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詭局再現
段如瑕禁足這幾天隻有早中晚會有人來送飯,其他時間都是她留在屋內抄女誡,所以段如瑕暈倒在屋中,又過了幾個時辰才被發現,侍女慌慌張張通知了段林修和老夫人,太醫隨後趕到時,段如瑕已經不省人事了。
本來泡了水以後體溫就低,再加上最近下雪,段如瑕的發熱來的措手不及,太醫診斷後還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衝段林修道,“幸虧發現的還算及時,不然極有可能出事”
老夫人得知段如瑕大難不死之後臭罵了段林修一頓,若不是他提出禁足段如瑕的命令,段如瑕也不至於暈倒幾個時辰才被發現,差點喪命。
晴空和清荷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近日段如瑕的心情似乎不好,禁足幾日勒令晴空和清荷不許進出她的屋子,就連送飯發現段如瑕暈倒的也隻是一個廚房幹活的小丫頭,這件事如果讓容七知道,也算是她們兩個護主不力。
段如瑕在床上躺了三天才醒過來,燒退了不少,嗓子卻依舊不怎麽舒服,連話也說不出來,本來準備辦的家宴由不得不往後推,段清玄似乎不怎麽在意,畢竟他比較在乎的還是姐姐的身體,考上白馬書院以後,能輕鬆一陣子,段如瑕也能發現,阿森不經常出現在段清玄身邊了,彩月似乎無時無刻不在他身邊呆著。
有了明兒的前例,段如瑕對這種事情極其反感,老夫人來訪的時候,段如瑕還曾拿過紙筆把這件事情寫下來問老夫人。
老夫人似乎很放心彩月,笑著說段如瑕多心了,彩月也算是靜園的老人了,平時呆在自己身邊很是老實,看不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段如瑕不言不語,隻是低頭在紙上寫了一連串字,老夫人看了之後才緘默下來。
段如瑕寫的是,團子在老夫人身邊時,也很老實……
有些人的壞心思在不禁意之間滋生,就像是雙麵人一樣,就比如說段如華,在外人看起來她是個溫柔優雅,純潔如蓮花般的女子,可她的這層麵具後又是那麽醜陋的真心。
老夫人離開時,點頭說自己會在意彩月的行為,不過段如瑕沒放在心上,如果彩月真的有那種心思,注意又有什麽用呢?段清玄正值情竇初開的年紀,或許明兒的事情是個打擊,段如瑕上輩子沒能好好待他,隻希望這輩子他能平安的過一輩子。
自從肖北瑛事件以後,追風和逐雲消失了一陣子,再回來時已經看不出什麽情緒了,追風喜歡肖北瑛,可他似乎沒想到自己喜歡的人竟然是那樣不堪,經過幾日的低潮期,逐雲表示他已經好多了,兩個人就又回到了樓蘭閣。
耶律極的身子也日益好了起來,不過為了蒙騙山菱公主,他故意做出一副孱弱的模樣,耶律颯搬到了皇宮裏,府邸裏質子府比較遠,可他每天都喜歡來到質子府和耶律極閑聊。
與其說是閑聊不如說是試探吧,耶律極其實很期待和耶律颯的競爭,山菱公主一事是他太過自信,才會差點丟掉性命,這能讓他正視耶律颯這個對手。
因為西涼帝不禁意間透露出的殺意,兩兄弟身邊的暗衛隻增不減,西涼皇帝也沒再出手做些什麽,隨著時間的推移,眼看壽宴在即,大好的日子,可在這唯美的宮闈之下,魑魅魍魎又少得了多少呢。
英王府
英親王是現在幾個親王之中權力最大的一個,他生性陰冷,殺人如麻,在外人眼睛裏就是一個惡魔的存在,這樣的個性從小就影響著他的女兒肖北瑛,那是他的驕傲,桀驁不馴的個性,殘暴的手段,肖訣簡直是看見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所以這個女兒備受寵愛。
肖北瑛此刻正一身紅衣站在院子裏,腳底下還踩著一個人頭,那是一個小丫頭的腦袋,眼睛還很驚恐的睜著,似乎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這樣身首異處了。
院子前的石凳上坐著一個人,黑色的緊身衣,還帶著半邊的金色麵具,他冷淡的持著茶杯,聽著肖北瑛把那丫頭的頭骨碾碎的聲音,輕揚了嘴角,“英親王的女兒綸北郡主,果真如傳聞中的一樣殘暴……”
肖北瑛踢開那個腦袋,目光平淡如水,“不過是死了一條狗而已……”
“倒是你”肖北瑛目光驟冷,盯著那男子的後背,似乎要盯出一個窟窿,“你剛才說的,真的還是假的?”
