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埋葬過去
“他不是你的丈夫。”霍蘭德準備依舊用之前的方法來讓青棉忘記慕斯容,但是青棉的反應卻大大的超出了霍蘭德的預料。
青棉麵對霍蘭德的誘導保持了沉默。
“他曾經傷害了你,你何必再記住他?”霍蘭德壓低了聲,勸誘她。
“不,不要。”青棉隻是不停的搖頭,對於霍蘭德的話似乎一句也沒有聽見一般。
霍蘭德看著青棉的反應,忍不住思考著到底是為什麽。如果慕思辰的情報沒有錯,那這個女人不應該這麽難搞定才對。一定是有什麽弄錯了。可是,到底錯在什麽地方呢?
青棉坐在椅子上,被霍蘭德故意引導起來的所有的記憶都在她眼前回放。是的,慕斯容一出現就在利用她,欺騙她,最後甚至不顧她的意願發生了關係。可是,可是慕斯容已經改了,現在的慕斯容不是以前的那個人了,他對自己那麽溫柔,舍身救過自己。最重要的,是青麒,那是她和慕斯容的孩子!如果慕斯容不是她的丈夫,那青麒是誰的孩子?無論自己是不是青棉,青麒是自己懷胎九月經曆了重重痛苦生下來的,那時候的痛苦怎麽可能是假的?如果那也是假的,那豈不是說,自己都是假的,自己都是不存在的嗎?
我可以不是青棉,但我不可能不存在!這個念頭在青棉的腦海裏炸了開來,使得她的掙紮愈加激烈。
是要抹殺我的存在嗎?是要把我變成另外一個人嗎?陷入在霍蘭德編織的夢境中的青棉茫然無措,隻知道不停的掙紮,努力的想要離開這個夢境。
為什麽要抹殺我,是不是慕思辰?是不是慕思辰?青棉在腦海中的這個想法是如此的強烈,甚至於忍不住喊了出來。
“慕思辰,是不是你!”
這聲嘶力竭的一聲就連站在門外的慕思辰和若鶩也聽見了。
“失敗了?”若鶩眼皮一跳,要是失敗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應該不是。”慕思辰也不是很清楚現在的狀況,但是霍蘭德沒有出來說明,就意味著還沒有結束,手術並沒有失敗。
“或許是青棉潛意識裏的掙紮吧。”慕思辰想出了這個最接近的猜測,也隻能想到這裏。
“她都這樣了,不會留下什麽不好的回憶嗎?那時候你要利用她可就有些麻煩了。”若鶩的語調裏帶著淡淡的笑意。
“我讓霍蘭德封住她所有的記憶,所有。”慕思辰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多大的聲音,卻讓若鶩忍不住心中一寒。也就是說,青棉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小孩子?這隻是想想,就讓若鶩心中充滿了怪異的感覺。她先前隻是以為慕思辰會讓霍蘭德修改青棉的部分記憶,沒想到卻是直接全部抹掉。就連他自己的存在都抹掉了。
“隻有這樣,我才能有機會把她完全的控製。”慕思辰眉尖一挑,露出一個極為暢快的笑容。
“有你這個朋友,真是她的不幸。”若鶩撇撇嘴,嘟囔了一句。
“你錯了。”慕思辰深深的凝視著若鶩,眼睛裏似乎有深淵一般,簡直要將人吸引進去,“她的不幸,在於她是慕斯容的妻子。”
若鶩愕然,隨即閉上了嘴,還是不要去理這個有些不正常的男人好了。
霍蘭德在青棉麵前苦苦思索,卻不得頭緒。青棉原本渙散的眼神此刻已經有了凝聚起來的征兆,這告訴霍蘭德,恐怕自己又得用點什麽辦法來壓製青棉了。
“我的研究成果是不會錯的。”霍蘭德握緊了拳頭,將那種特殊的藥劑又往青棉體內注射了一針。這種特殊的藥劑能在最大限度上麻痹並控製人的中樞係統,但是最多也隻能使用三支,現在他已經用了兩支。霍蘭德其實不太確定青棉是否能承受的住第三支藥劑,畢竟自己的任務是抹殺她的記憶,而不是抹殺青棉這個人的存在。
“但願你能快點忘記他們。”霍蘭德重新站在青棉麵前,並將束縛帶係緊,保證即使青棉掙紮起來,也不會發生什麽事情。
“好,不忘記慕斯容。”霍蘭德重新開始誘導,“但是,不要去想他,想到他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青棉坐在椅子上,眼睛怔怔的看著前方,也不知道是不是聽見去了。
“所以,去找一個盒子。”霍蘭德說,“在你的眼前,有一個盒子,拿起它。拿起來了嗎?”
“拿起來了。”青棉對於不是強製忘記的命令並不是很抗拒,她很順從的按照霍蘭德的命令,在夢境裏撿起了一隻盒子。
“現在,把你所有的回憶都放進去。”霍蘭德謹慎的使用著自己的話語,生怕再次刺激到她。
“所有?”青棉似乎有些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你的丈夫,你的孩子,你所有的親人和朋友,這些記憶都放進去。”霍蘭德小心翼翼,“然後,我們才好保管它們。”
“放進去。”青棉重複道。
“都放進去了嗎?”霍蘭德問,“慕思辰也放進去了嗎?”
