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孫姐的故事
「別這樣。俗話說得好，死人的錢是最好掙的。」我大笑，「我只想和你的情況也差不多，不過做這行做習慣了，慢慢接受之後，不愁錢……」
趙天宇在那不停的搖頭。
「張姐你醒了？」身後那兩個照顧著昏迷張姐的人說出這句話，我回頭看到張姐正悠悠醒來。
就是經常做我們這行的人，總之對這些都十分的敬畏。那醒來的張姓大姐，便是一臉見了鬼的樣子。張姐的目光從我的臉上一一掠過，最終她的眼神落到了孫姐的身上。
「現在感覺好一些了嗎？」我趕緊上前去詢問。
張大姐發出的一聲聲的呻吟，她的臉色慘白，白裡面還透著一股灰勁。「呦呦……剛剛我可是在那了不得的東西了……就在那棺材裡面。」
孫姐問道，「你到底是看見什麼了？」
我道，「我們剛剛已經撿完骨了，所幸並沒有發生什麼其他怪事。」
張大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對我們不停的搖頭。「那棺材裡面一直坐著個灰色人影，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了，好像是靈魂出了竅。神智也是迷迷糊糊的，就感覺那個灰色的人影好像在召喚著我過去。」
我和孫姐迅速的對視了一眼，顯然不知道張大姐到底是看到了什麼？
「可是在那冥冥之中，」張大姐道，「我始終看不清對方的臉，好像混沌一片。」
「那百分之百不是你兒子的。」我斷言道，「不知道當時是哪邊冤死的鬼，不過現在看起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撿骨也撿了，而且也埋葬了一個風水好的地方。對方現在感謝你還來不及呢，更沒有理由要加害於我們。」
張大姐搖搖頭，「對方好像想讓咱們離開這裡，當時我也沒有聽見他說話，但是感覺冥冥之中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這個我是很清楚的，因為和鬼魂交流的時候，往往不用藉助於五官。好像僅僅憑藉神識，就能和對方達到交流，所以對於這一點，我是深信不疑的。只不過對方為什麼現在要讓我們立刻離開呢？即使不千恩萬謝吧，總之我們也讓他死有葬身之地。不過我現在也不敢多加揣測，這種事情之前並沒有先例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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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必須得迅速的找到你兒子死的地方。」我凝重的對這個張姓婦女說的。「這邊的事情先別管了……你們村子經常發生那些事情，我想你也不是完全蒙在鼓裡……就在這塊地上，發生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張大姐低聲的嘆了一聲。
孫姐聽了之後，也是雙眼淚蒙蒙的，「小兄弟，我們當然有能力出了這個村子，誰還願意回來呢？這邊風水不好是真的，我們其實也都心裡一清二楚。只不過真的是離不開呀……」
後面幾個打雜的人也來點頭，我看向他們。說句實話，他們其實真的是怪可憐的。不管他們有沒有參與到人口販賣的過程裡面，但是沒有人天生生下來，便是喜歡幹壞事的。這其實也是被迫於大環境所迫使，我在內心想到，如果有朝一日，能夠將這件事情曝光了，也許這個張家村才能真正的走向正軌。不過這些都是日後的事情了，現在想起來也沒有什麼用。
「你兒子走的時間太長了……」我搖頭，「要是前幾天死的話，說不准你還能有些許感應。」
「我當然有感應，我一直都覺得我兒子在！」張大姐大呼，「我一直都覺得他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們。」
我搖搖頭，告訴她，這些其實不過是幻覺，在世界各地，有很多失去了親人的人們，基本都有這種幻覺，他們認為家人還在他們的身邊，其實這只是不過大腦給自己的一種安慰而已。說白了，不過是自己欺騙自己，但是好歹也有一個慰藉的作用。
趙天宇道，「這邊估計是不能再呆了，時間長了恐怕是要出事情。」
「要是去那邊的話，也用不著你們這些人，有的時候人帶多了也是一種累贅。張大姐，你把他們的錢已經提前結算好了吧？」我問道。
