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心死
“但若有人肆意冒犯,不知又該…”
“不要忘了,你與棠妃在尊位上全是平等之態,無論失寵與否身為六宮妃嬪就該懂得體統。”
沁夫人語氣凜冽;“如今太後病重,最為厭惡六宮弄權之人。
若有人還敢在這無事起風,勿要怪本宮不客氣!”
一襲話,震撼溫氏良久沒緩過氣。
直到目送夫人離去,溫氏才麵露陰狠之色。
“這傷口是怎麽回事?”
寒陽進屋好會兒,擔心卿棠傷勢不顧阻攔拆開來看,想給卿棠上藥。
但,這不看還好,一看直接煞白了臉。
卿棠失笑,將手縮回來,“無礙,沒事…”
“這都傷成什麽樣了,還沒事?”
“但這傷口,看著怎像刀子劃傷的。”
且這上邊,好像還有其它刀子割開的傷口沒結痂。
忽然,寒陽皺眉;“棠妃,這究竟怎麽回事?”
“難道,真有什麽瞞著我…”
“瀟和夫人……”
“打住。”寒陽又道;“叫什麽夫人,你我之間叫還需這麽客套?”
“再說了,這封號喚得繞口,不若直接喚我寒陽。”
卿棠被逗笑了,倒是輕‘嗯’了聲。
看得寒陽也心緒好轉,不過——
又狐疑看了眼女子,正色道;“如今,是否該告訴我這傷究竟怎麽回事?”
“還有,我左不過數日未進宮,今日來看怎又瘦了不少。”
沒想這丫頭還記掛著,著實令卿棠有些無措。
“本宮無礙,不過是…”
話未脫口,卿棠卷了睫毛又末了聲。
“不過什麽?”
寒陽沒好氣;“如今在這當子上還隱瞞著我。”
抬頭一看卿棠臉色,當即一震。
“難不成,真發生什麽事?”
“不過是之前棠妃想著為陛下親自熬些葷食,這才誤傷了自己。”
來人邁著步子進來,“如今,你這丫頭已成親生子還是這麽莽撞。”
“夫人……”
寒陽不依,又看了卿棠一眼,“這當真是……當真是劃傷的?”
“本宮何事欺瞞過你?”
沁夫人斂袍落坐,無聲與卿棠對上眼色,卿棠展露絲苦笑。
道;“是我不當心,這才割傷自己。”
寒陽思慮一番,倒是沒繼續起疑。
畢竟,如今棠妃失寵想著為皇兄做些吃食去哄皇兄開心重得盛寵,再正常不過。
“罷了,若真是這樣日後可得注意些。”
沒過於深究思,寒陽又與卿棠說了好一會兒話才離去。
“方才,多虧了夫人。”
卿棠蒼白著臉,“不過臣妾好奇…夫人怎和寒陽公主一塊兒過來?”
“這得多虧你身邊丫頭精靈。”
邊道,在卿棠一片疑惑之中,宮婢才走了進來。
“主子…”
“吉祥…”卿棠詫異。
沁夫人眉眼淡淡,笑得清冷,“在宸妃過來之後,吉祥擔心你安危這才匆忙來找本宮。”
“沒想在途中撞上寒陽,這才一起過來了。”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不過……”沁夫人欲言又止,想說什麽又全吞沒在口中,眉眼摻雜異色。
歎道;“這段日子,你卻是身子清減許多。”
卿棠垂眸,一時竟不知怎麽作答。
但,沁夫人終究是看透這一切的人,話裏藏著深意。
道;“如今,本宮隻問一句。”
“棠妃,你是否還愛陛下?”
愛?
卿棠差點譏笑出聲,大腦裏又回蕩起宸妃的話。
自己這一身錐心之痛,全是陛下親手賜予,隻為拿她身子當藥引來嚐試。
這般薄涼之人,還談愛?
若說,在之前還蒙在鼓中許會抱著絲幻想。
但這一刻,心已徹底枯萎。
“看來,本宮已知曉答案了。”
沁夫人起身,提點道;“棠妃,如今聖心雖難為,但若還真愛著這個人,趁現在還來得及勿要去過分猜忌,不要輕信旁人之言。”
輕信?
卿棠沒明白夫人這番話意思。
“夫人這話什麽意思?臣妾……”
垂頭失笑,“不懂。”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
交代完最後一句,沁夫人毫不猶豫絕塵離去,卻更令卿棠困惑生疑。
愛這個字。
在王安得到君上允許來取血之前,早已變成灰燼。
一如受的這些苦楚,皆是因自己的貪婪帝王的愛,存這一絲幻想才落得這般下場。
如今……還談什麽愛?
眼角泛起濕意,卿棠苦笑望著庭台海棠花落盡。
這滿身傷痛,沒有一樣不是陛下賜予的。
破腹取胎,以自己身體為宸妃飼養蠱蟲好為宸妃續命。
真是可笑至極!
天邊殘雲舒卷,暖陽埋沒進雲層。
時光境遷,眨眼已是秋末,庭台海棠已枯萎,葉子泛黃落在地上,一層又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