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5章 機上對話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即可，其他的，你不用管那麼多。」從薇薇的目光當中，李瀟瀟自然已經看出了些什麼，這一萬多塊錢對她來說，顯然已經讓她有了動搖之心。
而自己如果說出自己和方誌強的關係，她或許就不會說的那麼詳細了，所以此刻的李瀟瀟並沒有多言。
而薇薇聞言，也是再度愣了愣，隨即開口說道：「跟我來吧。」
見對方答應，李瀟瀟頓時就長呼一口氣，隨即跟著這個薇薇，對著機房而去，那晚的具體情況，接下來的李瀟瀟，就能夠看得清清楚楚，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與此同時，飛機上的王亞欣和方誌強已經距離明珠越來越遠，距離他們的目的地，則是越來越近。
「怎麼樣？現在心裡，有沒有什麼想說的？」王亞欣看著方誌強沉默不語的樣子，再度開口問道。
對於一個他從未來過的地方，如此陌生的地方，方誌強心裡肯定會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想法，而那些想法，王亞欣心裡也挺好奇的，至少，她知道，王歆笙對於方誌強來說，是很重要的，不然他也不會寧願冒著和李瀟瀟再度不睦的風險，選擇來到這邊。
「沒有。」方誌強看了王亞欣一眼，並沒有多說，只是簡單的說了兩個字。
王亞欣微微一笑，再度說道：「曾經那個那麼善於言談的方誌強，現在已經不見了嗎？」
方誌強再度看了王亞欣一眼，卻什麼都沒說。
「我知道了，可能只是，對我不想在說那麼多話了吧？你究竟在怕什麼？」其實兩個人的心裡都是心照不宣，這件事誰都不願意主動提起，然而對於王亞欣來說，既然已經絕望，至少，要搞清楚，自己這些年來的堅持，在方誌強的心裡究竟都算些什麼。
王亞欣顯然是話裡有話，方誌強再度愣了良久，都沒有開口說話，他自然清楚王亞欣接下來想要說什麼。
「既然你都已經明白了，為什麼還要說出口呢？」方誌強終究還是開了口。
自己開不了的口，王亞欣卻說了出來，方誌強想要知道為什麼，也想要知道，王亞欣心裡究竟是怎樣的想法。
「克制了這麼久，對於我來說，可能自從去了那邊之後，就再也沒有真正表達過自己的內心了，現在，也總該容我，敞開心扉，讓你看看，我的心，到底長什麼樣吧？」王亞欣輕淡的說著，甚至帶著一抹笑意，看起來是那樣的風輕雲淡。
「既然已經選擇克制，就應該堅持到底，你現在的做法，並不該有。」
既然是兩個人都明白的事，有些話不需要說的太明白，一樣可以毫無障礙的交流，就像是此刻的方誌強和王亞欣一樣。
「既有克制，自然也會有發泄，可能你已經有了瀟瀟，對於你來說都一樣。可我不同，你總不能讓我，把自己給憋壞吧？」
王亞欣繼續微笑著說道。
「行，你要的答案，我可以回答你。」方誌強不再逃避，對於王亞欣剛剛所說的那個問題，開口回答道：「我的確不想對你多言，也的確在怕。」
「怕什麼？」
「怕我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發生。」
「既然是最不願意看到的，又為什麼還會擔心它出現呢？」
「因為我怕我管不住自己的心，也怕我，別像從前一樣，管不住自己的行為。」方誌強毫不諱言，話題一旦聊開，就再也不需要遮遮掩掩，這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最好的。
王亞欣緩緩低下頭，再也沒有開口說話，其實她知道方誌強心裡的想法，只是想要看看，方誌強究竟會不會如實說出來。
而現在，方誌強終於說出了口，可是王亞欣卻不知道，自己該如何作答。
自己苦苦想要追尋的答案，現在就擺在自己的面前，可是自己卻又不知所措。
「你這算是……精神出軌嗎？」沉吟了良久之後，王亞欣再度開口。
而方誌強聽到這話，卻是毫不遲疑的回答道：「我自己不這麼認為。」
「為什麼？」
「因為在我心裡，從未想過背叛。」方誌強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明白，什麼是精神出軌嗎？」王亞欣看著方誌強良久，輕聲道。
方誌強不語，他自然知道，王亞欣說的沒錯，方誌強也很清楚，自己的心裡，對她依然掛懷，也依然牽挂她的生活，以及王歆笙。
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算是精神出軌。
雖然，方誌強自己有時候都分不清楚，自己對王亞欣的那份牽挂，究竟是來自愛情，還是來自曾經的交情。
雖然從未想過要背叛李瀟瀟，可方誌強卻無法將王亞欣從自己的內心深處剔除乾淨，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背叛呢？
「其實你很清楚，對於你來說，我一直都在，即便你不聯繫我，即便我們不見面，也是如此，對嗎？」王亞欣的步步追問，讓方誌強越來越緊張，也越來越慌亂。
面對王亞欣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方誌強很快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無法作答，因為他自己都無法給自己答案，那些問題就像是一把把小刀一樣，在方誌強的心上剜著。
「不要再說了，現在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
