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懲戒

  “不要忘了，一個敵國女人，在這裏怎會說話的立場？”


  “至於棠姬說老奴言行粗鄙，質疑老奴能否教導好宮規，真是無稽之談！”


  “老奴在宮裏待了大把年頭，難道還不知這規矩？”


  話落，室內霎時陷入死寂。


  但令人詫異的，卿棠並未立馬還聲，反是佯裝詫異，“哦？”


  “李嬤嬤既直言自己宮規嚴謹，我便沒什麽好顧忌的了。”


  還在竊喜裏的人皺眉，疑惑道：“棠姬這話什麽意思？”


  “來人。”


  女子淺笑未理，“李嬤嬤犯上，拉出去仗責三十以儆效尤。”


  “什，什麽……”


  李嬤嬤徹底沉不住氣了，“棠姬，你怎敢動我，我是王後差遣來的人！”


  周遭侍女惶恐，但卻毫沒遲疑，硬著頭皮將李氏禁錮住。


  “嬤嬤既知自己送王後送來的人，便不要給王後失了臉麵。”


  “再者……”


  卿棠佯笑，“嬤嬤方才不是談論自己宮規嚴謹？”


  “況且是宮裏的老人了，應知道奴才對主子說話的態度，可方才嬤嬤卻毫無顧忌的意思，這豈不是明知故犯？”


  “想必，即使嬤嬤拿這些話去王後耳邊說道，皆錯無可挑。”


  “你——”


  李氏麵容凶狠，全是不甘。


  一旁止洛緩過氣，遲疑掃過李氏，直到目送李氏被侍女壓出去，才道：“姑娘此舉雖是殺李氏銳氣，但王後…”


  “王後不會這麽沒分寸。”


  卿棠毫不在意道：“才免了禁足出宮，又去王上身邊服軟，又怎會在這時候生事？”


  如今的王後，比起之前卻是機靈不少。


  否則不會在出了禁足後沒直接找自己算賬，隻是送了一個以教導宮規的老嬤嬤過來。


  目的，自是要刁難她的。


  不論這李嬤嬤做出什麽事，全是李嬤嬤的錯處，與王後沾不上邊。


  再者，王後正好借這事彰顯自己的賢良拿卿棠當親姐妹看待。


  真是好一出戲碼。


  庭院裏還傳來女人吃痛聲，但卿棠卻連眉頭都沒皺下。


  “姑娘……”隨著庭院女人吃痛聲變弱，止洛欲言又止，正擔心著。


  一個侍女匆忙跑進來，“娘…娘娘。”


  “李嬤嬤暈過去了，可還要……”


  “繼續。”卿棠想也不想就道。


  卻令侍女更為惶恐起來，“娘娘…李嬤嬤是宮裏老人了，又是王後親自遣過來的人，如今已受了懲戒若還要繼續仗責下去，奴婢擔心……”


  “還要我重複第二遍？”


  卿棠麵無異色拾起狼毫繼續練字，連一旁止洛都看急眼了，抬頭張望庭院，又擔心：“姑娘…李嬤嬤既已暈過去了，想必今日這一仗責定是讓其懂了規矩，不若先…”


  “李氏身為宮裏老人，自是要為自己言行負責。”


  卿棠還是不改口，“若今日因李氏昏厥我便輕易饒恕，沒等仗責完三十，這規矩豈不是成了擺設？”


  “到時，更苦的不過是我們。”


  這麽一提醒，方才還不安的人霎時閉口不言了，更沒為李嬤嬤說話。


  墨色輕淌，落筆成珠。


  女子麵色輕柔，臉上已無之前操勞之態，且最近又瞧姑娘沒如以往般尋思出宮，這倒令止洛疑惑了。


  垂首一看宣紙上鏗鏘又力，又暗藏女子輕柔的字跡，止洛目不轉睛，還沒反應過來。


  “王上到！”


  卿棠緩了筆鋒，終究抬起筆放置在案上。


  長安宮：

  “什麽？李嬤嬤暈過去了？”


  王後正得意著想法子怎麽刁難棠姬，沒想這才眨眼功夫，李嬤嬤便這般沒用！


  “在一個時辰之前，李嬤嬤與棠姬起了爭執，原以為棠姬會念著王後不會處置李嬤嬤，沒成想……”


  侍女聲音弱了下去，“沒想棠姬竟這般刁蠻，連將嬤嬤仗責昏厥過去了都不放過，硬讓人仗責完才肯罷休。”


  王後氣煞黛眉皺起，麵容猙獰，“這賤人真是好手段，竟連李嬤嬤都懲戒了去！”


  “對了，王上呢？”


  生氣之時，王後還不忘報著絲理智清醒。


  還記得，今日王上會過去，指不定正好撞上棠姬責罰李嬤嬤……


  正這麽想著，笑意還沒勾起一侍女匆忙進來，“王後，佳華殿傳來消息了。”


  鄭婧皺眉，“說！”


  “方，方才……”侍女支吾，忐忑半天才吐露幹淨，“王上去佳華殿，正好撞上李嬤嬤受罰，但王上絲毫沒怪罪也沒追問緣由便直接讓人將李嬤嬤譴走，不許侍奉棠姬。”


  什麽？！！

  王後笑意僵住，還沒開口，侍女聲音越弱了，甚至不敢抬頭，繼續道：“王，王上還說…”


  “讓您日後不必差人過去教導棠姬規矩，至於學或不學……全憑棠姬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