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她打不過我
莫莫?
寧洛歌的嘴角抽了抽。虧他想得出來!
莫習凜則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聽了這話卻又立刻將求救的眼神投向寧洛歌。
寧洛歌回給他一個眼神,那意思就是“你活該”。
倒是有個人還專注在正事兒上,香南柳不解地道,“七日前的信,那會你不是剛中了毒?你就已經知道會發生今日這樣的事?你怎麽傳得信?”
一下子,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莫習凜。
看見莫習凜躲閃的目光,寧洛歌突然就知道了,她冷哼了一聲,“你早就知道陳玉蓮是姨母?”
莫習凜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我的確早你一步知道,陳玉蓮是姨母。是因為若同的失蹤實在是太巧合。那日我去見道德觀的道士,半路上就接到了姨母給我的信,她表明了身份,我就過去了。但是去之前,我給小謙發了書信,讓他立刻過來。所以就有了後麵的事。”
“那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寧洛歌不解。
“我就是怕會造成今天這種局麵。”莫習凜無辜地攤了攤手。
一時無言,寧洛歌想起陳玉蓮,“對了,子謙,陳玉蓮人呢?”
“受了傷跑了,她打不過我。”赫連子謙認真地望著寧洛歌開口。
像是課業做得好期待被表揚的小孩子,他望著寧洛歌,眼中閃著期許。
寧洛歌無奈地笑笑,誰說赫連子謙深不可測來著?這明明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笑什麽?”赫連子謙莫名。
“笑我太幸運,我何德何能,有你這麽個守護神。”寧洛歌笑眯眯地湊上前,站在他身邊,拉著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像是握著最珍貴的寶貝。
“哎呀呀,肉麻死了,行了行了,我困了,睡覺去了。”莫習凜掃了掃身上的雞皮疙瘩,率先走了。
剩下的幾人陸續離開,慎行殿後,他默默地回頭看了眼寧洛歌,眼中劃過一絲黯然。
終於清靜了!
赫連子謙嘴角輕揚,一把將她拉到了懷裏。深沉冷峻的模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摟著她,她靠著他,視線交錯,眷戀纏綿。
他的視線輾轉,落在她嫣紅的唇上,心仿佛被撓了一下。
他低頭,吻上她柔軟甜美的唇上……
她嚶嚀一聲,他終於依依不舍地放下,她氣喘籲籲地靠在他的懷裏,他身姿挺拔高大,讓她的頭正好枕在他的肩窩,她枕得非常舒服。
平複下來,她有些無奈地道,“哥哥剛才說謊了。”
“他說是收到姨母給他的信,可他戒心那麽強,卻會立即赴約,要麽兩人以前就認識,要麽她握著他什麽把柄,他隱瞞了。還有,姨母和他說了什麽他會立即將你叫來,而這幾日他又去了哪,他通通沒說。姨母和哥哥,絕對不隻是認識那麽簡單。”
寧洛歌兀自說著,聲音不大,少見的柔軟。
“既然都知道,剛才為什麽不說出來?”把玩著她瀑布般的青絲,錦緞般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她的發香,每日縈繞在他的夢中,若非現在擁著他,他竟沒意識到,自己有這麽想她。
他又有些心猿意馬,剛才那個吻,不夠,遠遠不夠。
但他卻有那個能力,麵兒上仍舊能鎮靜自若地陪她聊天。
“哥哥的事,他自己會操心。而且嚴格來講,他還是我們的敵對方。算了,不管他了,我們休息吧。”寧洛歌抬起眼眸,小臉認真地揚起,精致的下巴帶著柔軟堅韌的弧度。
“那——”他刻意拉長語調,“我們就做點別的事。”
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向她住的屋子穩穩地走去……
陳玉蓮因為敵不過赫連子謙,帶著人馬齊齊離開,留下空空如也的縣衙,不知所蹤。
赫連子謙一行人第二日也趕回邊境,戰況愈烈,司徒莫離都禦駕親征,赫連子謙沒有不出現的道理。
“小謙,你就這麽跑來救我,軍隊怎麽辦?”往嘴裏扔了顆蜜餞,她側身枕著赫連子謙的腿。
赫連子謙輕笑出聲,他幽幽地道,“如果西涼軍隊沒了主帥就一盤散沙,那還打什麽天下?直接回家種地得了。”
寧洛歌嘴角抽了抽,她一向覺得赫連子逸是赫連家最毒舌的人,原來這還有位大佛真人不露相。
不過想到赫連子逸,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子逸最近在做什麽?這麽多年沒見他,倒是挺想他的。”
