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交換

  披香殿；

  長平怒氣駭人，氣煞容顏猙獰。


  “這衛鋒，如今竟栽在皇兄手裏，連這老太婆都沒除去！”


  “公主，這……”


  老嬤惶恐，沒心思在意這些。


  道；“如今，衛國公雖沒出賣公主，但次日才是行刑之日，難保……”


  這話，惹長平遲疑。


  說來奇怪，衛鋒入獄遭受滅頂之災，竟沒將自己抖出去當真令人詫異。


  “不成。”


  長平皺起黛眉，掃過老嬤。


  道；“替本公主更衣！”


  話罷，這才提了裙裳往裏去。


  沒過半會，長平這才披上鬥篷出來。


  又警醒過老嬤後離去。


  夜色深寒，寒風滲人。


  天牢內；

  衛鋒一身白色囚衣，穩坐在草席上。


  毫無急色，閉目養神。


  “國公大人好愜意。”


  突的，女子柔聲傳來令衛鋒擰眉。


  “公主來得真是時候。”


  衛鋒冷笑，捋了胡須。


  “怎麽？”


  長平提了衣袂趨近，浮現殺意；“國公料到本公主會來？”


  “自然。”


  衛鋒毫無懼意，冷笑撫了囚衣。


  抖落灰塵，“公主尚存疑慮，怎會不來找老夫？”


  “國公當真料事如神。”


  長平含笑，索性不在賣關子。


  道；“既知道本公主會來，國公定是曉得本宮來意。”


  話落，在看衛鋒毫無異色。


  冷聲道；“老夫這般做事緣由，隻有一個。”


  “不過希望與公主交換條件。”


  長平皺眉，“國公真是好大的口氣，如今國公已落這副田地，還覺得能拿什麽交換？”


  “是這條老命，或者……”


  “放過連恒，不要將這事牽扯連恒身上。


  至於與公主連手之事，老夫會爛在棺材裏。”


  這令長平詫異，弄了半天竟是為兒子保命？


  “國公當真寵愛世子。”


  遲疑番，長平沒全信這老賊話。


  但，衛鋒已看透女子猜忌。


  “公主不必疑慮。”


  衛國公捋了須子，冷笑；“當年，蘇太後趕盡殺絕除去公主生母，

  自是想除掉臨王與公主。”


  “但，後先帝駕崩，太後竟沒將公主與王爺逼入死路，反是將爾等譴去臨安。


  這其中當真沒問題？”


  “況且，這麽多年，想必太後在臨安城安插眼線不在少數，監督王爺舉動。”


  說著，衛鋒又彈了衣袍上灰燼。


  笑道；“雖臨王表麵無實權，但這其中定是有什麽能讓太後顧忌的。


  否則，以太後狠絕手段，怎會任憑臨王與公主苟活？”


  “再者，先帝駕崩頭日，曾召臨王談話。


  至於說了什麽，無人知曉。”


  說到底，這才是太後顧忌臨王緣由。


  不敢輕易除去這兩人。


  因為，連太後皆不敢斷定其中能否有異。


  “國公當真睿智。”


  長平一改往日妒氣，笑道；“不錯！”


  “當年父皇病危，曾擔心我與皇弟安危，便私自撥了十萬兵馬給皇弟，以虎符震懾。”


  話罷，轉頭看向衛鋒。


  “隻是沒想，如今衛國公能輕易看穿。”


  衛鋒皺起褶子，揚笑垂頭。


  終究，自己賭贏了。


  好在方才沒將長平主使說出去。


  若當真透露，以墨驍修養這麽多年。


  難保轉頭要除去連恒。


  不過，長平公主好像忘了。


  雖回宮後，將自己真實勢力掩藏再好，但在深宮之中，難有不透風的牆。


  “公主，夜深了，回罷。”


  衛鋒冷笑，抬頭透過窗望著深夜。


  長平冷‘哼’一聲，道；“望國公勿要食言得好！”


  話罷，這才提了裙角匆忙離去。


  霎時，天牢又陷入死寂，寂靜駭人。


  “人走了。”


  直到良久，衛鋒瞟過石壁暗處。


  歎息對虛空緩過氣息。


  男人這才無聲趨近，走至牢旁。


  “怎麽？是來殺我的？”


  衛鋒狠笑，抬頭掠過來人。


  “我隻是不明白，人怎能這般狠心？”


  衛子玠握緊青玄長劍。


  “狠心？”


  衛國公合上眸子，貪婪吸取口空氣。


  道；“當年，我答應過夫人不為感情動容。


  要成大事者，怎能心存仁慈？”


  “難道，我的母親便是錯？

  我更是錯誤的存在？！”


  衛子玠怒聲撥回，紅透眸子。


  “還是說，擔心我歸來奪走衛連恒的一切？

  亦或者，世子之位？”


  方才，自己才看清。


  自己這位好父親，竟舍去生死保全衛連恒。


  相比自己，當真可笑至極。


  “老夫說過，對老夫毫無利益的人沒必要留著。


  更平添是非！”


  利益……


  這話，怎像身為父親能說的？

  衛鋒大手一攤，撩開衣袍。


  “要殺要刮，請便。”


  這舉動，更氣煞衛子玠喪失理智。


  原來，衛鋒想除去自己的原因，竟是毫無利益，將自己當成絆腳石。


  天下又怎會存在這為權勢毫無人性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