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作畫
“陛下怎還有興致這樣氣定神閑?”
塌上,卿棠遲疑道;
“嬪妾正聞外邊說了,昨半夜姚舞涓感染風寒。
婢女想去請太醫都被攔下。”
“再者,姚舞涓宮婢因此殞命。”
卿棠邊說,邊注意男子神色。
繼續道;“也幸好姚舞涓命大,挺了過來。
否則……”
“否則怎樣?”
男人摟住女子腰肢,笑道。
這話,膈應卿棠生生吞下。
正欲接下文,豈料墨楚夜搶過話。
道;“若這章台殿不內訌,朕又怎能抽出身來陪卿兒?”
這話驚詫懷裏傻丫頭眸子失神。
難道,這便是陛下封姚舞涓的初衷?
竟然是……
“怎麽了?傻丫頭?”
墨楚夜蹙起劍眉,失笑吻了卿棠唇瓣。
這才拉回傻東西的思緒,調笑道;
“瞧這模樣,莫非朕的傻丫頭在吃醋?”
話落,卿棠隻覺臉頰發燙。
殊不知這嬌羞的一幕早落入君王眼底。
抱緊女子,在其耳鬢廝磨。
眷戀道;“朕就知道,朕的卿兒大底在意朕的。”
懷裏,卿棠心思複雜。
早已分不清何種滋味。
隻是愛恨殘織讓人心痛窒息。
或許,哀莫大於心死。
壽康宮;
習秋急切進來,掃過塌上蘇懿。
忐忑道;“太後,昨夜春雨後因華清宮年久失修。
今日奴才去查驗,這壁上畫卷汙了觀音尊榮。”
話罷,這才讓人呈現畫卷。
蘇懿威嚴,急切接過畫卷。
果然,才將畫卷打開。
卷上觀音尊榮汙濁大半。
這下,蘇懿臉色死寂。
觀音大士尊榮沾染,放任現在。
這是大不敬。
甚至牽連國運!
“這……”
旁芳竹詫然,難掩異色。
蘇懿大怒;“這些奴才當真差事當得越發好了!
連華清宮這樣的大事都敢忽悠!”
“如今……”
餘下,盡顯難色。
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忽然,芳竹皺起褶子。
道;“太後,依照奴婢瞧這乃宮殿失修的差錯。
想來觀音大士定不會怪罪。”
“如今,奴婢覺得還能補救。”
“哦?”
蘇懿聞言來了興致,這才緩過氣。
道;“說便是。”
話落,芳竹泛起笑。
眸光落在畫卷上,“依奴婢瞧,這畫卷恐怕難以再用了。
若再用來祭拜才是真的大不敬之罪。”
“不若讓人再作一副畫卷?
以補償失責之過?”
邊上習秋泛起眸子,讚成道;
“奴婢以為姑姑這注意不錯,不若……”
話罷,習秋自覺禁聲。
因為,婢女已注意蘇懿皺起褶子。
有發怒征兆。
直到良久後,蘇懿才歎息道;
“但論這後庭又有誰能這樣好的畫工,以至於不冒犯觀音大士。”
聞言,芳竹沉寂將畫合上。
思索道;“老奴以為,有一人興許能解太後煩憂。”
“誰?”
蘇懿抬頭,又浮現異色。
掃過周遭,芳竹適才趨近朝蘇懿低語。
徒留旁習秋,疑惑上眼色。
“什麽?”
“太後說讓本主作畫?”
映月閣,芳竹正在通傳太後懿旨。
秦氏難掩驚詫,反是芳竹揚笑。
“正是,華清宮畫卷汙毀,太後無法。
思來想去隻有貞婉容才德兼備,故讓婉容作畫。”
“這……”
秦氏遲疑,顯露為難。
芳竹皺眉,“貞婉容這是……不願意?”
“自然不是。”
秦氏接過話,道;“隻是本主擔心自己難以作出滿意畫卷。
讓太後失望。”
話落,芳竹臉色好轉。
笑道;“婉容勿要謙虛,想來太後最喜愛婉容。
這才將大任交給您,婉容莫要辜負太後期望才好。”
這話裏來兩句秦氏終究無法婉拒。
但,作畫。
唯獨這項乃秦氏最不擅長的。
這也是為何,秦氏遲疑的原因。
“婉容,這……”
香阮為難,注視離去身影。
“罷了。”
秦氏抬手,進去裏屋。
又命宮婢侍奉上文房四寶,嚐試作畫。
如今,太後已發話豈能違抗?
隻能放手盡力搏。
這才是唯一辦法。
凝霜閣;
“芳儀這招真乃良策。”
蓮兒持茶盞進來,笑道;“方才,正途徑外邊都傳開。
太後果然下了懿旨讓貞婉容作畫。”
塌上,畫芷攏緊狐裘。
揚起笑;“這隻是一個開始。
好戲,還在後頭呢。”
蓮兒忍住驚詫,將茶盞放置好。
“對了。”
畫芷皺起黛眉,又笑道;“本主聞言,昨夜章台殿沒少生事。
姚舞涓病重不說,反之還被打死婢女?”
“正是。”
蓮兒答話,思索道;“昨夜姚舞涓感染風寒,婢女跑去請太醫。
奈何恭昭儀不允。”
“也幸好姚舞涓命大,隻是白白苦了枉死的婢女。”
話落,畫芷泛起異色。
冷道;“陛下知道嗎?”
“這……”
蓮兒遲疑,欲言又止。
道;“陛下是知道的,但……未有懲戒。”
“反是恭昭儀當真會鑽空子,揚言說婢女半夜喧嘩擾亂闔宮安寧。
這才將宮女杖斃。”
這話說完,畫芷再也難沉住氣。
“這個恭昭儀,當真在後庭沒少折騰。”
論手段,在後庭也是個厲害角色。
“不過……”
猝然,畫芷泛起狠笑。
“如今恭昭儀過分舉動,惟恐會惹怒姚舞涓。
想來這往後難有安生日子。”
“芳儀所言正是。”
蓮兒笑道;“日後這恭昭儀想必自顧不暇,也難分身來尋麻煩。”
餘下,兩者交談幾句。
畫芷沒忘記正事,給了蓮兒眼色。
“把後邊的人安排妥當了?”
聞言,蓮兒難掩自信。
道;“芳儀安心,這件事奴婢定然萬無一失!
必不會讓芳儀失望。”
“這樣便好。”
畫芷沒過多交談,打發蓮兒下去。
轉眼又陷入沉寂,眸光落在凸起的腹部上。
腹中之子,才是她的全部希望。
但,長平公主怎會允許自己留下這孩子?
如今該想的,是怎樣與長平達成交易。
以保,孩子平安產下。
章台殿;
倚翠眸光渙散窩在塌上。
眸子越顯猙獰。
好一個妙戈!
當真想讓自己殞命!
竟私自杖斃自己的宮婢。
掃過旁忐忑的婢女,卷起柔荑。
道;“去,陪本主去宣政殿!”
話罷,起身忍住昏厥往外邊去。
卻未有人注意,有宮婢去正殿通信。
宣政殿;
墨楚夜正批閱奏折,處理朝政。
忽然傳來王安恭敬聲;“陛下。”
“姚舞涓來了,您看……”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