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家書

  衛鋒苦笑，不忍轉頭別開。


  道；“如今，正好為父饞了，給為父呈上罷。”


  衛連恒抬頭，良久才緩過來。


  泛起濕意，轉瞬又隱去。


  道；“兒子隻想問一句。”


  “如今大錯已促成，父親是否後悔做這一切？”


  “後悔？”


  衛鋒蹙眉，嗤笑；“連恒忘記為父以前怎麽教導的？”


  “想成大事者，必要狠！”


  說罷，衛鋒怒氣更盛。


  “成王敗寇，自是恒古不變的定律。


  如今，老夫慘敗又怎樣？”


  這番話，使衛連恒心涼了半截。


  遲疑道；“曾經，父親曾數次想除去寒陽。”


  “但，兒子至今不懂，寒陽又礙著父親什麽了？”


  “連恒。”


  衛鋒截過話，冷聲；“要知道，不能給自己帶來利益的人，沒必要留著。”


  “況且，當初長公主癡傻。


  老夫怎會讓自己的兒子去守著一個傻子？”


  “這與廢物有什麽區別？！”


  越說，當真氣得連恒發抖。


  連對父親僅存的悲傷皆消失幹淨。


  “父親這話當真令人恥笑！”


  衛連恒沒了好脾氣，“若這般，靜安師太與子玠又算什麽？”


  “難道，僅是錯誤的存在？”


  衛鋒詫異，變了臉色。


  “若真錯了，這大錯豈非父親鑄成？”


  話罷，連恒起身掃過酒盞。


  又是酸楚，難受道；“父親，兒子隻想告訴你，這世上還有彌足珍貴的感情。”


  “若為權勢傷失自我，才是最可笑的。”


  衛連恒撩了衣袍，轉身欲走。


  “如今想來，老夫當真怨自己沒早日除去禍害。”


  衛鋒狠笑，湛滿清酒。


  “什麽？”


  這話，詫異連恒轉頭。


  遲疑道；“父親這話什麽意思？”


  衛鋒執起酒盞，最後不舍看過連恒。


  冷笑；“沒早日除去寒陽這黃毛丫頭！”


  說完已飲下鴆酒。


  “父親！”


  衛連恒百感交集，對衛鋒又是痛心又無奈。


  天牢旁，衛子玠看著這幕。


  直到衛鋒合上眸子。


  衛連恒抱起父親遺體，以往紈絝的男人紅了眼眶。


  竟無措窩在牢房。


  寒陽正好進來，撞上這場景，莫名難受進去。


  又無聲掃過離世老人，看著自己深愛的男子。


  “連恒……哥哥。”


  接著，心疼將衛連恒抱住。


  難受道；“以後，馨兒會陪著你……”


  “一輩子，白首不離。”


  天牢旁，衛子玠落寞轉身。


  無聲中有淚珠子滾落，滲透指尖。


  又不由自嘲。


  自己怎會為這冷血的人落淚？


  抬頭望天，希望淚能再回去眼眶裏。


  不過，始終是徒勞。


  衛國公遂飲鴆酒死於天牢的消息迅速傳散。


  六宮，乃至朝堂皆掀起波動。


  好在君主沒責怪，且準許衛國公安葬。


  這對衛家已仁至義盡。


  不說安葬，在以往死去的罪犯是不允入土為安。


  反是直接扔去亂葬崗。


  如今，君主開恩。


  竟對謀害太後這等罪人應允安葬，怎能不使人好奇？

  “當真？”


  戰親王府，男子正執筆作畫。


  掃過衛子玠；“莫不成還難受？”


  “沒有。”


  衛子玠反駁，毫無異色。


  但，這舉動終難逃男人眸子。


  “不要告訴本王，又是風沙迷了眼。”


  聞言，衛子玠反應過來，無聲轉頭。


  “罷了。”


  看這狀況，墨北沒再逗笑。


  冷道；“衛鋒親自殺了靜安，如今在本王看來這對衛鋒不過是一個好出去。”


  “全當去給靜安賠罪了。”


  “不過……”


  說著，男人抬頭；“如今，你身份已暴露，難道沒什麽打算？”


  打算？


  衛子玠遲疑，指尖撫過長劍。


  笑道；“奴才這條命是王爺救的，除去生死王爺要攤上勞煩事了。”


  沒等人追問，子玠已答話。


  “日後，王爺又得廢糧多養活一奴才。”


  起先，墨北還疑惑。


  轉瞬又笑；“怎麽？莫不成擔心本王沒糧養不成？”


  聞言，兩者詫異對上瞳孔。


  無聲勾笑。


  驀的，衛子玠蹙眉，想起什麽正欲說話。


  “王爺，府外有人求見。”


  家丁匆忙通傳，繼續道；“還說，是來傳家書的。


  務必邀王爺親自去。”


  男子挑眉，勾起邪魅弧度。


  意味深長道；“看來，這宮裏也沒安生的。”


  話罷，掃過家丁。


  “先將來人安置正廳，本王隨後過去。”


  說著，又注意子玠狀態。


  道；“今日衛國公葬禮，若不過去便去送一番。


  終究，不過父子一場。”


  勸慰完，這才往正廳去。


  獨留衛子玠孤寂站立在庭菀，望著這四方天。


  正廳；


  墨北掃過若水，接過書信看過。


  又駭人笑道；“是良媛差你來的？”


  “回王爺。”


  若水忐忑；“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