“那就要看郡主你自己了”那男子飲了一口茶,緩緩念道,“郡主若是有膽子做,你就能心想事成……”
肖北瑛嗤笑一聲,腳尖點了點地,“我何須那麽麻煩,一紙賜婚聖旨,我的心願就達成了,冒那麽大的危險,可不值得”
“你就不怕未來她再出來攪局嗎?”黑衣男子勾了勾唇,“或者她和你一同進門也說不定……”
“我是英親王府的郡主,她算什麽東西!和我一起進門,簡直笑話!”肖北瑛惡狠狠的磨著牙,不屑的呸了一聲,卻見那男子詭異的轉過了頭,“你在他的身邊待了那麽久,卻不及段如瑕和他認識不過半年,你確定,你的郡主身份能夠威脅到他?”
肖北瑛語塞,慢慢低下了頭,“……我會認真考慮的”
“那我等郡主的回答”黑衣男子笑著點了點頭,轉身飛離了,肖北瑛正在躊躇間,身後傳來冷漠的喚聲
“我還你為你對我們小姐有多衷心”
肖北瑛差異的轉過頭,反射性打出去的飛鏢被姽嫿輕鬆的接在手裏,她的笑容十分諷刺,讓肖北瑛很不痛快,“你來這裏幹什麽!”
“小姐讓我來接你”姽嫿丟掉飛鏢,上前點住肖北瑛的穴道,抱著她閃進了後院,消失在人群擁擠的集市之上。
半月過去之後,段如瑕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
一日清晨,段如瑕正在屋內看書,就見晴空一臉陰霾的揪著一個小男孩走了進來,那男孩跌跌撞撞站穩之後,很是不滿的瞪了一眼晴空。
段如瑕認出是冷軒,臉上多了一絲笑容,“怎麽現在才來?”
冷軒癟了癟嘴,“其實我早就來了,結果被門口的侍衛趕出去了……他們還弄髒了我的衣服……”
冷軒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白色外袍,上麵果然沾上了汙漬,他很不滿的嘟囔著,“這可是寒哥兒的衣服,現在髒了……”
段如瑕抿了抿嘴,將桌上的茶倒了一杯遞給他,讓他暖暖手,揉了揉他亂糟糟的頭發,段如瑕笑著回答,“一會兒我讓清荷去天上人間給你挑一件去”
段如瑕基本能猜得到,怕是門口的侍衛看他一副乞丐的模樣,不允許他進來,推搡之下髒了衣服,冷軒有些不好意思的把頭埋在胸前,一口一口喝著杯中的熱茶,晴空雙手叉腰,終於插上了話,“小姐,你不知道,這個小家夥,他想偷東西!”
段如瑕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冷軒,冷軒急忙揮手,“我沒有,隻不過因為門口的侍衛不讓我進來,我在段府外麵繞了好幾圈,找到一個狗洞,然後才鑽了進來……”
“那我逮到你的時候看見你懷裏抱著小姐的首飾!”晴空沒有放過他,繼續一臉凶狠的追問。
冷軒急的兩眼通紅,“我說了那是我撿的,不是偷的!”
“等等!”段如瑕打斷了兩人的對話,表情有些凝重的看向冷軒,“你說撿到了我的首飾?”
“對”
“首飾在哪兒?”
“在這兒呢”晴空從身後把布包拿了出來遞給段如瑕,“奴婢當時看到這個包就記起那是小姐您的東西,上次奴婢幫您挽發的時候和您說過首飾匣裏少了東西,所以奴婢猜測這包裏裝的就是您的首飾,當時急著把他帶過來,還沒來得及看呢”
段如瑕接過布包,在二人麵前緩緩打開,瞬間晴空和冷軒都愣在了原地,段如瑕緊蹙起了眉頭。
布包裏的東西不多,幾根釵子,一把染血的匕首和一件血衣,段如瑕當即就看出這是自己的東西,匕首是自己用來防身的,昏迷那幾日放在了首飾匣裏,首飾是自己不常戴的幾個,不過價格都不菲,至於衣服是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淡藍色棉裙,不過並不是自己的那件,上麵也沾上了大量血跡。
“冷軒,你在哪兒撿到這包東西的?”段如瑕把東西包起來,嚴肅的看了一眼冷軒。
冷軒道,“就是不遠處的一個狗洞的樹底下,我當時從狗洞裏爬進來,本來想找個人問問你的院子,可我當時看見樹底下的地麵上冒出一個藍色布的棱角,就挖了出來,可我沒敢打開,怕被人誤會是小偷,我本來想把它埋回去的,哪知道就被她揪住了……”
冷軒指了指晴空說道,晴空皺著眉,看了一眼段如瑕,“小姐,你說這不會是……”
“應該吧,有些人,還是耐不住了……”段如瑕輕輕一笑,把布包遞給晴空,“你趕快去把包埋回去,別讓她們察覺了”
“可是小姐……我們不應該盡快銷毀嗎?”晴空抱著布包疑惑的問道。
段如瑕詭異一笑,“那樣豈不就沒什麽意思了,看她的設計似乎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我當然要見識一下……這是怎麽樣一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