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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走吧!

  電瓶車大姐的表情有些尷尬,剛剛自己還讓人家許願來著,這要是碰到脾氣暴躁的人,不說跟自己討要個說法,就是對自己動手都是有可能的。


  至於賠償是不可能賠償的,

  大姐馬上轉動扶手,


  電瓶車開出了機車的感覺,

  嘟嘟嘟……


  直接離開!


  周老闆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他不是那種喜歡把任何的徵兆都解析得詭異莫測的人,那種生活,真得很累。


  就比如此時周老闆的錢包里,一直夾藏著當初在麗江千古情於刀山上給鶯鶯拍的那張照片。


  那時的天是那麼藍,那時的鶯鶯是那麼美,


  不也什麼不好的事都沒發生么?


  弱者才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纏繞的線,強者都喜歡快刀斬亂麻。


  有社會公德心的周老闆把地上燒得差不多的孔明燈殘骸給撿起來,確認都熄滅后,再丟入了垃圾桶。


  拿出濕巾仔細地擦拭著自己的手指,

  天色不早了,

  回家了。


  ………………


  無論外面多少風風雨雨,


  管你是驚濤駭浪,還是赤地千里,


  書屋,一直能倔強地保留著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堅持,宛若驚濤之中的頑石,巋然不動。


  清晨,


  老道一邊打著呵欠一邊把大門打開,


  小猴子陪著他在一樓吧台前稍微空曠一點的位置打了一套拳。


  老道是會一些拳腳功夫的,普通的三倆年輕小夥子是近不了他的身。


  但他學得很雜,東邊學一點,西邊也學一點,談不上什麼師門,也就別提什麼體系了,但幾十年來,自己一直這麼瞎幾把練著,倒也摸索出了合適自己的一些道道。


  小猴子跟在後頭一起練著,大部分的動作和招式它也記住了,練起來赫赫生風,仔細聽一聽,興許還能聽到自其身體內傳來的壓抑的震鳴。


  這一年來,小猴子的飯量明顯增加了,雖然個頭上沒什麼變化,但毛髮變得更透亮,同時骨骼的強度已經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


  許清朗也起床了,想著讓周澤每天能多睡一會兒,所以這幾天都是他在做早餐,不分什麼單雙日了。


  老道出了些汗,去簡單地沖了個澡把練功服換下穿上了道袍,就拿起掃帚走到書屋門口的馬路上開始掃地。


  通城現在有沒有獲得衛生文明城市稱號老道不曉得,這個稱號其實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也沒什麼影響。


  就算是外地的遊客,也不會因為「哇塞,這裡是衛生文明城市唉,好厲害哦」,然後屁顛屁顛地跑到這裡來旅遊。


  但有些習慣,一旦養成了,就真的很難改了。


  對面馬路上的環衛工,一個大媽,見到老道后,還熟悉地打了個招呼,二人隔著現在還比較清冷的步行街聊著天。


  通城地方方言很容易把聲音喊高,拖起長調,大媽更是扯著嗓子,像是要將這座還半睡半醒的城市給叫醒似的。


  若是把眼前的步行街換成山山水水,大概劉三姐,也就是這般了吧。


  一輛警車停了過來,坐在車裡的老張用力地揉了揉自己這張有些憔悴的臉,砸吧砸吧嘴,推開車門,下了車。


  昨晚的聚會他參加了,隨後就回自己的出租屋休息去了,誰曉得半夜時忽然來了案子,不是什麼大案子。


  不知道哪個傢伙忽然發神經病,大晚上地在小巷子里用那種抱著尿的塑料袋砸人。


  一晚上有七八個人被砸到了,然後被滋了個全身。


  有個孕婦因此噁心的大吐,幾乎動了胎氣,連夜送往了醫院,萬幸最後沒出事兒。


  老張就帶著自己手下的警員們以那個巷子為圓心,整個後半夜都在抓那個神經病,但誰知道那個神經病跑哪兒去了,可能耍安逸了就回家睡覺了,最後導致警察們還是什麼線索都沒查到。


  推開書店的門,


  許清朗剛把一鍋粥端上來。


  「喲,真巧。」


  許清朗當沒聽見這話,轉身回廚房去拿鹹菜。


  老張也不客氣,自己盛了一大碗的瘦肉粥,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這會兒的他,是又餓又累,肚子里急需這些東西來進行補充。


  一碗粥下肚,老張起身盛第二碗時,恰好周澤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老闆,早。」


  「嗯,你早。」


  周澤沒急著吃飯,老規矩,先去沖了個澡,換了身休閑裝后才在飯桌邊坐了下來,而此時,鶯鶯已經幫忙把粥盛好了,坐在周澤身邊幫周澤剝著茶葉蛋。


  安律師和馮四一起下來了,倆人目光里都帶著血絲。


  …………


  慶也在吃早餐,手裡拿著的是芳芳早上拿來的蒸餃。


  她旁邊的倆小夥伴,倒是不用吃東西,畢竟這一年來,呼吸和心跳都沒有,也就談不上什麼消耗。


  蒸餃的味兒有點大,但卻是真的香。反正在這裡,連彼岸花口服液都會被供應,慶也就對吃飯這件事,不排斥了。


  可能也是因為被這香味所勾引,已經昏睡一天的對床少年,居然在砸吧砸吧了嘴后,慢慢地睜開了眼。


  他的手裡,老道給的香蕉已經有些變黑了。


  少年有些茫然地從床上坐起來,

  滿臉的問號,

  這裡,


  是哪裡?

