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越來越不清醒了
第337章越來越不清醒了
聽著這對話顯然不對勁，阿美美終於忍不住了，上前來擋在了樓蕭的面前。
「這位陛下，於情於理，你都沒有資格帶樓蕭離開。她是西域的皇后，還是西域皇帝的皇后，腹中還有西域皇帝的孩子，你不能帶走！」
樓蕭現在這樣的身體，再折騰一番，那還了得？
君無痕皺眉，橫了一眼阿美美，眼中戾氣橫生。
之前他也如此想過，所以他才會將樓蕭送到這兒后離開了。
他給過北冥擎夜機會了，若不是那男人，樓蕭又怎麼會落得如今這般田地！至少要是他的話，他絕對不會讓樓蕭如此。
現在，北冥擎夜那小子沒機會了！
看著君無痕那眼中充滿戾氣的模樣，樓蕭那揉著眉心的手就沒有停下過。
「君無痕，需要我與你說大道理嗎？我想，以你這樣的年紀，不需要我來對你說大道理吧？」
隱約覺得心累，還要和這男人說這些。
分明可以一句話誠懇地拒絕掉，然而她不想這麼輕易就拂了這男人的好心。
他的心意，正常人都會心軟。
樓蕭那不耐煩的模樣，讓君無痕的心底劃過了一抹濃烈的不滿。
他乾脆在樓蕭的床沿邊坐下了，「大道理，孤也會說。」
樓蕭放下了揉眉心的手，定定地看著他。
「北冥擎夜與你不合適在一塊，如今他人還在西域，還在做著他的西域皇帝，你以為，他還會回來尋你嗎？」
阿美美氣惱地瞪大了眼睛，「喂，你怎麼這樣？挑撥離間？」
人家夫妻兩的事情好好的，他一個外人瞎摻和，現在還用言語來挑撥人家夫妻，是不是不太厚道。
樓蕭拍了拍阿美美的肩膀，輕輕安慰了一聲：「別這麼對客人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這是沒有教養。」
阿美美狠狠地瞪著君無痕。
這是北冥擎夜的情敵呢，而且已經囂張到了這個份上了，她能不激動嗎？
君無痕瞥了阿美美一眼，嗤笑道：「北冥擎夜就留了個這樣的侍女給你，不機靈又不會武功護住你，他當真在意你？」
他是氣急了，更何況近來他一路趕來此地都打聽了西域的事情。
北冥擎夜的事情，他可是一字不漏地都聽了。
「與你也無關啊……」樓蕭低嘆著拒絕道，「我不會跟你去北疆的。君無痕，你還這麼年輕，還有後宮佳麗三千，幹什麼非得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她言罷，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如今我沒才沒貌，現在還到了耄耋之年的模樣，你帶我去北疆幹什麼？給我養老？好安葬我？」
她說話雖然毒了些，可這是事實。
不說的重些，他怎麼知難而退？
君無痕劍眉一皺，緊緊凝視著樓蕭的模樣。
這副老態模樣，帶回去確實會讓母后抓狂。
但，那又如何？
「你可別忘了，答應替孤的妹妹解蠱毒。」他意味深長地道。
「不如等我誕下孩子時，再說吧？」樓蕭邊說邊指了指自己的腹部，神色間多了一分柔色。
她現在的身子確實已經不適合長途跋涉了，不如就養好孩子再說。
君無痕的眸光一閃，落在了她的腹部上。
「四個月，哦不，五個月後，你再來尋我，倘若那時候我還活著，你帶我去北疆幫你妹妹解巫蠱之毒，如何？」
畢竟坐月子還要花費一個月。
況且，還沒有聽說過哪個八十歲的老女人生兒育女的，她這副身子，能生孩子不？
君無痕狠狠捏住了拳頭，他發誓，若是北冥擎夜那小子在自己的眼前，他一定狠狠揍那小子幾拳。
「你知道北冥擎夜如今在西域，卻不來尋你照顧你，他早就把你給拋諸腦後了吧！」
今天君無痕說話有些過分了。
樓蕭擰眉，「看在你奔波的份上，你今日所說的話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你也勞累了這麼一路，讓小幽帶你去休息吧！」
君無痕沒想到樓蕭如此堅定地相信北冥擎夜的人品，他皺著眉頭，只能拂袖轉身往外走。
阿美美幾步跟上他的腳步，跟隨著他往外走。
直到離開了很遠，確定樓蕭應該聽不見他們的對話，她才語氣頗為嚴厲地警告著：「陛下，雖然我知道你是個皇帝，能對樓蕭如此關心已屬不易，可樓蕭現在身子不好，而且記性極差，你不能再如此刺激她了！」
君無痕快步走著，聽見阿美美這話，猛地頓住了腳步，轉過頭來看向阿美美。
「記性極差？」
