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真假芙月
此人是一個骨瘦如柴的姑娘,眼眶凹陷,形容枯槁。
“青羅……是你,你受苦了,還要去投胎嗎?”閃閃尷尬地問。
“這是奴婢的命數,自是躲不過的,仙人來此處做什麽?”
“我來尋一個姑娘的鬼魂,不知你可否見過,”閃閃將柳芙月的外形對青羅描述一番。
青羅說自己並沒見到此人,於是兩人略作寒暄後就道了別,千塵問那姑娘是何人?閃閃就給千塵把她的故事說了一說。
原來那姑娘本是瑤仙公主瓊玉宮裏的一個小仙娥,人倒機靈,可惜貪念太重,偷了宮裏的東西,觸怒了瑤仙,被罰到畜生道輪回三生三世。
兩人又在路上找了一會兒,正當疲倦之時,閃閃忽然聽到了林子寒的聲音.
“你們現在何處?我找到了柳小姐的魂魄了!”
於是二人趕緊急急折返回去,出了城門,見林子寒身邊確實站著一個瘦弱的姑娘,細看正是柳小姐,她腰上係著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端正林子寒手上。
林子寒獨自一人守著城門,正等的百無聊賴,忽然看見柳小姐的鬼魂向著這邊走來,隻是憑他怎麽喊,柳小姐也不抬頭,上前去攔她,也沒有反應,依舊自顧自向陰界走,於是他隻好用繩子把她牽住,好將她留下來。
既已找到了,三人便馬上原路返回,柳小姐的魂魄跟在後麵,麵無表情,也不會說話,閃閃想到底是肉體凡胎,若是青羅那種,便是做了畜生死後也還是有靈性的。
將柳芙月護送回柳府後,天還未亮,閃閃施法將她的魂魄重新放入肉體中,之後三人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待四下無人之時,柳芙月眼睛略略一轉,醒了過來。
原來那青羅在黃泉路上遇見了閃閃,心下大驚,片刻也沒耽擱,趕緊去托了鬼差燒信傳達消息,說有關於閃閃的事要稟告給瑤仙公主。
瑤仙午後剛從北海回來,本不想理睬這等罪奴的事,卻聽是與閃閃有關,便命宮雲馬上走一趟陰界,看看是什麽情況。
宮雲深知瑤仙的心意,聽青羅說完,料想是大好時機,便對她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想辦法得了那柳家小姐的肉身,好看看閃閃究竟在凡間做什麽。
“你若立了功,討得了瑤仙公主的歡心,說不定就不用再去受那輪回之苦了。”宮雲伏在她耳邊笑著說。
青羅得了這樣的差事,自然求之不得,上一世托生為雞,已是痛苦不堪,此番得了機會,便由宮雲護著出了陰界,小心跟在閃閃等人的後麵,一路回了柳府。
待閃閃將柳小姐的魂魄安置好,三人離開靈堂後,青羅出來對著柳小姐細細地打量了一番,便將她的魂魄攝出,用了宮雲給的碎魂扇輕輕一扇,那魂魄便煙消雲散了。
然後她便自己進入到柳小姐的體內,一切進展順利,待睜開眼睛之後,她慢慢活動一下四肢,就隻等天亮名正言順的“複活”了。
第二日清晨,閃閃還在夢中,便聽到外麵一陣躁動,接著便有仆人來敲門,說大喜,小姐醒過來了。
柳老爺和柳夫人剛經曆喪女之痛,此時愛女轉醒,對閃閃真是感激涕零,一定要贈千金與他們三人,閃閃自然是不接受的。
柳芙月看起來麵色紅潤,似是恢複的很好,見閃閃不受那千金之恩,就嬌聲說道:“即是救命恩人,我們柳府理當好生款待,不如三位就留下來在府上多住幾日。”
此言一出,林子寒就想拒絕,閃閃倒立刻答應了,林子寒怕她柳芙月再做糾纏,閃閃卻是心有愧疚,覺得昨日的悲劇說到底與他們三人脫不了幹係,既然柳芙月喜歡林子寒,又誠心挽留,自己又怎能再自私行事,壞人姻緣呢?
柳家人見閃閃答應了,就連忙地吩咐下人再去收拾兩間上好的廂房出來,好生招待他們三人。
因柳小姐死而複生算是一樁大喜事,柳府決定第二日在府中設宴,一來慶祝,二來感激閃閃三人的救命之恩。
次日,整個下午柳府上下都忙得不可開交,大婚那日孫家見柳小姐咬舌自盡,便覺這親結的晦氣,聽聞柳小姐死而複生了,也沒有表示什麽,幸而柳老爺經這麽一折騰,也看開了,不再強迫柳芙月。
晚間一桌桌酒席就擺了上來,鎮上有頭有臉的富甲鄉紳都提了禮物前來慶賀,閃閃和千塵,林子寒,柳小姐坐在一處,席上氣氛頗有幾分尷尬。
柳芙月看看三人臉色,輕聲說道:“昨日轉醒過來,母親同我講了許多,勸我不要太過執迷,芙月原本不知道,閃閃姑娘原是林公子的發妻。”
閃閃也不知該如何作答,隻能邊笑邊飲酒,林子寒心裏還在為閃閃答應留下來一事耿耿於懷,也不說話,獨自又斟上一杯。
“如今看二位郎才女貌,真的絲毫妒忌之心也沒有,不知閃閃姑娘是何時嫁與林公子的,為何來了這錦帛鎮?”
閃閃連連喝酒掩飾自己的尷尬,又支支吾吾地想了一些謊話應付著,林子寒還在生悶氣,繼續自斟自飲,不知不覺都有了醉意。
獨千塵見那柳芙月一直纏著閃閃東問西問,那關切之情絕非是假,心下便覺得奇怪。
“柳小姐可還記得我嗎?”千塵忽然插嘴道。
柳芙月一愣,馬上又笑道:“千塵公子說笑了,芙月也感念公子您的恩德。”
“你再仔細看一看,乞巧節那日,我可是一直在台下給小姐你助威的。”
“啊,對對,我想起來了,”柳芙月連忙附和道,“千塵公子若不說,我都忘記了,公子俊逸出塵,在人群裏格外醒目。”
千塵心中頓覺不妙,剛要繼續追問,卻見林子寒倒在了酒桌之上,閃閃在一邊也已經目光迷離,此時正搖晃著林子寒,叫他振作一點。
柳芙月連忙命人扶二人回房休息。
千塵阻止道:“今晚林公子同我一起。”
“為何?他們夫妻二人同房而睡,哪有分開的道理?”柳芙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