方誌強打斷了王亞欣，希望她不要再繼續說下去，可是對於王亞欣來說，既然已經開口，又怎麼可能停得下來？
「忍了這麼久，今天終於有這個機會說出來的話，你讓我再吞回去，不覺得殘忍嗎？」王亞欣毫不遲疑的開口道。
看著方誌強那不知所措，又慌亂的神情，王亞欣嘆了一口氣道：「放心吧，你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不會發生的。我只是想要看看，我曾經深愛過的男人，心裡究竟都裝這些什麼。」
「你知道的，我現在給不了你將來，給不了你幸福，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我們既然都已經做出了選擇，就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多說，只會讓你我陷入尷尬境地，於你我並無任何好處，於瀟瀟，也沒有任何好處。」
說到這裡，方誌強抬頭看向王亞欣，繼續連道，「曾經，你是一個聰明理性的女人，你的話很少，可是每句話都會在最需要的時刻出現，可現在，你的這些話，卻沒有任何作用，反而只會給我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亞欣，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你。」
方誌強的這一番話，讓王亞欣突然有些無言以對，看著方誌強那堅定的眼神，王亞欣的目光不由有些迷離。
方誌強所說的曾經的自己，甚至連王亞欣自己都忘記了是什麼模樣，那個時候的自己，一定很傻吧，傻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傻的連自己都分不清是非對錯，看起來似乎很理性，可實際上，每做出的一個決定，都是唯心而定，王亞欣也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從最開始認識方誌強，到後來徹底淪陷，也不過用了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
當然，後來的王亞欣認真的分析過這件事，她給了自己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自己之所以會對方誌強陷入的這麼深，都是因為王靖宇。
那個時候的王靖宇需要一個爸爸，方誌強也是自己主動找來幫忙的，自己和他之間，只有各取所需的關係。
然而，後來的王亞欣逐漸發現，王靖宇對方誌強越來越依賴王靖宇對於那個時候的王亞欣來說，太過於重要了，只要自己的兒子能夠越來越好，別說是一個方誌強，換做任何一個男人，自己或許都會選擇跟他白頭終老。
可是，這樣的自我安慰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王亞欣發現，自己離不開方誌強，並不僅僅是因為王靖宇的存在。
彷彿自己對於他的一切過往，都是那樣好奇，對於他的所有決定，都是那樣崇拜，說起來，那個時候的他，也不過只是一個送快遞的，自己卻偏偏對他是那樣的痴迷。
難道是因為自己單身時間太久了？見不得一個男人對自己這麼好？
王亞欣曾無數次用這樣的理由說服自己。
可是，作為王亞欣來說，追求她的男人也並不少，對她好的男人一隻手都數不過來，她又何曾淪陷過？
終究，王亞欣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再度陷入了感情的泥潭當中。
自詡為成熟理性的女人，卻偏偏總是被感情所左右，曾以為自己足以掌控該死的感情，可王亞欣發現，有些東西，與生俱來，無法更改。
「曾經？你突然說起這兩個字，我倒是有些恍惚。」
半晌后，王亞欣不以為然的抬頭一笑，用輕淡的語氣繼續道：「曾經的你，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瞻前顧後，猶豫不定，只要是你自己認準想做的事情，你就會毫不考慮，不管付出再大的代價，對於你來說，都無法阻擋你前進的腳步，是吧？」
王亞欣的反問，讓方誌強也陷入了一陣沉思。
是啊，這個世界，唯一不變的就是一直在變。
時間也好，人也好，心也好，都會不斷的發生改變。
如今回想起來，自己曾經心中的執念，也早已不知在何時，化為烏有，曾經的自己夢想著親手締造屬於自己的商業帝國。
可是最近，卻主動選擇退位，彷彿功名利益，對於自己來說，已是過眼雲煙。
可短短几日的時間，隨著李永貴的一番話，自己又重新燃起對創業的衝動和慾望，不斷變化的內心，又說明了什麼？
「別那麼緊張，大家都是成年人，彼此心裡有那麼一點非分之想，也都是情有可原的，遮遮掩掩，也不過只會愈演愈烈罷了，你如果真的想要放下，就不要刻意的去壓抑，有些情感，釋放出來之後，或許才能讓你得到真正的解脫。」
王亞欣以一個『過來人』的心態，對方誌強不急不緩的說道。
方誌強抬頭，看著這張熟悉的臉頰，似乎依然是青春可人，精緻無暇。
就連那抹若有若無的微笑，都是那樣的熟悉，那樣的令人懷念。
這幾年的光陰，似乎沒有在王亞欣的臉上留下什麼印痕，然而，大家的心，卻早已經各自奔走，最終會奔向何方，不得而知。
「看你的樣子，似乎也並沒有釋懷啊。」片刻之後，方誌強突然轉頭，看著此刻的王亞欣，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讓王亞欣頓時沉默了下來。
方誌強這一句反問，倒是讓王亞欣措手不及，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