“當著夫君的麵,娘子說挺想別的男人,娘子你說我該怎麽懲罰你?”頭頂魅惑人的聲音輕飄飄響起,他骨節分明的白皙大手撫摸著她的臉龐,愛不釋手。
“……”想起他昨晚的“熱情”,寧洛歌小臉“蹭”地就紅了個透,她心虛地隨便拿起一本書看著,不再理他。
寧洛歌覺得她實在是看不懂赫連子謙。她一開始以為他是急著趕回去的。可現在……
最近幾日前方烽火狼煙,打得不可開交,聽說西涼軍隊都已經敗了三次了。
司徒莫離代領的雲國軍隊勢如破竹,一路凱旋。可他作為西涼主帥竟然優哉遊哉地領著她走走停停,碰到風景名勝還興致盎然地去遊覽一番。
那個悠然的樣子,好像他就是個路人,戰場上的事兒和他半點關係都沒有似的。
反倒是寧洛歌,她急得不行。
她們已經在這個地方停了三天了。每天除了看風景就是看風景。莫習凜都因為覺得太無聊而取道回衛國了,他們卻還沒有任何要離開的跡象。
最新戰報,聽說昨日西涼軍隊被司徒莫離帶領的雲國軍隊再次打敗的時候,西涼甚至還有一位大將被司徒莫離重傷。頓時,雲國軍隊士氣大增。
“我說,赫連美男,小謙,夫君大人,咱還不走麽?”寧洛歌慵懶地依著園子裏的樹,看著在樹下自己和自己下棋的赫連子謙道。
對了,還有這園子。
寧洛歌自詡聰明多變,她的未雨綢繆能力已經超出常人數倍。可沒想到的是,赫連子謙竟然比她更甚。
一路走來他們連客棧都沒住過,到哪兒都有園子呆。
“我說,子謙,皇帝夫君,連子謙?”寧洛歌叫喚。
“嗯?”專注下棋的人幽幽開口。
“西涼大軍昨天又敗了。”寧洛歌道。
“嗯。”
“咱走吧?如果你在的話,肯定不會敗的。”寧洛歌語氣篤定。
赫連子謙將棋子點在棋盤上,緩緩偏頭,嘴角揚起一抹輕微的弧度,“這麽信任我?”
寧洛歌翻了個白眼。
“再等等。”他起身,走向寧洛歌,將她的一頭秀發揉亂,他滿意地衝她笑笑,顛倒眾生的笑,讓她一時失了神。
待回身他已經去和下屬商議事情了,她走近那盤棋。細細端詳。
黑白棋子剔透分明,散落在棋盤上,黑子有勇有謀,所向披靡,淩厲強勢,對白子步步緊逼,直搗黃龍。
然而白子並未被嚇壞,它沉穩機智,每一次進攻都能被它不聲不響地化解,它穩紮穩打,步步走步步守,間或給黑子製造些麻煩。
二者最後,竟然是和棋。
寧洛歌看著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棋風,心中倒是對赫連子謙連日來的行為有了一絲了然。
隻是,再等等,等什麽呢?
寧洛歌是兩天之後的傍晚知道答案的,那時她正裹著狐氅在軟蹋上小憩。
慎行跟她說,有客人到了。
赫連子謙將人請到了書房密探一上午,中午連飯都沒顧得上吃。
而最後,據說聽到書房一震巨響,神秘人隨後出了書房離開了。神秘人一身黑袍遮住了臉,但他走的時候渾身遮不住的濃重煞氣還是給慎行和銀魂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
“自那人走了之後,爺就沒走出書房。到現在還滴水未進。小姐您要不要去看看?”
“也該用晚膳了,讓廚房做了吧。我們一會一起吃。”
寧洛歌進赫連子謙書房的時候,著實被驚了一下。
純紅木的桌子被拍成碎屑,他的袍角還掛著幹涸的茶葉。
他坐在唯一一個完好的椅子上,神色悠遠從容。
但寧洛歌卻一眼看到了他眼中的荒涼。
她從來沒看見過他這樣的表情。像是受傷的小獸,猶自掙紮著驕傲著。
她邁開腿,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到他眼前,無聲地望著他,眼神平靜沒有任何憐憫。
感覺小腹一熱,他已經靠在了她的身上,修長的雙臂環著她,緊得好像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要飛走。
她徐徐抬起手,落在他的如墨的青絲上,一下一下地撫摸著。
不知道就這麽站了多久,她的腿已經麻木沒了知覺。
“吃飯吧。”他鬆開了手臂,聲音含著一絲沙啞。
赫連子謙換了一身衣服,坐在飯桌前,她已經把飯和湯盛好放在了他的座位前。
兩個人無聲地吃著飯。像是尋常家的小夫妻。
快吃完時,他突然開口,“明天我們就啟程。”
寧洛歌吃飯的動作一滯,“嗯。”
直到第二日啟程,寧洛歌都沒有問過他什麽,
他們此行並非坐馬車,騎得極快的好馬,隻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到了軍營。
寧洛歌這是第一次來他們駐紮的軍營,這地界按道理還屬於雲國的領土,隸屬於雲國邊境大梁城,而如今的雲國軍隊,就駐紮在大梁城中。
然而赫連子謙領著軍隊來的時候,勘察半日,最後將駐軍地點落在了這裏。
期初眾人還都是狐疑赫連子謙的用意,後來連續下了幾場雨,眾人就發現了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