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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如瑕話還沒說出口,諸裕盛急急忙忙從比武台上跳了下來,一臉的後怕:“段三小姐沒傷著吧?都是在下學藝不精,差點誤傷了段三小姐,日後定當登門給段三小姐賠禮。”這若是以前,口頭上道個歉也就罷了,但是現在段如瑕他可是招惹不起,說不定她要記仇怎麽辦。


  段如瑕不怎麽想理會諸裕盛,自己身邊這陰晴不定的男人還不知道有沒有憋著氣,她還在想要怎麽哄呢,旁人哪及他重要。


  容七抬手附在段如瑕腦袋上揉了揉,下意識的安撫,眼神卻看不出情緒的盯著諸裕盛,嘴角撩起一抹豔絕的淺笑,“習武練劍多長時間了?”


  分明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諸裕盛卻覺得甚是像他嚴肅的師父生氣時所詢問的語氣,下意識便答道:“五歲開……開始習武,十五歲開始練劍……”


  諸家是將門世家,在戰場上使用長刀更順手些,而長劍則是平時才用,故而諸裕盛連長刀的時間比練劍長一些,今日既然是切磋武藝,自然沒必要用到長刀這類的兵器,諸裕盛答完,好奇的看了一眼容七,不知他想要做什麽。


  恰時薑湯也從比武台上下來詢問狀況,容七目光落在他手上的長劍之上,眸間閃過一抹厲色,麵上的笑容多了一抹深意,“既然練過,不如比試幾招如何,大家都是來參宴的,圖個熱鬧,諸小公子不會不答應吧。”


  段如瑕反應過來容七話中的意思,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中泛起一股暖意,隻用眼神示意了容七手下留情,便退到一邊靜靜等著。


  諸裕盛愣了愣,直到容七從薑湯手中借過劍,他才反應過來,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他雖然不是從小就使劍的,但容七怕是從來都不曾碰過劍,那這要怎麽比試,他要是不小心傷了容王府最得寵的世子爺,他爹定要扒他一層皮下來。


  諸裕盛暗道今日倒黴,但見容七都已經踏上了比武台,隻好趕鴨子上架般磨磨蹭蹭的站了上去,開始之前,還十分正經的說了一句:“世子爺既然有興致,在下定會配合世子爺,點到為止。”


  段如瑕忍不住抿起唇揚了個淺笑,雖然這諸家的小公子性子急躁了一些,但還是蠢得有些可愛,世子爺現下本就因為他的失誤差點傷了段如瑕而滿腔怒氣,現下又被他這番話挑釁,怕最後會是他要求世子爺點到為止。


  二人對峙當前,段如華,太子和肖鈺擎肖嵐樞也越過人群走了上來,段如華將方才一幕看在眼底,心中滿是遺憾,裝模作樣的摸了摸她的手臂,鬆了口氣似的拍了拍胸口:“妹妹沒事就好,方才我在那頭看到,都快嚇死了,多虧了世子爺仗義相救。”


  段如瑕笑而不語,沒有搭段如華的話,那邊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就打了起來,太子和肖鈺擎閑庭信步的走來,為表關切詢問了段如瑕一句:“段三小姐沒有受驚吧?這武場本就是刀劍不長眼,段三小姐還需要多多注意安全。”


  “皇兄所言極是,不若本王叫人送二位小姐和郡主離開如何?”肖鈺擎端著一派溫潤公子的架勢,姣好的麵容叫人平添好感,南陽郡主從夙瑾鈺的懷裏跳了下來,扯著段如瑕的衣裙小聲的道歉,“若不是我任性上前來看,如意姐姐就不會發生危險了,都是我不好。”


  段如瑕摸了摸南陽的頭,笑道:“郡主不必自責,此事和郡主沒關係。”言罷,朝肖鈺擎做了個輯,柔婉道:“多謝王爺好意,隻是出來時王妃娘娘吩咐臣女照料好郡主,郡主性子活潑待不住宴席,臣女唯恐打攪了諸位姑娘和娘娘,王爺且放心,臣女會些武功,照料郡主的安全臣女還是可以的。”


  段如華也不想回去,接話道:“我和三妹關係素來就好,三妹不在席上帶著我也不知該找誰,不若就在此陪著三妹和郡主,太子爺和王爺不必替我二人擔憂……”段如華的一邊說著一邊朝比武台上瞥去,望著容七信手拈來麵容淡然的將諸裕盛逼得連連倒退,眼底迸發出點點精光。


  “好——”三人剛寒暄完,一旁專注的觀望台上二人比武的太子爆出一聲叫好,隨即周圍圍觀的子弟紛紛唏噓,叫好聲此起彼伏。


  段如瑕雖是在同段如華和肖鈺擎寒暄,但是台上的情狀卻是一點兒也沒落下,容七為了幫段如瑕教訓一下諸裕盛這個莽撞的小子,出招處處都壓製著他,諸裕盛從頭到尾都沒找出機會反擊,雖說輸的慘了些,但諸裕盛卻絲毫沒有怨念,經此一事他倒是悟出了不少以往的錯處,實在是叫他歡喜。


  “七世子的劍術甚好!”太子本來隻是想看看諸裕盛比之他父親如何,掂量著要不要將諸裕盛拉到他這邊兒來,卻未曾想到以往素來以紈絝出名的容七世子劍術竟然如此厲害,諸裕盛雖說劍術不才但也不是花招子,能將他壓製到毫無反擊之力,容七的劍術絕非是繡花枕頭!

