫術天下無雙,此番前來是特意請公子出診的。”
“哦?不知是誰病了?”
“實不相瞞,是本宮最最心愛的女子的父親,他應當是中了毒,今天一整日躺在床上,不停地嘔吐,卻難以進食。隻怕再這麽吐上一晚上,明日人就活不下來了。勞煩公子現在就與本宮去一趟,人已經被本宮接到太子府了。夭兒已經哭暈過去好多次了,麻煩公子快些。”
太子連珠炮似的說話不停,眉頭一直緊緊地蹙著。
寧洛歌心中一聲冷笑,你嶽父大人的命算是命,蓮妃的命就不是命了麽?害別人的母親的時候,怎麽沒想到別人的孩子也會傷心,別人的孩子也會難過呢?!
所以,寧洛歌隻是冷笑了一聲,卻並未答話,也沒有任何要與太子離開的意思。
赫連子灝不禁暗暗皺眉,他也發覺了事態似乎有些不對勁,隻是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哪兒出了問題。
他看著寧洛歌的臉色微微沉了沉,“公子這是拒絕本宮的意思麽?”
大廳裏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寧洛歌聞所未聞,悠閑地喝著常香最新熬製的綠豆水。甚至還裝模作樣地吹了吹。就是不說話。
“公子是如今成了謙王的座上之賓,就將昔日的主仆之誼拋到腦後了麽?”太子緊抿的薄唇透露出他此時的隱忍。
“太子這話可是折煞草民了,草民隻是方外之人,從未參與過殿下的內政事宜,太子如此說話有失偏頗了吧?”寧洛哥毫不讓步,眼神同樣冷肅。
“嗬,公子這是打死也不承認麽?那當初給本宮的那些建議難道是另一個寧無雙提出來的?本宮倒是不知道,無雙公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無恥了!”
“殿下誤會了,草民提的那些建議都是太子殿下來府上問的,那既然太子問了,而草民又剛好知道一些,自然不能不說了。但如果因為太子誤會了,那草民也沒辦法。”寧洛歌聳了聳肩。
“寧無雙!你就不怕我把這件事告訴子謙麽?”太子嫌少見的憋紅了臉,他還沒見過寧洛歌這麽無恥的人!
“他啊,都知道了。”寧洛歌無所謂地眨了眨眼睛。
一時間,太子直覺得怒火直衝額頭,像是失去理智了一樣,他忽然衝上前,一把捏住了寧洛歌纖細的脖子,手背因為他的用力青筋暴起,他惡狠狠地一字一句地道,“寧洛歌,別以為本宮不敢殺你!”
寧洛歌脖子被他緊緊地鉗住,一瞬間呼吸受阻,她被憋得臉色通紅,她微微仰著頭,大口呼吸,卻仍舊呼吸越來越急促,仿佛要溺死一樣。
慎行在太子捏住寧洛歌脖子的那一刻便飛身而來,企圖擋開太子,然而太子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身子一閃,轉而站到了寧洛歌的身後,把寧洛歌變成了盾牌。
怕傷到寧洛歌,慎行見狀不妙立刻收手,而太子卻真正地挾持了寧洛歌,讓她一動不能動。
而慎行也不敢再向前走,他隻是站在安全距離之外,冷冷地木木地道,“放開公子!”
“除非她和本宮去救人,否則本宮不會放開他,若是嶽父大人沒命了,本宮要他抵命!”太子眼神中噴出怒火,偏過頭瞪著被他挾持的寧洛歌,“你最好是和本宮去,不然本宮不能保證會不會下手殺了你,即使你是鳳凰公子寧無雙!”
寧洛歌嘴角仍舊是凝著淡淡地笑,但心裏卻在盤算著該如何做,太子眼中的殺意她看的清清楚楚。畢竟她知道了太子的那份名單,就算是致命的威脅,但那份名單上的人卻會被赫連子謙在現在或者將來一點點鏟除,與其這樣,不如現在殺了寧洛歌,一了百了,他就賭一把,寧洛歌還沒來得及把那份名單告訴赫連子謙。
“殺了我,這個世上再不會有人能給李老漢解毒。你最好想清楚了!”寧洛歌壓著聲音,用氣聲吃力地說。
“一命抵一命,有你陪葬,相信夭兒絕對不會怪我。”太子已經下了殺心!
“嗬,你可能還不太清楚,怎麽可能是一命呢?明明就是……全家的命啊!”寧洛歌笑得邪魅,看得太子心裏“咯噔”一下。
似乎是看到了太子質問的眼神,寧洛歌艱難地呢喃,“李老漢,他婆娘,兒子,兒媳,還有他們三歲的孩子。五對一,我賺了。”說到最後,寧洛歌幾近無聲,但太子卻聽得清清楚楚。
慎行眼看著太子的手越收越緊,而寧洛歌此時已經閉上了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皇兄大駕光臨,臣弟有失遠迎。皇兄一向溫和,臣弟知道定然是無雙有什麽惹怒了皇兄才會惹得皇兄在臣弟的府中就勃然大怒,但皇兄若是一心求醫,即使最後成功地把無雙公子帶去診治,大夫不是心甘情願的,恐怕最後的診治效果也不會好到哪兒去啊。”
赫連子謙一身官府,眉眼帶笑,卻是急匆匆地走進來,一邊說話還給太子微微行了個禮。
太子見赫連子謙走進來,知道時機已過,隻能恨恨地鬆開寧洛歌,寧洛歌身子一軟,被赫連子謙趕緊扶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