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我是他老子,他不擔心我擔心
是以最近常香對待淩楚兒的態度也沒有前陣子那麽如臨大敵的模樣了,隻是偶爾會打聽一下,卻都不會告訴寧洛歌。
他們都時刻記得,王爺在公子醒了之後單獨吩咐他們的話,“洛洛的身體絕對不能再承受任何的勞累。”
“而且我聽說,她這幾天總是在後花園溜達,說是憋壞了,想出去散散心呢。我看這回的邀請,可真是稱了她的心了,她應該會去的。”常香猜測。
寧洛歌點了點頭,毫不在意地道,“隨她吧,愛去就去,不去拉倒。反正我是不會去的,我怕我到時候去了,一不小心沒收住脾氣,對李安茹做出點什麽,那就不好了。”
常香一想起李安茹那副嘴臉,就來氣。冷哼了一聲,她也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種潑婦還是沒有必要去見了,估計見了她,吐的飯比吃的飯都多。
是以下午的時候,寧洛歌就打發人回複了李安茹,說寧洛歌身體抱恙,去不了。
沒想到傍晚十分,寧洛歌便接到了聖旨,聖旨命令寧洛歌等一幹人等都要進宮去參見太子妃,而寧洛歌首當其衝,要起帶頭作用。
聖旨上雖然說了一大串的人名,但是寧洛歌聽出來了,這聖旨主要就是針對自己的。
她沉聲接了聖旨,因為寧洛歌身份神秘,傳旨的公公還特意多看了幾眼,隻是寧洛歌粉黛未施,臉色還是有些大病初愈的蒼白,倒是沒讓公公看出她有什麽如花似玉的驚世容顏來。
拿到聖旨,寧洛歌就知道這一趟東宮之行是躲不過去了,看來她必須要去了。隻是,皇上竟然會替太子妃來宣旨,這究竟是幾個意思呢?
晚上吃飯的時候,說起這件事,赫連子謙皺了皺眉,語氣十分地嚴厲,“我去回稟父皇,你明天不要去了。”
寧洛歌撅著嘴琢磨半天,搖了搖頭,“很明顯,你父皇想要我作為寧洛歌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裏,雖然我不知道皇上的意圖,但就憑他對你和母妃的感情,總歸是不會害我的。隻怕他為了和你搞好關係,供著我還來不及。”
“不要把他想得太好,在那個位子上的,沒有好人。”赫連子謙冷冷地道。
顯然心中還介懷當初蓮妃死的事情,若非皇上沒有攔著蓮妃,她也不會有機會自盡。
寧洛歌也知道他和皇上的芥蒂在哪兒,回想蓮妃真正的死因,她覺得是他們誤會皇上了,隻是現在卻沒辦法說出真相。
寧洛歌隻能勸解,“皇上是個好父親,也是個好丈夫,可他還要當個好皇帝,兩者不可得兼,在天下人和母妃之中,他隻是選擇了前者而已,他並沒有錯。我想,母妃也是不怪他的,不但不怪他,還很愛恩愛他。而且將來,你也會麵臨這樣的選擇的,到時候你也會選前者,我也不會怪你的。”
“我不會!”忽然,赫連子謙的語氣僵硬嚴肅。“我不會!在你和江山之間,我會選擇前者!”赫連子謙的語氣硬硬的。
“既然沒有能力保護她,當初就不應該讓她牽扯進來。”這才是赫連子謙最恨的。
寧洛歌笑了笑,沒說話,她倒是不知道,看破一切的赫連子謙竟然還有這麽幼稚的執念。隻是她沒想到,當有一天,江山和美人都擺在他的眼前的時候,他竟然毫不猶豫地選擇了……
最後,赫連子謙沒有扭過寧洛歌,他答應寧洛歌去參加宮宴,作為條件,寧洛歌必須帶上斷玉。
第二天一大早,寧洛歌整裝打扮,她平日裏的衣服除了黑就是白,還有的一些衣服便是蓮妃娘娘給她親手做的,可她卻舍不得穿。所以最後她就選了一條月白色的長裙,腰間帶著淡黃色的流蘇。
讓常香給她隨意挽了個發髻,隨後扯過麵紗遮住臉,吩咐了蘇瑾代替斷玉去看著醫館的進度,隨後就帶著常香和斷玉去了東宮。
出門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竟然正好碰上淩楚兒的馬車,要說淩楚兒會去東宮,還要說是咱們的皇上開了金口,他特意邀請謙王爺的救命恩人前來赴宴,是以淩楚兒便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出去散散心了。
她出了門,淩楚兒也看見了她,二人相視一笑,便各自上了馬車。
坐進馬車裏,寧洛歌神色嚴肅,不知道怎麽的,她總是覺得,這一趟不會那麽太平。
進了宮,看見那陣仗,寧洛歌才知道今天這一趟規模顯然要比想象得大得多,不但王貴妃,瑤妃等人都悉數到場,就連皇上都來了。
皇上和善地說了幾句,特意問了問李安茹是否適應宮中生活,得到肯定答案之後哈哈一笑,便把目光轉到了站在第二位的寧洛歌身上。
就和變臉似的,皇上本來臉上的笑倏地就收了起來。
看著不卑不亢的寧洛歌,冷哼了一聲,氣鼓鼓地道,“你跟我過來!”