  太子狹長的丹鳳眼布滿了深意,步伐都有些錯亂,“容七世子好會藏拙,如此精銳的劍術本宮以往竟然從不知道!”太子笑著要去拍容七的肩頭,容七微微後退了半步,微身行了一禮,“太子殿下言重,臣也不過是被祖父逼著練了一陣,僥幸贏了諸公子罷了。”


  容七的話音有些敷衍,麵上也不見笑容,一副不待見太子的模樣,太子心有不悅,卻也知曉他的性子,現在又發現他實則是個藏拙的家夥,自然是找為己用的心思大過了心中的不悅,故也爽朗的笑笑,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七世子和段三小姐還真是情深,這麽些時候就擔憂段三小姐了麽?七世子放心,段三小姐可是毫發無損呐!”


  容七真是懶得理會太子這個蠢貨,微微頷首來到段如瑕的麵前,還不曾說話,段如華便端著笑意溫和說道:“七世子的劍術真叫臣女大開眼界,隻是看七世子耍劍的架勢,怕不是同那些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子弟一般,七世子怕是不少聯係吧,唉,七世子如此努力,卻叫旁人說成了紈絝子弟,當真叫人寒心。”


  段如華的這一招實在是陰損的很,在一旁的肖鈺擎聽得心中冷笑連連,她這是故意挖了坑要讓容七往下跳呢,這平日裏的紈絝子弟一朝竟然成了劍術高手,並且還是從小每日練習的,那這往日裏做出來的無所事事往大了說可能說上欺君,實在是個惡毒的女人。


  容七薄唇一揚,笑容甚是諷刺,好像本就瞧不上段如華一般,叫段如華僵了一張俏臉,聽他半嘲諷半冷淡的說道:“本世子就算再閑散,也是被祖父給予了希望的,本世子不過就是不喜習武吟詩,可從說過本世子不會,段大小姐這一番斷章取義,可真是口蜜腹劍,虛偽!”


  “你……”段如華氣得手抖,她的確是欣賞容七的武藝,也沉迷他一張豔絕的臉蛋,隻可惜他到底不是皇孫,就算扶他篡位自己也不會落下什麽好名聲,因此段如華才擺了他這一道,不過就是個無傷大雅的,沒想到他嘴巴如此之毒,段如華的指甲都嵌入肉中,反複自念了好幾句冷靜才當真冷靜下來。


  “段如華還想說些什麽,段如瑕卻不想她再繼續廢話,“大姐和世子爺就都少說幾句吧,今日是水小姐歸家喜日,我等在此因為小事吵得不可開交不是叫水小姐和水公子下不來台麽,大姐,世子爺性子如何大姐也知,世子爺並無惡意,大姐就別咄咄逼人了吧。”


  段如瑕這話說的有板有眼的,其實不也是抬高了容七貶低了她!


  段如華端的是個優雅的性子,怎能反駁段如瑕的話自打嘴巴,隻好吃了啞巴虧,心中暗罵這未婚夫妻二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待她大事成了以後,第一件事便是抄了容王府,連段如瑕這個壞她事的小賤人一並殺了以解心頭隻恨!

  水默生在一邊看了好久的戲,覺得場麵尷尬一直不知道該說什麽,作為東道主,家中發生此等事情實在是尷尬,現在見段如瑕幫他解圍,也甚是感激,趕忙上前做了一緝,“還請二位給在下些麵子,今日是在下小妹歸京之日,大家便和和氣氣的吧。”


  “水公子說笑了,我和世子爺不過是鬥鬥嘴罷了……”段如華想要表示友好,奈何容七不和她友好,段如華說話的當下,他早已悄悄挪到段如瑕的身邊,小媳婦似的扯了扯段如瑕的袖子,聲音不高不低,“我對你絕不是那等性子,你說什麽都是對的!”


  容七一雙桃花眸中笑盈盈的,點了星星的似的好看極了,這一番說的分明沒什麽甜言蜜語,就是叫段如瑕覺得心頭發熱,喜滋滋的。


  指尖悄無聲息的抹了一下他的掌心,小指勾了他的拉了一瞬,調情似的,平白叫段如瑕紅了臉,轉過頭不再看他。


  正巧錯過某人眼底迸發的狼光,那眼神亮的比之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心間也蕩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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