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自殺，他始終不信
第440章自殺，他始終不信
樓蕭站起身來，雙手握成了拳頭。
「靠，簡直了！」她低咒了一聲。
「而且君無痕還將皇后打入了冷宮，這事情……」暗夜弱弱地問樓蕭，想問她，是幫還是不幫。
畢竟，樓蕭現在可是挺著個肚子，他作為下屬，並不希望樓蕭蔘與到這樣的是非之中。
樓蕭輕輕冷笑了一聲：「走，去看看吧。」
憑她對君雪薇的了解，這件事情一定另有隱情。
暗夜輕嘆，看來這事情是管定了。
其實若是給君雪薇洗刷罪冤倒也無事，只是怕日後君無痕再也不肯接受君雪薇了，那……
他只是擔心他們家主子罷了。
主子知道君無痕將君雪薇封為皇后，心底肯定是狂喜的。
……
太后寢宮裡氣氛冷凝，隱約有哭泣聲傳來。
樓蕭走入的時候，便看見了滿地跪著的僕人，以及……坐在一旁猶如磐石的帝王。
為首的嬤嬤跪在地上，一直在複述著今日發生的事情。
她所見到的便是太后被君雪薇給掐死的，這是眼見為實。
那端坐在椅子之上的帝王，陰鷙著眸子，雙手死死抓著椅子扶手，卻未置一詞。
樓蕭可以確定，那椅子扶手必然已經碎裂了。
她抿唇，這才緩步走入。
「查案了嗎？」她倏然出聲問道。
君無痕聽見她的聲音，驀地抬頭看向她，就像是原本有些木訥的神色有了些許生機。
看著他如此模樣，樓蕭在心中哀嘆了一聲。
男人有時候也真的是個脆弱無比的動物。
她走上前，語氣很冷靜，「陛下可否讓我看看太后的遺體？」
「你不必為她查案求情。」緩緩的，君無痕轉頭，撇開了視線，聲音有些嘶啞。
「為什麼？你認定了是她做的？亦或者你心底知道不是她做的，你只是心底有氣，將氣撒在了她的身上？」
樓蕭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語氣很平靜。
她的話，犀利地直戳人心。
嬤嬤有些駭然，實在不知道該說這位西域皇后是大膽呢，還是不怕死，這個時候說這話不就是故意惹怒陛下？
「樓蕭！」君無痕喝了一聲，「你什麼都不懂。」
「我是不懂，我只知道你們君家都是自私的人，雪薇又沒有欠你們什麼。」樓蕭冷冷反駁。
君無痕闔眸，許久之後才沉沉地說了一句：「你驗。」
樓蕭看他如此模樣，語氣微微軟下去了幾分。
「我知道，這是你的母后，你心底覺得難過我是理解的。但是……你已經失去了一個母后，難道連自己的妻子都要失去？」
「……」君無痕將手下的扶手徹底給捏碎了去。
「可能對你帝王來說，多少女人都不在話下，只是這是唯一一個能走進你心底的女子吧？」
「樓蕭。」君無痕忽然打斷了她的話，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她，「你錯了。」
他直直看著她的眼，眸底的視線，灼灼。
樓蕭迎視著他的眼，緩緩的，撇開了視線。
「不，錯的是你。」
她知道他眼中的意思。
他想說，君雪薇不是走進他心裡的女人，是她樓蕭。
但，她始終認定君無痕這是自我麻醉罷了，真正走近他君無痕心底的除了君雪薇之外再無第二人。
君無痕抿唇，也不想再與她糾纏這其中的錯與對，緩緩的，他才說道：「驗屍。」
兩個字，冷凝的語氣之中分明含著壓抑的悲傷。
樓蕭的表情很淡定，上前看向太后的遺體。
這是君無痕的親生母親，悲傷也是情有可原。但她無法原諒君無痕對君雪薇的態度，難道悲傷之下，就可以不分是非黑白？
蹲下身後，她以極快而嫻熟的速度檢查屍體。
君無痕的眸光緩緩地從樓蕭的身上挪移開來，放在了別處。
此刻的心情，太過複雜，他根本不知道該做怎樣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
樓蕭的聲音在那方淡淡地響起：「太后死於毒，而非是被人掐死的。」
她的聲音很平淡。
君無痕緩緩轉過頭來看向樓蕭。
「並且，此毒是南疆特有的毒，在南疆被稱作奪魂水，一旦服用在一個時辰內必死無疑。」
「你想說什麼？」君無痕將視線落回至樓蕭的臉上。
那一剎那，他的心中有了一分難以言說的情緒湧上。
「首先，君雪薇對南疆的任何事與人都存在排斥，即便是父母在南疆，她也不了解南疆的任何事情，不可能將多渾水這麼厲害的毒拿到手中。據我所知，奪魂水這葯，需要七七四十九種毒物熬制而成，並且除非是南疆貴族否則很難拿到手。」
