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21
第二十一章
清晨的陽光透過紙窗，灑下柔白的光線。
真是一個和平的世界。
這是宇智波斑緩緩睜開眼時，腦中冒出的第一個想法。
明明潛伏著眾多危險的妖怪，那些一無所知的人們卻總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寧度日。
要知道，他和柱間為了和平建立木葉，卻還要提防各種明槍暗箭，以及外部虎視眈眈的勢力，很少有放心一覺睡到天亮的時候。
是因為有調節兩界平衡的陰陽師在嗎？
宇智波斑睡在柱間懷裡，柱間的一隻手仍隨意地搭在他的腰上。昨晚柱間幾次想把手臂縮回去，都被他強勢地拽住了。
不知不覺間，他們都睡著了。
宇智波斑靜靜地凝視著柱間，安穩的睡顏依稀可見當初那個西瓜頭的影子，眉宇間卻多了分年華成就的沉穩。垂在臉際的髮絲根根都漆黑飽滿，順滑得不像個男人。
宇智波斑撩起一綹，纏在指尖，懶散地把玩著。
他突然發現柱間的眼瞼抖了抖。
冷笑一聲，宇智波斑轉手抓住一把髮絲，用平時投擲苦無的力道一扯——
我讓你裝睡！
千手柱間發出痛呼。
快住手啊斑！要禿了！
「兩位大人，主人去陰陽寮了。」拉開紙門后，一個紙片人出現在門外廊檐上，「他吩咐過，兩人大人收拾完后便可去廳堂就餐。」
傳達完畢，紙片人便化作輕煙消散。
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令千手柱間嘖嘖稱奇。
細小的貓叫傳來。廊檐盡頭，一隻小小的狸花貓正往這邊探頭探腦，脖上系了個明黃色的鈴鐺。
宇智波斑忽然喚了一聲：「柱間。」
千手柱間：？？？
只見小貓「喵喵喵」地歡快跑來，在宇智波斑手掌下幸福地拱啊拱。
身後，千手柱間一臉幽怨，「你居然給貓取了我的名字……」
「那有什麼。」宇智波斑斜睨他一眼，忽然提高了音量，「扉間！」
「汪汪汪！」一隻秋田犬甩著舌頭撒歡跑來。
千手柱間：「……」
斑，你確定扉間知道后不會跟你拚命嗎？！
宇智波斑對此不屑一顧，「他要是能打贏我，大可試試。」
細雪紛飛的平安京，空氣中飄蕩著寒梅初綻的幽香，氣氛平和而優雅。
走在這樣的地方，人的氣性也會不由自主地平靜下來。
貴公子打扮的兩人走上街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妖界並沒有什麼穿越異時空的傳聞。」千手柱間喪氣道。
這就是他利用鬼王的身份潛伏得到的結果。
「陰陽界也沒有。」宇智波斑道。
雖然有七星連珠穿越時空的神秘傳說，但都過於縹緲玄乎。
「不過，輪迴眼具有時空轉移的功能。」
千手柱間湊過去，仔細盯著斑眼睛，「你開了輪迴眼？」
「沒有。」宇智波斑道，「柱間，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黑絕的事？」
千手柱間點頭。
「雖然那傢伙一直在用幻術掩飾，但最近力量好像受到了影響，所以我能勉強感覺到，他的眼睛——」
「確實是輪迴眼。」
宇智波斑撫上自己眼睛，「當時我突然感覺有股力量和我的瞳力相呼應。那股力量像是暴走了般，不受控制。」
醒來后，兩人便來到了這個世界。
「我這雙眼睛……是泉奈的。」宇智波斑眸中閃過一抹微弱的痛色，又很快抑制下來，「那傢伙的眼睛，為什麼會和泉奈的眼睛產生共鳴……」
千手柱間無言地凝視斑片刻，然後握住了斑垂在身側的手。他並沒有說多餘的話語，只輕聲道，「別自責。」
掌心的溫度透過手套傳來，在冰天雪地中顯得格外溫暖。
蠢貨。
宇智波斑理所應當地抓住了對方的手，用力回握住。
人來人往的平安京街頭，車馬如雲，在衣袍下牽著手的兩人，自成一方天地。
千手柱間不自然地輕咳兩聲，轉移了注意力，「那有別的辦法嗎？」
等黑絕來找他們？
兩人此時的心聲不約而同——
等那個不靠譜的傢伙來找他們，還不如自己想辦法！
