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化整為零(7)
報廢車處理廠在很偏遠的地方,由汽修老板開車載著眾人。
在路上,國字臉把整個事情的起因講給了汽修廠老板聽,馬朵朵也把他們調查出來,國字臉那車應該是車子的右邊後視鏡有問題的事情告訴了國字臉。
汽修老板死命回想,也沒有想起來是不是換過一輛白色福鐵龍的右耳朵,但是他承認經常從他朋友那拿後視鏡回來,這是汽修廠賣的最好的報廢車配件了。
汽修老板握著方向盤的車明顯在發抖。
柳賢擔心地想要不要把他換下來,就說:“目前不管是後視鏡還是座椅,都是小事情,就算有鬼,也不是厲鬼。你認真開車。”
到了報廢車處理廠。汽修老板讓柳賢他們在門口接待處等候,他自己走進處理廠去找他朋友。
馬朵朵爬到一倆沒有車門的車的車頂上,手搭涼棚,舉目遠眺,爬下來後認真地對柳賢說:“這裏,大概就是汽車的地府吧。”
看得見的地方全都是車,但是沒有一輛完整的,基本上都是低端車,顏色都是灰蒙蒙的。
不管之前高低貴賤,現在都被大卸八塊,粗暴對待。待報廢的車重重疊疊的壓在一起,車子流出的黑油把黃土地都染黑,塗成一道一道的迷彩。
這裏的一切東西都是由車的零件做成的。汽修廠裏的那種從車上拆下來的座
椅沙發隨處可見,有些還帶著車的後部。
廠裏有一條別致的路,都是由各種車輪輻拚成的,從接待處一直通到廠的深處。
汽修老板領著一個中年男人走在那條路上,邊走邊說話。
中年男人和那些報廢車一個色調,都是灰蒙蒙的金屬色。
剛才汽修老板給他大致講了一下,他對柳賢等人的來訪意圖很明確了,沒有請他們進接待處,就在門口的座椅沙發上坐下。
除了汽修老板,其他人也都坐下。
柳賢直接問處理廠老板,他有沒有遇到過類似的事情。
處理廠老板咧著嘴笑了,說沒有,“你看我這,再厲害的鬼車也能給他卸咯。”
馬朵朵想告訴他車是不會變成鬼的。
柳賢拉住了馬朵朵,用眼神告訴她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問起了那個沙發和後視鏡的來曆。
處理廠老板招呼他們走進一間藍色板房,板房裏一邊放著幾排貨架,一邊堆著輪胎,角落裏還有幾扇車門。
貨架上擺著一溜的後視鏡,雖然也撲滿了灰,但比起外麵的汽車,已經算是貴賓待遇了。
“這些東西,是從車上拆下來還能用的,”處理廠老板說,“我那些開汽修廠的朋友經常過來淘貨,有需要的時候也會問我。你要問我這些具體從哪輛車來的,我真記不住。”
“你賣這些東西,有記錄嗎?”柳賢想起國字臉那本沾滿汙漬的大賬本,有總比沒有強。
處理廠老板又笑了,“我這都是現金交易,賣這些小零件,也就賺個煙錢。”
“你記得兩三年前,處理過一輛水泡車嗎?”柳賢問。
處理廠老板對著另一邊的汽車堆揮了揮手,“兩三個月前的我都不一定記得住,更何況兩三年前。”
柳賢心知怕是找不出那輛車了,最後問:“被水泡過的車,會被怎麽處理?”
“看損傷程度咯,說實話,泡的不嚴重的車都被收二手車的收去了,來不到我這。我又是老實做生意的人,最多把能用的東西拆下來,車就按流程處理了。”
“你會拆哪些東西下來?”
“那就要看車的具體情況了。”
不管柳賢怎麽問,處理廠老板都說著模棱兩可的話。
柳賢心知他平時怕是沒少做小動作,事實對他不利,他是不會說實話的,更別提說出那輛車的來曆了,就離開了處理廠。
回程,汽修老板著急地問柳賢,那個沙發該怎麽處理。
“沒什麽好處理的。”
汽修老板白著臉,說:“大師,我和那處理廠老板也不是很熟,隻是有些生意往來。我真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
馬朵朵聽到這話莫名其妙。
柳賢知道汽修老板忙著撇清與處理廠老板的關係,是以為自己沒有找出鬼車的來曆,遷怒於他,就說:“我去幫你做個法吧。”
汽修老板千恩萬謝。
國字臉也連聲叫著:“大師,大師……”
“你的事情等會再說。”柳賢打斷了他,心想著,鬼又不都是壞的,而且這輛鬼車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害過人,這些人害怕什麽。
回到汽修廠,柳賢裝模作樣地燒了些符紙,撒了些米,念了會咒,對汽修老板說:“行了,把各種零件全部拆開,叫廢品回收的拉走吧。”不客氣地接過了汽修老板遞過來的大紅包。
牧羊人還放在這裏,柳賢讓汽修老板全部用原廠配件修好。
汽修老板哪敢賺柳賢的錢,報了個保本價,柳賢從紅包裏數了數,抽出一些來付賬。
國字臉見柳賢要走,又開始不停地叫著:“大師,大師……”
柳賢想這是還要去二手車市場裏做個法了,就帶著國字臉回到了市場,依葫蘆畫瓢的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動作,然後讓國字臉把右邊後視鏡換掉。
國字臉依然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說現在雖然柳大師做了法,這車怕是賣不出去了,最後還是隻有報廢,都不知道怎麽和老鄉交代。
馬朵朵覺得這車好好的,報廢了太可憐,就對國字臉說:“我給你個地址,你換了後視鏡後把車拉過去,賣個新車價都可以。”然後把之前夜行酒店的地址和陳文斌的電話寫給了國字臉。
國字臉拿著紙條,一副不信的樣子。
“你給他說,這是柳賢大師認證的鬼車,”馬朵朵說,“賣了的錢,你和你那老鄉一人一半吧。”
國字臉好像終於相信了,還想問得再詳細一些,柳賢突然問他:“被水泡過的車,除了後視鏡和座椅,還有那些東西可以用?”
“輪胎吧,”國字臉說,“那車座椅都拆下來了,說明被泡得挺嚴重的。輪胎也許還能用。”
如果不嚴重,說不定就被翻新,流入市場了。當然他沒有說出來。
柳賢皺眉說:“看來還是必須找出那輛車。後視鏡最多讓人看看鬼影,輪胎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