張大姐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早就結算好了。不過她看向我的眼神之中充滿了質疑，顯然不相信我們兩個就可以去那邊安然無恙的回來。在她的印象之中，人越多，其實就意味著越安全。
我只是在一旁苦笑，這不過是用正常人的思維來衡量罷了。在鬼神的面前，我們每一個人都顯得無比的脆弱。現在別說，僅僅是十個人左右，就算是來了，成百上千的人，其實也沒有什麼用處。反而如果因為這個而冒犯了神靈，那樣的話就是真正的吃不了兜著走了。
「我現在還記得我們之前來這裡的公路……不過估計要走挺遠的，張大姐，你體力還行嗎？」我問。
後面那些打砸的人聽我不需要他們了，一個個立刻溜了。孫姐反而是湊了上來，表示自己不要錢也要和我們去，怕我們兩個人不安全。趙天宇也是這樣的表示，橫豎大家都在一個地方裡面呆了很久了，萬一我們兩個這回有去無回的話，他們也不好交待。
我費了半天口舌，才勸退他們兩個。
「那你們兩個人凡事小心一些，如果實在找不回來的話，回到村子之後再從長計議。」孫姐說道。
「應該是從這條路走……可以穿到國道上面去。柏春香和幾個朋友在那邊呆過幾小時，當時見到那個骸骨的時候沒把我們嚇死！」我道，「雖然現在不能妄下定論，但是我覺得十有八九就是那一個。」
張大姐眼含熱淚。
「其實說起來也挺巧的，就在我發現那具屍骨之後，你的電話還就給我打了過來，我當時壓根兒就沒想起來這段生意，只不過你又以我的信息要挾……」我哈哈大笑，「這些事情實在是太趕巧了，讓我不往這方面想都不行。」
因為這邊穿過去的路都是土路，之前也是有人走過的。但是依舊是坑坑窪窪，一個不小心就容易被路上的石頭絆倒。我好在年輕力壯，雖然是在夜間，但是視力還是極好的。旁邊的張大姐可就不如我了，直接就被絆倒了。摔的看樣子還挺慘烈的。
「那個孫姐挺有意思的。」我道，「沒想到你們村子裡面能人異士還挺多的……」
「原先也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婦女，其實說起來也挺怪的。」張大姐道，「她這個人一直命都不太好，農村人叫她叫做掃把星。不論你做什麼事情，如果有她的話，那就保准倒霉，這就好像一個定律一樣。之後，人們也漸漸不敢和她有過多的接觸了，不過她的手上可是最乾淨。」
這個最乾淨，多半是人口販賣的事情，我也不想再多問了。
「那她怎麼變成現在這樣子？」我好奇的問道。
「這不是說來話長嗎？有一次說要去後山祭拜祖宗，所有人都不和她走。她於是便連夜上了後山，可是之後便莫名其妙的失蹤了，不過也沒有人想要去找她。差不多隔了一個星期左右吧，她就又回到了村裡，可是這回和之前也說不上來哪些不一樣了，反正就感覺是精神了。」張大姐說道，「她也不肯跟我們講，他在山裡到底遇到了什麼，只是後來那種霉運便沒有了。」
我瞪大眼睛。
「還真有這麼神奇的事情！」
「當時村子裡面的人也一直都很奇怪，只不過人家一直都沉默，我們也問不出什麼。」張大姐道，「不過之後村子裡面要是誰家有人死了，她准知道，有一些膝下無子的老人就腐爛在家中，如果沒有她的指點的話，估計也沒有人會去收拾的。」
「那還真是個好人呀！」我道。
「這也就是我請她過來的原因。」張大姐道，「像你這樣的人，從小在城市裡面長大，自然是不明白我們村子裡面的難處的。」
「你之後沒有孩子了嗎？」我問道。
張大姐聽了之後差點沒被絆倒，「最後其實還有一個小女兒的，但是沒過一個月，便早早的夭折了。之後我們湊夠了全部家當，去縣城裡面看醫生，醫生說我這輩子都沒有機會懷孕了。反正日子還是那麼過，哎。」
我搖頭嘆息，「你們村子……唉。」
張大姐似乎有一些觸動，「有的時候我都懷疑這一切是報應。在之前沒有開始販賣人口的時候，這村子裡面其樂融融，但是之後慢慢的就變了，人口反而是越來越少……而且說句良心話，保不準哪天你就被賣了。」
「但是你和村長可是有血緣關係的！」我道。
「那些都是后話了。」張大姐長嘆。
我們走的速度其實也不算太慢，不過這天是越來越亮了，原先還是漆黑一片，慢慢的便有太陽東升。倒是望上去，好一片景緻。
「如果你以後有機會的話，一定要離開這個村子。」我道，「你們這個村子原本的選址是不錯的。但是自打做了缺德事之後，風水也救不了了。我之前在你們村子也被綁架過，那孤魂野鬼……我都不忍說了。」
張大姐連連點頭稱是。
「你說的那地方還遠嗎？」張大姐問道。
「再往前走個二三十分鐘吧……只要上了公路之後，那就好找多了。」我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