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嬤嬤
雨簾漸小，那老太一身黑色長袍，在雨中飛快穿梭。
因為個子小的緣故，那黑色長袍顯得有些空蕩蕩的，就像衣服下面只是一具乾癟癟的軀體。
除此之外，老嫗的腳很小，腳上纏著白色的裹布，這正是清代裹足的象徵。她的腳布滿皺紋，就像風乾的橘子皮一樣。
看著這個女人，我有些目瞪口呆的：「那個女人……自清代就活到現在了？」
她足不沾地，就像是懸浮在半空中的人影是的。朝我和李心撲過來，速度奇快無比，只不過卻沒有一點聲音，就像恐怖片里的鏡頭似的。
我和李心也是目瞪口呆，眼睜睜的看著那老太飄到我們的面前。
她指著我們的鼻子就是一頓臭罵：「你們兩個是什麼人？難道不知道這裡是禁地嗎？外人止步，還是你們是新來的和尚？還沒來得及剃髮，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打斷你們的腿！」
老嫗一頭白髮蒼白，臉上沒有肉，只有一層風乾的皮，下巴深深突出，說話的時候下顎兩塊骨頭就和嘴巴下沿一起上下蠕動。她的存在，完全顛覆了我對女人這種生物的理解——為什麼會有這麼嚇人的女人？
但是，我對這個老嫗一點也不敢大意，因為她是個高手。
身法奇妙，足不沾地，足以說明了一切。
至少，她的身上散發著一種讓我感到忌憚的氣息。
我可能不是她的對手，所以對於這樣的人，我決定對她敬愛有加。
我乾笑一聲，對著老嫗微微躬身，雙手抱拳道：「這位老太，我們並不是這裡的尼姑和尚，而是暫住在這裡的宿客，這裡景色美麗，環境優雅，一時興起，就過來觀賞一下。如有得罪，還請多多包涵。」
果然，看到我這麼有禮貌，老太臉上的怒氣頓時消失了，笑呵呵的說道：「原來如此，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這樣吧，你們鞠躬個躬，向我家小姐道個歉，此事就此揭過，如何？」
「可。」
我笑著點頭，正要拉著李心一起鞠躬，可是卻發現李心怎麼也不肯鞠躬。
此時，她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小溪對面的別院，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似的，她的拳頭攥的緊緊的。
「我不道歉。」
李心看著別院里，咬著牙說道。
唰！
此話一出，老太原本緩和下來的眼神再度變得陰沉起來，陰測測的說道：「小女娃，你說什麼？」
李心毫不畏懼的看著老嫗，說道：「我可以向任何人道歉，但是就不能向你家小姐道歉，我們沒做錯什麼！」
我有心想說什麼，卻一句話也沒說出，而是同樣看著別院里。親人之間有感應，只要一走近，就會莫名感覺到了。
我想，李心應該感應到了什麼的。
「你在找死！」老嫗殺機畢露，盯著李心說道。
呼……
話音剛落，老嫗動了。
剛才她還站在我的面前，可是下一秒，她就出現在李心面前了。
輕飄飄的拍出一掌，拍向李心。
我也是來到李心面前，伸出一手，抓住老嫗的手掌，眯著眼睛說道：「老太太，我們不想惹事，但不代表我們怕事。我妹妹就不用道歉了，我來道歉也一樣。」
她詫異看了我一眼，立刻明白了我的實力。
只是，她是清代出生了，跨越了一個世紀，而我才幾歲？
她眯著眼睛看我，知道我的實力，若是打起來，我和她都可以打上很久，一開始勢均力敵，但是最後我會不敵退走，她也攔不住我。
「兩個人都要道歉。說錯了話，就要付出代價。」老嫗說道。
「既然如此，那便多有得罪了。」笑了笑，我同樣對著老嫗伸出一掌。
內勁迸發，洶湧澎湃。
「嘎嘎——」
老嫗尖銳的大笑一聲，同樣一掌拍來。
「轟！」
同樣是內勁，磅礴大氣。
兩股內勁如兩片大海相撞一般，恐怖的勁氣，在轟然相撞的瞬間，陡然四面八方擴散而開，李心趕緊遠離，而周圍的牆壁，也是出現了細微的裂痕。
「老太，你要繼續打下去嗎？」我收回手，說道：「我雖然不是你的對手，但是和你拼上幾柱香的時間，還是可以做到的。」
老嫗收回手，看著那裂開的牆壁沉默不語，但還是堅持的說道：「我改變主意了，我不要你們鞠躬道歉，我要你們向我家小姐當面下跪道歉。」
「要我向她道歉，不可能。」李心話語裡帶著濃濃的恨意。只不過那種恨意和對蘇伯仲那時的不同，更多的是憤怒，而不是仇恨。
「老太太，這事就這麼算了吧。」我坦然道。
「你也在找死？」老嫗森然的看著我。
我沒說話，只是大步朝老嫗走去。
有些話，不是能不能說，而是該不該說，李心是我的妹妹，我自然要還她一個公道。
有時候，公道是用拳頭打出來的。
「老太，我敬重你的年齡，但是希望你不要倚老賣老。」我看著老嫗，眯著眼睛說道：「雖然你很強，但是我並不怕你。」
說實話，要不是為了給自己造勢，我真不想和這個老嫗深情對視。
她的皮膚是那麼干，她的眼袋是那麼沉，她的眼睛是那麼可怕，還有她的皺紋——遍布了全臉。
「你想為這小女娃出頭嗎？」老嫗看著我問。
「自然，這只是其中之一。」我看著老嫗說道：「我還想與你講一講道理。」
「找死！」
此話一出，老太眼神頓時陰翳，沉的都要擰出水來，對著我迅衝來。
依舊是騰空漫步，腳不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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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她的袖袍劇烈鼓盪起來，就像有澎湃的颶風在她袖子里吹一樣，獵獵作響。不經意間，我看到了一道細微的冷光自她袖子里掠過。
「呼呼呼——」
夜晚的風吹著，老太捲起了袖袍，露出了她一雙猙獰的手。
她的五根手指的指甲，竟然都有五厘米長，遠遠望去，就像白骨精的爪子一樣，對著我的臉頰暴刺而去。
我眸子暴睜，靜靜的看著老太的指甲在自己眼裡迅放大。
「嬤嬤，住手。」
正在這時，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他們也不是有意闖進來的，不要為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