此時的木葉，正在和扉間研究時空轉移的黑絕：「阿嚏！」
「如果他是敵人，說不定目的就是想把我們轉移走。」宇智波斑目光一凜，「或者就只有讓我這雙眼睛開輪迴眼了。」
「有什麼開啟方法嗎？」
宇智波斑幽幽地盯著他，「你讓我咬一口。」
千手柱間：「……啊？」
兩人在街頭繼續打探了一會兒消息后，千手柱間就借口有約先行離去了。
宇智波斑詫異。
柱間約了誰？茨木童子？
那傢伙不早就跟好基友酒吞相親相愛去了嗎？
宇智波斑的疑惑在回到陰陽師的府邸后得到了解答。
廊檐下，柱間左手一隻櫻花妖，右手一隻桃花妖，不知在聊些什麼。兩隻長相甜美的女妖笑得眉眼彎彎，不時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也許是木遁的原因，柱間格外受這種植物類的妖怪歡迎。
一隻雪女從宇智波斑身後幽幽地飄過，「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就得來點綠。」
宇智波斑：「……」
這時，又有一隻抱著蒲公英的草妖羞紅著臉走到柱間腿邊，嬌滴滴地說：「柱間大人，你能讓這朵蒲公英開花嗎？」
宇智波斑身後突然爆發出一陣尖叫。
「讓開讓開！我叫你快讓開！啊呀——」
最愛騎著魔蛙橫衝直撞的山兔，今天碰到了一件最詭異的事。
它明明和這個人類還有一段距離，怎麼突然就被一道深藍色的光牆給擋住了呢！
山兔好奇地摸了摸這道光牆，還沒弄明白，光牆就消散了。
宇智波斑面無表情地看著它。
山兔眨了眨眼睛，突然跳了起來。宇智波斑眼見一個布偶大小的玩意兒朝自己撲來，下意識地伸手撈住。
這絕對是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
定睛一看，是一隻非常可愛的兔妖精。
小兔子全身軟綿綿的，坐在他手臂上，輕得幾乎沒有重量。屁股後面的尾巴像一團白白的小絨球。
「從我身上下去，小怪物。」宇智波斑冷冷道。
「我先走了！」終於自由的原坐騎·魔蛙轉頭就跑不見了。
——嘿嘿，小魔王終於纏上別人了！
「不要嘛！不要嘛！」誰知那隻小兔精竟然伸出小手抓住了斑胸前的衣襟，仰頭，用臉頰使勁在他下巴的地方蹭了蹭，「我喜歡強大的人類。」
「你很強，臉蛋也不錯。」兩隻小手捧起他的臉頰，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紅寶石般的眼瞳閃閃發光。
但宇智波斑感覺對方在表達一個意思——
你看上去很好吃。
啾~
小兔子親了上來。
宇智波斑瞪大了眼睛。
啾~啾~啾~
像是孩童的玩鬧般，不斷有小親親落在他臉頰上。
宇智波斑：「……」
奈何只要他一用須佐把人拎走或隔開，對方就各種大哭大叫。這時，周圍的妖怪就會紛紛冒出頭，默不作聲地用一種極幽怨的眼光盯著他，像是他做了件萬惡不赦的事。
宇智波斑：「……」
千手柱間聽見動靜，抬頭，就望見單手抱著個「布偶」、頭一次有些手足無措的斑，不厚道笑出了聲。
然後他就收到了一雙寫輪眼的瞪視。
但他還是不怕死地說出了口：「斑，其實你們挺配的。」
都是紅眼睛，兔子一樣。
玩鬧過後，雪白的山兔十分舒適地趴在宇智波斑肩膀上，甚至還把那部分頭髮都撩起來蓋在自己身上，看上去就是烏黑的炸毛中突然冒出了一雙兔耳朵。
其美名曰：我的坐騎跑了，就勉強讓你當一下吧。
「沖呀！斑斑，出擊！」
「左邊左邊！」
「往這邊走！」
宇智波斑額角青筋一跳。
「再鬧我就把你甩下去！」
小兔子蔫了，委屈巴巴地趴在他肩膀上，小肩膀一抽一抽，連高高揚起的兔耳朵都完全耷拉了下來。大眼睛里盈滿了淚水，就像夏日清晨花瓣上的露珠，手指輕輕一碰，就會掉下來。
千手柱間一個大老爺們，此時都看得心肝兒一顫，「斑，別對小傢伙這麼凶。」
宇智波斑面露凶光：你居然還在幫它說話？！
他都快頭疼死了！
他家以前四個弟弟都不帶這麼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