寧洛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隻得恭敬地點頭應是,隨後跟著皇上去了禦書房。
皇上屏退了眾人,於是就隻剩下皇上和寧洛歌,寧洛歌低著頭,恭恭敬敬地,不說話。
最後還是皇上率先開口,他語氣怪怪的,“我又不是不認識你,你帶著個麵紗幹什麽!摘掉!”
“是。”寧洛歌覺得皇上一定是之前受了誰的氣。
其實寧洛歌這個猜測還真是不錯,在來之前,赫連子謙確實是氣到他了,原因自然是他幫著太子妃為難寧洛歌了。
“你身體可好些了?”皇上挑剔地看著摘了麵紗的寧洛歌,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寧洛歌女兒裝的扮相,心裏暗暗腹誹,自家兒子眼光太差,這一身白,就連臉都白的和鬼似的,這哪兒有沈韻詩好看?起碼人家臉色正常。(子謙:父皇你判斷一個人長得好不好看主要看臉色正不正常?)
寧洛歌挑了挑眉,“皇上知道?”
這不問還不打緊,一問皇帝就氣不打一處來,“哼,能不知道麽?那混小子整天和丟了魂兒似的,上個朝,問他句話,前言不搭後語。現在除了你,誰還有這麽大的影響力?”
不知道怎麽的,寧洛歌竟然覺得皇上的話裏有一股幽怨。
“大好了。皇上不必掛心。”
“切,自以為是,自作多情。誰擔心你了?你有什麽可值得擔心的?輪得到我這個公公麽?你就是一丁點不舒服,那個混小子也當成天大的事兒。”皇上越說越委屈,想起自己病得淒風苦雨的時候,那混小子就隻有倆字“活該”的時候,他恨不得把寧洛歌吊起來打一頓。
寧洛歌心裏和抹了蜜似的,但表麵上卻表情淡淡地道,“若是皇上生病,想必子謙會更擔心的。他對皇上您的感情,絕對比您看到的要深得多。”
這句話十分受用,當即皇上的臉色好看了很多,他哼哼了兩聲,翻了個白眼,臉上帶著無比的驕傲得意道,“這還用說,那是自然。我是他老子,他不擔心我擔心誰?!”
寧洛歌頷首,決定閉嘴。
“行了,你下去吧。”皇上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看著眼前這個兒媳婦兒是怎麽看怎麽不滿意,眼瞅著寧洛歌要退出去了,他冷冷地喊道,“等等!”
“皇上還有什麽吩咐?”
“有兩株天山雪蓮和人參,你走的時候記得拿上!記住,我不是擔心你,我隻是不想我兒子那麽早就喪偶!”皇上臉上表情怪怪的,最後似乎是相信了自己不是真的關心她,隻是純粹不想兒子不好,臉上表情順暢了很多。
寧洛歌看著如此心口不一的老頭,嘴角微微翹起,點了點頭,“草民替子謙謝謝皇上。”
“你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稱呼!去去去,快下去,別礙眼了。”皇上嫌棄地瞪了她一眼,拿起了一本奏折。
寧洛歌額頭黑線,默默地退下,回禦花園的路上,想起最後那句話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草民”“在下”“子謙”“母妃”“皇上”,身為準王妃,自身不用“臣妾”,對夫君不用“王爺”,對王爺的娘卻叫“母妃”,而對王爺的娘的相公,卻冷硬地叫“皇上”,也難怪皇上嫌棄她。
果然是有夠亂的。
寧洛歌回到後宮之後,忽然發現自己身上多了無數道目光。
剛才皇上在場,眾人都不敢放肆,如今皇上走了,王貴妃和瑤妃都很好說話,於是眾人的眼神就有些肆無忌憚了。
也難怪,寧洛歌身份神秘,背景神秘,相貌神秘,在座的所有人,就沒有一個人見過寧洛歌的,別說見過,就說寧洛歌到底是誰,都沒人能說的出來。
但是她卻又確實是如今皇上最愛的兒子赫連子謙的王妃,又確實得到了皇上的認可,王爺的愛護。
一想到赫連子謙驚為天人的容貌,不論是待字閨中的還是嫁為人婦的都不由得垂涎三尺。
而且傳聞謙王爺性格專一,對心愛之人極好,可謂百依百順,要說這傳聞是從哪兒散播出來的,禦書房裏的某老頭嘿嘿壞笑,你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