「但如今，南疆早已滅國，能拿到此葯的人，我覺得陛下心中已經有了一抹瞭然。」
君無痕驟然眯眸，腦子裡閃過了那兩名皮膚黝黑的南疆人。
此時此刻，他似乎能夠相信，那兩名南疆人必然是有這個本事的。
他們妄想復國，他們必定是早已預謀好了一切。
「說下去。」
「第二，太后的脖子上沒有任何的痕迹，正常被掐死的死者，脖子上必然會有痕迹，而太后這般模樣，顯然不是被掐死的。並且，服用奪魂水起碼在半個時辰前就服用了，君雪薇出現的時間應該是在半個時辰后。」
在時間上，在藥物的來源上，都足以說明君雪薇並非是兇手。
「依你所言，母后是如何死的？兇手是何人？」君無痕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她是自殺的，她自己就是兇手。這是唯一的解釋。」樓蕭淡定地給了一句實話。
她判案向來都喜歡說實話。
更何況，這件事情是牽涉到了自己的朋友，她並不想讓這好端端眼看著關係好轉的二人就這麼分開了，實在可惜。
君無痕忽然低冷一笑，「可笑！」
他再了解自己的母后，怎麼都不可能選擇自殺的。更何況自殺的原因就是為了讓他恨君雪薇？這種做法，可不像是母后的做法。
樓蕭輕輕聳肩，絲毫不在意。
她在暗夜的攙扶下站起身來，「你若是不信就罷了，但是，君雪薇，你肯定捨不得動的。」
「何以見得？」君無痕皺眉。
他不喜歡樓蕭如此斬釘截鐵地說他不會動君雪薇這種言論。
樓蕭懶得與他多做解釋，拍了拍手掌，淡然問道：「那我可以去冷宮看看她不？」
「……可以。」君無痕想到了君雪薇一個人待在冷宮，必然是凄愴的，他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好。」樓蕭微頷首，轉身往外走。
君無痕待樓蕭離開后，轉頭吩咐侍衛：「將南靜南明二人抓來，今日之內，孤要見到他們二人！」
如果是他們乾的話……他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母后怎麼可能會自殺，他始終不信。
……
相比較其他的地方，冷宮此處確實荒蕪。
院中雜草叢生，甚至大門深鎖著，從冷宮裡甚至還能隱隱聽見女子的談話聲。
顯然，冷宮裡並不止君雪薇一人。
君雪薇起初以為待在冷宮裡的女人們會過得相當凄慘，可豈料，當她來到冷宮時，發現並非如她所想的那般。
冷宮裡總共有三個女人。
後宮的女人們無非就是兩種，一種妄圖爬上君無痕的龍床，後果就是死。另一種是安分守己，無欲無求，但卻不小心惹怒了太后或者君無痕，被打入冷宮。
打入冷宮好歹還是活著的，總比死來的好多了。
君雪薇走入的時候，三個女人正打著麻將，三名女人抬頭看見了君雪薇竟是格外熱情地喚了君雪薇一聲。
「嘿，終於等來了一個，來來來，三缺一。」
君雪薇的目光落在她們的麻將桌上，嘴角抽了一下。
她真是無法理解這群女人，怎麼可以這麼輕鬆？
果然，各人追求不同。
她扯了扯嘴角說：「我不會。」
「哎呀，別客氣嘛，過來學學就會了。」其中一名衣衫粉紅的女子站起身來，走至了君雪薇的身邊，將她拉到了桌前坐下。
她的衣裳又皺又破，甚至還髒兮兮的，看上去應該是好多天沒有洗過了。
也對，冷宮這兒可沒有丫鬟嬤嬤伺候，如此狼狽之下，她們依舊活得如此瀟洒。
君雪薇的心微動，那一刻，她的心如明鏡。
是啊，待在這深宮之中，又有何用？
那個男人，從來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想到太后的死，她忽然覺得可笑。
恐怕她和君無痕這一輩子，從此之後再無任何的交集了吧？
起初，她本以為他們便可以這樣走下去，哪怕後宮還有其他的女人，她也能想法子獨佔君心，奈何直至現在，她才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真心與否，她不知道。但唯一知道的是，君無痕心底沒有她。
一絲一丁點都沒有！
她抿唇，隨著這女人拉扯著坐下。
恰恰這時，宮門口傳來了聲音。
「西域皇後娘娘來了。」有人說道。
是站在門口的侍女說的話。
君雪薇抬頭看向走入冷宮的女子，她一身雪白的衣裙，雖是如此脫俗清絕的顏色，可讓這女子穿出了一分張揚之感。
她起身掙脫了粉衣的女子的手，走向樓蕭。
「瀟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