  慶一邊看著他的反應一邊又咬了一口蒸餃。


  少年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慶的身上,下意識地開口問道:

  「我在哪兒?」


  慶沒搭理他。


  少年愣了一下,努力裝出一種威嚴的感覺,眉宇間,有一層淡淡的鬼氣開始凝聚,


  沉聲道:

  「我在問你問題。」


  好歹是判官的位置,雖說水分比較大,但一些基本的牌面還是有的。


  退一萬步說,

  以諦聽那個大的一個恐怖體格,真當給它洗澡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只是,哪怕是這樣子了,少年發現對面的小女孩依舊繼續吃著食物。


  莫非,這是個傻子?

  慶的動作忽然頓了一下,

  用帶著些許油漬的手,對著前方的空氣抽了一下。


  「啪!」


  坐在病床上的少年當即做出了一個托馬斯迴旋的高難度動作,


  然後「噗通」一聲,

  摔落在了地上。


  這一刻,只覺得天旋地轉,意識都有些懵了。


  少年判官到底是個不經事的主兒,小心思可以,畢竟也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了,平日里就算是當初的閻王來見菩薩或者諦聽時,也能和他們說上兩句話。


  但越是玩兒得高端就越是忘記了低端局到底該如何去應對,


  虎落平陽被犬欺,也有可能是真的因為老虎沒有對付狗的經驗吧。


  也因此,

  在這個時候,

  少年直接哇哇叫了起來:


  「我乃菩薩座下童子,你們都不要命了是么,敢這般對我!」


  聞言,


  慶手中的蒸餃落到了被子上。


  少年小心翼翼地看向了慶的位置,發現小女孩的驚愕后,心下稍安,當即道:

  「念你是初犯,本座就不與你計…………」


  「嗡!」


  下一刻,

  慶直接出現在了少年的面前,


  雙眸赤紅,


  帶著一種發狂似的歇斯底里。


  「砰!」


  慶小巧白嫩的手扣住了少年的脖頸,將其直接壓在了瓷磚地面上。


  「死!死!死!」


  慶咬著牙,低吼道:


  「和菩薩有關的人,都得死!」


  少年這下完全可以說是搬遷石頭砸自己的腳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昨日剛剛得知了執法隊和大首領的凄慘結局后,

  別看慶現在表面平靜,但內心深處的復仇火焰早就沸騰起來了,否則也不會在昨日答應安律師他們提出來的條件。


  當此時,慶的左手位置有一團紅色的光火升騰了起來,在少年驚恐的目光中,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光火給打了下去!


  在這個瞬間,

  地獄,


  十萬陰山,


  一隻巨大的眼眸,


  猛地睜開!


  …………


  和那些早就已經熟悉了的環衛工老友們打好招呼后,老道扛起掃帚,準備回去恰早餐了。


  還沒往回走幾步,


  老道就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尖,


  然後抬起頭,

  原本還是一片明媚的天氣忽然變得陰沉起來,風也開始變大了。


  「這是要下雨咧?」


  老道趕忙往書店跑去,他早上剛洗好脫水過的衣服還曬在外頭呢!

  …………


  剛吃好早餐的安律師和許清朗倆人一起蹲在書屋門口的馬路牙子上,

  一人一根煙,


  有些沒滋沒味地抽著。


  「嘿嘿,不習慣吧?」安律師見馮四一臉的倦怠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


  陰司的人剛上來幾天,往往會對這種無法睡眠休息的困局感到很不習慣。


  馮四吐出一口煙圈,

  道:

  「早知道我就把翠花一起帶來了。」


  「翠花還有這功能?」安律師有些吃驚。


  「她的酸菜能緩解疲勞。」


  「真的假的?翠花不是往裡頭下藥了吧?」


  「心理作用。」


  安律師撇撇嘴,剛準備開口諷刺一下,誰曉得天色忽然暗了下來。


  安律師抬起頭,


  然後馬上伸手推了一把馮四,

  道:

  「好像出事咧。」


  …………


  「叮咚」


  糖塊被周老闆丟入了面前的咖啡杯內,


  剛準備拿起勺子攪拌一下時,


  內心深處,


  忽然傳來了一抹悸動。


  周老闆伸手拿出了煞筆,往自己胸口戳了戳,警告道:

  「就剩下九顆了,今天不準吃!」


  「…………」贏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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