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日復一日
「楚維…你還好嗎?」,我微睜著眼,有點同情地看著仍然心有餘悸的楚維。我剛剛已經見識過那個女鬼的邪惡力量了,沒有想到連楚維也跟著中招。看著他那仍然有些懵逼的模樣,我差不多已經聯想到他的遭遇。
「呵呵…兄弟,你就不要再調侃我了…」,楚維那張大臉慘白了半邊,精神明顯沒有之前那麼好了。他顫顫巍巍地拉了一張小板凳緩緩坐下,微微地嘆了一口氣,「說實話,我可不願意去回想剛剛碰到的都是啥了,哎…」
「咳咳」,我輕撫了撫有些脹痛的胸口,本來因為之前那事兒我的小心臟就已經被折騰的不輕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經過楚維的這一茬子事兒,我的狀況好像有些加重了。「不是我說,這地方可真夠邪門的。咱哥倆兒接連著都出了事兒,這可真不是個好兆頭啊…」
「咔噠」,楚維從衣服兜里摸出了煙盒,由於他的手還在無意識地顫抖著,楚維試了好幾次才成功地點燃了香煙。猛吸了一口之後,楚維低著頭,獃獃地盯著眼前的地板,幽幽地說道:「泰國本來就是一個特別邪門兒的地方…不是嗎…」
一下子說了這麼長的話,我一時間有些換不過氣來,臉色變得有些青紫,如同快要渴死的魚一般,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腦袋開始控制不住地暈眩了起來,整個世界好像正在以超快的速度圍著我瘋狂地做著圓周運動。楚維的聲音也似乎正在離我遠去,我的腦中只剩下混沌一片。
「封塵!封塵!…」扎西大叔看出了我的異樣,焦急地喊著我的名字,不斷地推著我的雙肩。起初我還能有些反應,可是到後來,我只是覺得自己的眼皮在不斷地打架,我也想給以大叔一點點回應,奈何實在承受不住成噸襲來的濃濃倦意。
「好吵…是誰在說話…不要管了就這樣…睡過去吧…」,我默默地對自己說,最後的意識在慢慢渙散,「好累啊…」
外界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全然不知,只是毫無意識地昏睡著。等到我醒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兩天兩夜。
「好小子!你可總算醒過來了!」,我費勁全身力氣才睜開了眼,立馬看到了眼睛黑的跟鍋底一樣的扎西咬牙切齒的模樣。兩天不見,扎西那本來就有些凌亂潦草的面容顯得更加犀利了,配合他那瞪得銅鈴般的大眼跟滿下巴胡茬子食用更佳。
扎西伸了個懶腰,語氣里滿是濃濃的困意,「哎…為了照顧你這個小兔崽子,我可是三個晚上都沒有好好睡過覺了。」。他一邊輕輕捶著自己的腰背,一邊不住地打著呵欠,「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去補個覺,年紀大了就是禁不起折騰了…在我徹底恢復精神之前,可別來打攪我。要不小心你的腦袋!」
剛剛我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我的意識還沒完全回歸本體,扎西大叔的話我也沒怎麼聽清楚,耳邊只聽得「嗡…嗡…嗡…」的含糊聲音。我被動地接受著這些聲音,卻沒有任何去辨別明白的想法。最終耐不住沉重的眼皮,我又慢慢閉上了眼睛。
耳邊的嘈雜過了好久才漸漸消失,各種各樣不同的聲音交織著,我能感覺到身邊來來回回有很多人在走,可是我卻沒有力氣去探個究竟。不知道為什麼,就算我已經成功的清醒了過來,但是我的周身還是沒有絲毫氣力。就像被車輪胎碾過一樣,除了酸疼和疲憊,就沒有任何其他的感覺了。
腦子裡全是各種各樣的聲音在不斷地叫囂著,我努力分辨著,努力去尋找正確的方向,最終在第三天的清晨徹底恢復了意識。微微地動了動有些僵直的手指,卻不想,不小心驚動了趴在我床邊的李老闆。說實話,長時間的昏迷導致我對外界的反應變得更加遲鈍。
許是我的動作驚到了李老闆,抑或是李老闆的睡眠本來就很淺,就在我醒過來沒多久,李老闆也慢慢地睜開了雙眼。看到我醒了過來,李老闆終於也是鬆了一口氣。
「封兄弟,你醒了啊?!感覺怎麼樣?」,李老闆有些欣喜地看著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我沒什麼力氣…」,看著為了照顧我而精神不振的李老闆,我心頭一暖。但是,我並不想欺騙李老闆,所以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感受。
「沒事,沒事。可能你昏迷太久了,身體缺乏鍛煉,才會沒有勁兒,過段時間就都會好了」,李老闆一邊露出安撫的笑容,安慰著有些喪氣的我,一邊俯身幫我把枕頭整整齊齊地墊在身後,「來,我扶你起來坐會…」
「謝…謝謝…」,我拼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靠著枕頭,尾骨傳來的酸痛和無力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假的。儘管已經挑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還是抵不住身上濃濃的乏力感。