“慕思辰。”青棉在念到這個名字時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要是害怕,就忘記好了。”霍蘭德道。
“忘記他。”青棉點點頭,似乎是選擇了忘記。
你跟這姑娘是多大仇。霍蘭德在心裏默默的吐槽了一句,別人都可以放進盒子裏,偏偏把你給忘了,這待遇可是和她姐姐差不多了。
“都放完了嗎?”吐槽歸吐槽,霍蘭德並沒有耽誤事情。
“放進去了。”青棉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按霍蘭德的指示做好了。
“現在,跟我走。”霍蘭德稍稍鬆了口氣,“前麵有一片草原,一望無際,天空一片湛藍,沒有一絲雲彩。”
“看見了嗎?”
“看見了。”
“去吧,和我一起去草原上。”
“嗯。”
“現在,你看看四周。”霍蘭德頓了頓說,“你現在在草原的一處,四周是平坦的草原,沒有起伏,盡頭便是沒有雲的天空。”
“嗯。”青棉的聲音依舊沒有什麽情感的起伏。
“現在,在你的腳下,有一把鏟子,拿起它,在你腳下挖一個洞。”霍蘭德將手緊緊的握在胸前,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
“把你的盒子放進去,埋起來。”霍蘭德看著青棉的表情,省的她又突然發難,好在這次青棉什麽也沒幹,而是完全遵照了霍蘭德的命令。
“現在,過來,我要對你說幾句話,我要告訴你,如何保護你這些珍貴的記憶。”霍蘭德湊近了青棉,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表情。慕思辰,你還真敢這麽做,要是這個女人今後真要恢複記憶,恐怕會直接廢了。不過,把記憶放在一個沒有標誌的地方,也是沒有辦法找到的。說是好好的保護,其實就是在霍蘭德的引導下隨便找了個地方扔了。
霍蘭德在青棉的耳邊說了很久,聲音低沉而富有威嚴,唯一聽見他說什麽的青棉,在醒來後也會忘記這一切。
“記住了嗎?”霍蘭德問。
“記住了。”青棉點頭。
“那麽,我們離開這裏吧。”霍蘭德說完,就在青棉的額頭一拍,就好像是按下了什麽開關一樣,青棉立刻垂下頭,睡著了。
霍蘭德見她終於睡著,這才完全放鬆下來,幾下解開青棉的拘束帶,霍蘭德就直接打開了門。
“成功了?”慕思辰見霍蘭德一副疲憊卻興奮的樣子,知道事情應該是差不多沒問題了。
“成了。”霍蘭德說,“我說過,我的研究是不會錯的。”
“但願。”慕思辰笑笑,“要是她恢複記憶了,我就唯你是問。”
“不會的。”霍蘭德自豪的笑了,“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人能讓她恢複記憶了。哪怕是做這個手術的我,和她本身。”
“那就好。”慕思辰點點頭,帶著若鶩和霍蘭德一起進去了。
若鶩在慕思辰的帶領下走了進去,隻見房間內黑黢黢的,隻有旁邊幾個台子和青棉麵前的桌子上擺著幾支蠟燭用來照明,空氣中還泛著一股子怪異的辛香料的味道。
“這是沒錢開燈嗎?”若鶩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弄的好像異端審判所似的。”
“沒想到你還知道異端審判所。”霍蘭德一邊說著,一邊找到了開關,打開了照明燈,“我不是沒錢。托慕思辰公子的福,這點電費我不用擔心,剛剛隻是針對青棉的情況特意采用了這種環境布置而已。”
若鶩上上下下將這個老學者打量了一邊,忍不住嘀咕了一聲“老神棍”。
“嘿嘿,一看你這人就知道,你肯定是沒將我的這些研究放在眼裏。”霍蘭德似乎並不在乎若鶩的嘲諷,而是叫了幾個人進來將房子裏打掃了一下。
“霍蘭德教授的研究和常人不同。”慕思辰這邊查看完了青棉的情況,就發現若鶩似乎又惹了點麻煩,“教授樂於在古老的部落中尋找那些為人不知的、特殊的控製方法。你最好不要招惹他。”
“瞧您說的。”霍蘭德笑笑,“沒您的吩咐,我是不會隨便對人下手的。”
“那就好。”慕思辰滿意的笑了,他不希望任何人有可能違逆他,“我想你需要改進一下你的催眠辦法,青棉被你折騰的不輕。”
“現在倒是心疼了。”若鶩嘴上看似隻是隨意的笑著,心裏閃過無比不甘的念頭。這個人口口聲聲要和他一起報仇,真的靠的住嗎?他現在,可又是心疼青棉心疼的厲害了。
慕思辰隻是看了她一眼,並未多說,而是將青棉抱起來,徑直走了出去。若鶩咬咬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