「是啊，前一刻做過的事情，下一刻她就會忘記。所以，陛下請你不要再刺激她了。」阿美美的語氣微微軟了幾分，「而且我們陛下並不是不在意樓蕭的，每天都有寄書信，西域如今的情況她都知道。」
每天……都寄書信？
君無痕深深地看了一眼阿美美，拂袖快步往前走去。
再說下去，他真的會想要立刻轉身去把樓蕭敲暈帶走。
當初就不該如此輕易就放手……可惜的是自己認識樓蕭晚了一步。
……
君無痕離開，阿美美追了出去。
樓蕭微微聳了聳肩，低下頭從枕頭底下抽出了書信，翻看了看。
都是她男人寄來的，她每日只能靠這些打發時間。
男人在信上寫著，若是有一段時間沒有再寄信的話，說明已經在來看她的路上。
樓蕭伸手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自我安慰著。
希望當真是如此。
她家奸商向來都是說話算話的人。
胡雨走入屋中，轉頭看了看門口，咦了一聲：「剛剛是有人來了？」
樓蕭點點頭，「君無痕。」
聽見這三個字，胡雨的表情略顯了幾分疑惑。
「北疆皇帝。」樓蕭低低地解釋了一聲，想來應該是不會有人知道君無痕的名字，更不會有太多的人直呼北疆皇帝的名字。
胡雨恍然大悟似的應了一聲，走到了她的身邊，替她倒了一杯水。
「你這肚子越來越大，身子又越來越差的，可經不起折騰了。」她雖然只是一個江湖大夫，但也好歹是個大夫，這本職工作肯定要做好。
樓蕭接過她遞過來的杯子，低啜了一口，微笑著說：「我不會。」
她怎麼也不可能讓自己置於如此危險的地步，她會在這兒等待她家奸商的到來。
她相信，他會來找她。
這個相信，等了四個月。
……
四個月後，眼看就要到了臨盆之際，而北冥擎夜的書信也突然就停止了。
樓蕭感覺自己每日的精神越來越萎靡，記性更差了。
很多名字，彷彿在腦子裡有些印象，可很快就不記得了。
這會兒看著阿美美，她模糊地喚了一聲：「小雨，我想喝水……」
阿美美扶額，「我是阿美美，胡雨在門口。」她邊說邊伸手指著門口的胡雨。
樓蕭撓了撓臉頰。
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話，更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腦。
她的腦子就像是一鍋的漿糊，混亂不堪。
阿美美唉聲嘆氣地走出門，正好看見了胡雨正準備著些東西。
最近她們二人都要輪流守候在樓蕭的身邊，防止樓蕭腹中的孩子突然就要降臨，這會變得很意外。
看見阿美美走出門，胡雨輕聲問道：「是不是……不清醒了？」
阿美美搖頭嘆息著，不想多說一句，走了出去。
胡雨皺眉，看了一眼天色。
今日的天空灰濛濛的，光是看著都讓人心情壓抑。
她隱隱有預感，樓蕭的臨盆之日應該就在這麼幾日。
……
君無痕一直未走，留在這宅子里，這會兒想去看樓蕭，卻被胡雨給攔住了去路。
胡雨不讓他見，會影響樓蕭養身子。
君無痕氣惱地只能在院落里來回踱步。
「她若不見孤，會不會把孤給忘記了？」
見他來來回回踱步了之後，又折返回自己的面前，胡雨大大地翻了一個白眼。
「不會，你每天在她的面前晃，她就是想忘了你都難。」
這位北疆皇帝，怎麼這麼閑？已經在這兒留了四個月了，難道北疆的國務不繁忙？
胡雨已經多次寫信給了暗夜，催促暗夜趕緊讓北冥擎夜趕過來。可奇怪的是，這段時間，沒有一封書信回寄。
此刻又看著君無痕在眼前來來回回走著，不免有些心煩意亂了。
「陛下，您老別走了行嗎？要是覺得心情不好，出去街上溜溜，這樣心情就好了。」
溜溜……
這兩個字怎麼聽上去像是形容狗的呢？
君無痕瞪了她一眼。
胡雨很隨意地聳了聳肩。
恰恰這時候，門口有了馬車車輪碾壓地面的響聲。
小幽匆匆忙忙奔了過來，雙眸發亮地說：「陛下來了！」
聽見這四個字，君無痕轉過頭來看向小幽，不爽地輕哼了一聲。
小幽感覺到君無痕那赤果果的嘲弄之意，伸手無奈地撓了撓自己的臉頰。
兩個陛下，他也很無奈呀，他根本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看著小幽那像是一副做錯事的小孩模樣，胡雨上前拍了拍小幽的肩膀，隨即大步走了出去。
「我去看看。」時別這麼多月，她還是極想暗夜的！
小幽弱弱地看了一眼君無痕，一個不小心就對上了君無痕那冷凝的眸光，嚇得他連忙收回視線也跟著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