「老李,能告訴我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麼事兒嗎?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我望向站立在一旁的李老闆,微微地扯了扯嘴角。
「小封」,李老闆在我的床沿緩緩坐下,「那你還記得你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嗎?」
「我…我只記得楚維遇到女鬼了…後來…後來。」,我一邊努力回想著,一邊揉著突突跳動著的太陽穴,還是提不起半點精神氣,「後面的事情我就完全沒有印象了…」我帶著些歉意對著李老闆笑了笑。
「沒關係,沒關係的」,李老闆安撫著我,「你剛昏迷那會真的是把我們都給嚇著了!我還以為你又被那啥女鬼都勾走了。要不是後來阿讚頌說你這是在生病,估計我跟扎西哥倆兒就要去把那女鬼給滅了!害著了你還不夠,連楚維都也是這般模樣…」
「什麼?楚維他?」,聽李老闆提到了同樣遭重的楚維,我的心中頓時一咯噔,我只知道楚維那會狀態不怎麼好,但是我沒有想到,他也淪落到跟我差不多的境地。
「對呀,也不知道你倆這究竟是什麼情況,這幾天已經請了好多個醫生過來試過了。不過啊,楚維那傢伙命大,很快恢復過來了,現在啊就跟個沒事人一樣,活蹦亂跳嘞。倒是你啊,到現在才清醒過來了啊!」,李老闆話中滿滿都是感慨。
「嘶…」,想著想著,我的腦袋裡突然響起了尖銳的嘈雜聲,伴隨著陣陣刺痛感,輾轉不滅的疲憊感被成倍地放大,我的眼皮也控制不住地變得沉重。
「小封?小封你怎麼了?!」,察覺了我的異樣,李老闆焦急地呼喊著我的名字,輕輕地翻動著我的眼皮,生怕我一個沒注意就去了西天。
「你撐住啊!我去給你叫醫生!可千萬別又睡過去啊」,李老闆囑咐道,隨後急急忙忙地奔下樓去。
身邊驟然間又回歸於安靜,但是這短暫的寧靜又迅速被打破,李老闆很快就請來了一位醫生。
「醫生,你快給他看看,他怎麼又昏過去了?!」,李老闆急切地對著醫生說道。
「不要著急,不要著急,我這就給他看一下」,醫生也是被李老闆的情緒給感染到了,連忙柔聲安撫著。很快,耳邊傳來了瓶瓶罐罐、器械碰撞后叮叮噹噹的響聲。
一雙帶著些許溫暖的手轉而覆上了我的腦袋,我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皮被掰開,有些強烈的光線從眼前瀉入。渾身癱軟讓我沒有力氣去對醫生的動作產生反應,只能任由他擺弄我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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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啊醫生?他今天好不容易才醒了過來,怎麼就精神那麼差?您能看出這是什麼病嗎?」,不等醫生開口說話,李老闆迫不及待地詢問道。
但是回應他的只有沉默,雖然我此時看不到醫生臉上的表情,但是我差不多能夠聯想到他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這個…」,醫生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語氣輕顫,「可能是由於剛剛清醒,身體因為長時間癱在床上而承受不住突然的活動…這樣,你拿著我上次給你開的藥方子,去抓點葯,繼續讓他服下去,再過些時日,估計就能痊癒了。」
「那好吧,謝謝醫生,最近這段時間可真是麻煩您了!」,李老闆一邊對醫生表示感謝,一邊帶著他走出了我的房間,「不瞞您說啊,如果沒有碰到您,我朋友的病可能真的無葯可治了。您不知道,在您之前,我們可是請了好幾個醫生,可最後他們都束手無策。您一來效果明顯就不一樣了,還真是謝謝您了…」
他倆的聲音漸行漸遠,我終於能夠安靜地一個人呆一會兒了。其實我並沒有昏迷過去,現在的狀況要比原先好很多。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使不上勁兒,我的四肢也根本不聽我的使喚,這讓我覺得挺不爽的。
自從李老闆送別那個醫生之後,每天都在給我服同一款葯。據說正是因為這個神葯,我才能從長久的昏迷中,偶爾恢復清醒。剛開始李老闆還挺樂觀的,因為那個醫生親口許諾他,我會完全恢復正常。可是現實往往是殘酷的,當他發現就算我喝了再多的葯,我的身體還是一樣無力,李老闆徹底慌了。
「阿讚頌,封兄弟他還是這個老樣子,醫生開的葯也沒有任何作用,這該怎麼辦啊!」,李老闆急的在我床頭團團轉,向阿讚頌求救。我看著李老闆干著急的模樣,胸口有些微微發堵。我挺想安慰他的,可是我卻動不了,只能眼巴巴地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