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殘喘

  今日的鶯良人給綠鄂的感覺就像是吃錯了藥,往前對她各路嘲諷也不敢回了話,今日竟然敢頂撞自己。


  “你敢威脅我?”綠鄂咬牙切齒。


  紅袖勾笑刻毒,覆耳道;“不信,姑姑便試試。”


  綠鄂心底還是有幾分駭然,畢竟陛下可還在裏屋。


  又眼瞧紅袖今日不同猖狂保不齊有什麽歪心思。


  遂想高舉起的手臂緩緩放了下來。


  紅袖見此滿意一笑尋著步子便又往裏走,綠鄂驚得去攔。


  “你做什麽?不知道陛下在裏邊嗎?”


  冷風吹散紅袖額前碎發,暗淡光暈下顯得格外詭異。


  嗜笑,“本主,要的便是這個機會!”


  言罷怒甩來不及回神阻擾的綠鄂提著裙角便往裏屋衝了進去。


  “駭!”


  這邊婢子癱瘓回神直往裏追。


  “站住,你給我站住,不能進去,不能進去!”


  她可還沒忘記裏邊發生的事,倘若鶯良人碰巧撞見怕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陛下砍!

  急切中恐懼襲上心頭,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陛下!”


  未踏入殿內便聽聞裏邊紅袖高喚聲。


  砰然心底一沉,完了壞事了!

  忙緊跟著步子進去,怎知定眼瞧見的便是一國之君端坐案前,小心探頭找良媛身影才見自家主子熟睡。


  時才捂著胸口鬆了氣。


  “退下。”墨楚夜冷臉對進來的婢子道。


  綠鄂心緒怔然,“陛下這……”


  疑惑中男人冷漠邪魅冰淩的目光投來,嚇得婢子機靈,“奴婢告退。”


  隨著綠鄂餘聲褪去紅袖這才盈盈叩首,“求陛下為臣妾主持公道!”


  墨楚夜眉目一擰,不耐煩;“又怎了?”


  這個奴婢他是不願封的,上次陷害卿棠狐裘一事使得讓人生厭。


  “陛下……臣妾。”


  見來人吞吐結舌,厲聲不快道;“有什麽便說!”


  怎知話一撂下紅袖便掩麵哭泣起來,兩行清淚伴隨哽咽,“臣妾,臣妾要狀告謹貴人下毒謀害臣妾……”


  又和卿棠扯上邊?

  “哦?”他戲謔中透著玩魅,“怎的謀害法?”


  紅袖忙呈上昔日卿棠給予她搽藥的藥瓶,“臣妾日前因……不小心觸怒了皇後娘娘便被賞了板子,恰巧那一日謹貴人前來探望臣妾,趁著臣妾昏睡中便抹了這藥。”


  墨楚夜拿著破碎藥瓶漫不經心把玩,聽著她滿口委屈,“怎知不小心疼醒了妾身,身後挨的二十板子到如今亦未曾好轉,反而起了血膿……”


  “每每夜裏疼痛難忍,瘙癢難耐……遂害要緊處,臣妾亦不得就醫。”


  委屈淚水奔流而出,就連旁邊長史太監王安看著都不忍動了惻隱之心。


  堂上男人眸光一暗,“宣謹貴人來倚蘭殿。”


  雖說他是不怎理後宮事,但放台麵上來講這還是家事,容不得勾心鬥角的人存在。


  又複言;“傳禦史大夫驗查。”


  王安來時卿棠正趁著燭光打著絡子,尖起嗓門傳達聖意倒駭她一陣。


  “小主子……”吉祥擔憂欲言又止。


  這大晚上的怎又要主子去倚蘭殿?

  卿棠牽笑無礙。


  適才將絡子擱案台上。


  怕是又有人不安生事扯上自己。


  身旁依舊是王安尖冷的聲音,“貴人,請吧。”


  倚蘭殿內;


  墨楚夜於高堂假寐,隻是已經換了地方到大殿外,想是怕打擾到裏頭熟睡之人。


  琉璃宮燈隨著夜風滌蕩璿漪,晃得微弱燭光更顯得瞧不清路。


  一路風塵亂了她妝容,踏進內殿便聽裏頭聲音。


  “啟稟陛下,此藥並無不妥。”


  紅袖霎時大怒,“你說什麽!”


  尖聲厲喝;“不,不可能你這個庸醫!若不是她給本主用了藥,本主又怎會……”


  “住口!”男人青筋突兀得可怕。


  怒聲;“你可知他是誰?”


  鶯良人心底一沉,錦繡下指柔撕扯錦帕。


  男人睥睨堂下之人細說;“薛禦史乃右相表親,三歲能文四歲能武,小小年少便能習得精湛醫術醫治好我昭北身患數者病瘟百姓近十萬人,豈由得你胡言亂道?”


  如此這便是薛禦醫便能在破瓜之年入得了司藥閣當差的原因嗎?

  這是卿棠的猜想,隻是為何她從未聽聞此事?

  隻道依稀記得六年前北國曾大旱正逢巧先帝瑞安崩逝,新帝登基。


  說來也怪,北國地處北方因常年積雪洪水泛濫才對,更離奇的是那一夜京都近十萬百姓無名身染瘟疫,偏巧顯現奇災詭異,有世人流傳說是長生天預警,昭示晉王不得登基為帝的傳言,否則將毀我昭北半壁江山社稷。


  正因此,當年陛下登基為帝受到重重阻礙,好在京都百姓病愈恰得神醫治愈,減輕陛下少許流言負擔。


  可不到兩年時間,陛下勤政愛民實行新政,將北國治理得繁榮昌盛,親征邊境擴大版土,成為鄰國第一大國,國強富庶,兵強馬壯。


  再得戰親王相助無人敢侵犯,就這樣流言不攻自破,讓那一幫老臣心服口服。


  難道……那位神醫便是薛禦史?


  卿棠心底一驚。


  照此推算那時的薛禦史恐還是稚子年幼,竟有此非凡能力?

  “陛下……不,不是這樣的!”紅袖驚愕癱瘓在地嘶喊。


  隻道裏屋內哀嚎聲音喚回她神誌。


  墨楚夜騰怒拂袖,“來人,將這……”


  “陛下。”清脆聲響起,拽地白裙包裹著她腰肢更顯姣好,盈盈上前行禮,“臣妾參見陛下長樂安泰。”


  男人眉頭低皺,溫度稍許緩和些,“你來了?”


  她頷首輕應聲,方作勢驚呼,“鶯妹妹這是怎麽了?”


  “你這個賤人陷害我,是你陷害本主!”紅袖咒罵怨毒,見卿棠就來氣。


  忙扯男人衣角,“陛下,陛下您相信臣妾,真是她給臣妾上了藥便這樣的。”


  “那你為何不讓禦醫查看,句句道本主陷害於你?”卿棠搶先繼續道;“竟然方才薛禦史已經證實與本主此藥無關,那妹妹更應該讓禦醫好生瞧下傷口,說不定能找著原因免得再栽贓本主。”


  “你……”紅袖麵紅耳赤。


  男人怒甩開扯自己衣角的女人,“準了。”


  “陛下……”她還想再說什麽,還是硬生生被拖去內殿。


  而一直在堂下不語的薛恒此時卻不經意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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