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解禁

  “轟隆!”


  初春的夜雨伴隨雷鳴聲磅礴傾瀉覆蓋整座宮殿。


  床頭上有女子衣衫敞開,香汗濕透了全身。


  嘴角噙著呻吟夾雜著抽泣聲,同屋外雷鳴雨聲混淆交雜。


  晚風輕撫帷幔舞亂,如男人有力大掌撕扯開她的衣裳,折斷歸途也要擁抱她。


  步子愈近熟悉的氣息襲來,恍然間她似又見月下攬她入懷的公子。


  溫熱大掌撫摸女子容顏,冷漠唇角揚起興奮滿足的笑。


  “墨北哥哥……”


  霎時唇角凝固得愕然,由滿目疼愛演變嗜血。


  取出了女子身下放置的黃色絹帕,腥紅綻放的紅梅那般令人癡纏。


  “咚!”


  幕僚衛子玠執黑子落下,幽然道;“王爺,你又輸了。”


  白衣錦氅盡顯公子無雙,手執青淩劍豪情萬丈。


  他姓衛,字子玠。


  衛國公在外同青梅竹馬生的兒子,可惜的是他這個兒子永遠見不得世人的光,得不到認可。


  隻因那時的衛國公早已娶了撫遠大將軍女兒為夫人,而彼時母親未入得了國公府卻已伊人早逝。


  所謂,緣分大底如此。


  “圍棋心者,當鋪以十裏。”一子落盤脆,這場對弈輸了勝敗,卻贏了人心。


  子玠自愧起身做緝;“是奴不及了。”


  男人紅色錦裳拂袖一揮,隔風亂了棋子清脆打落地上。


  他眉目一皺。


  “無妨,備轎進宮。”


  墨北清眸浸透悠遠,離城之日近在咫尺。


  是該進宮盡下兒臣之責了。


  是晨時;

  壽康宮,太後近日身子愈發缺乏提不上神。


  “這是為何所治?”


  墨北擔憂質問照顧太後十旬的老姑子。


  “王爺恕罪!”嬤嬤芳竹歎息了又說;“可不是為著皇後娘娘的事嗎?”


  “太後便更加食不下咽了。”


  這事他有所耳聞,聽說是為了新封的貴人責罰了皇後。


  可皇兄卻從未為了一個女人責怪當朝國母。


  手上飲茶動作頓下,這事恐怕沒那麽簡單.

  他這個皇兄可是為了愛自己的女人,寧願將另一個女人深處險境。


  虧得卿棠那個傻女人還以為皇兄當真寵幸了她。


  “母後身子可好些?”見太後從裏邊出來,墨北忙上前去扶。


  太後蘇懿原本興致央央,但見著墨北後臉上難得浮現一抹笑意,“見著我兒,哀家可還有什麽不好的呢。”


  “母後慣會說笑。”扶了太後坐下,凝視太後神情怔然頓了道;“母後身子如此匱乏,叫兒臣如何能安心離開?”


  聽到離開二字,蘇懿褶皺的麵容頃刻覆上淚光,“我兒……”


  “母後……”他是心疼的。


  芳竹遞過娟子,墨北執手去擦。


  而這溫馨慈愛的一幕恰巧被下朝後的墨楚夜撞見。


  眸子劃過波瀾,進了殿門恭敬行禮;“兒臣參見母後。”


  “皇兒快起。”蘇懿未曾敷衍,也未怎樣搭理,隻是一顆心全放在了自己小兒子身上。


  “明日便是兒臣離城之日叫兒臣如何能放心得下?”墨北不忍道。


  蘇懿也是舍不得心頭肉,“無礙,我兒得照顧好自個兒,若不夠宮人緊些多帶著。”


  墨楚夜杵在一旁,全然像個局外人目睹一切。


  “喲,皇兄來了。”也不知是什麽時候墨北才不緊不慢開口。


  男人冷漠勾笑,歇於案前,“皇弟大可放心,朕會照顧好母後。”


  方才那方母子情深被漠視,而他卻全然翻看起冊子。


  塌上墨北淺笑,睥睨太後一眼對墨楚夜道;“皇兄若真為著母後著想,應解了皇嫂禁足才是。”


  邊上太後一聽一喜,複言;“也是,如今十三尚要離了京都,況且蓉兒那孩子也被你懲罰大半月了還不夠嗎?”


  “貴為國母,是該讓她來送送的。”


  言下之意莫過明顯,他自也不好博了太後台階。


  遂應聲;“是。”


  未央宮,婢子習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挑打了簾,瀟靖蓉嗬斥;“跑那般快作甚,後頭豺狼虎豹追了你?”


  這丫頭也不惱,興奮勁兒道;“皇後主子,陛下剛解了您禁足了!”


  手上剪花動作一滯,儼然不信,“你說什麽?不是還有三日嗎?”


  “是戰王爺向陛下求的情,應著王爺明兒離京同太後說道了。”


  剪子猝然從柔荑滑落,感動中兩行清淚劃出。


  幾日蒼白憔悴的容顏,頃刻覆上了血色。


  慘白的臉上勾起笑意。


  太好了,母後。


  太好了……


  這邊墨北剛從壽康宮出來,便無意撞上了倚蘭殿的掌事姑姑綠鄂。


  “參見,參見……王爺”


  他可不知這丫頭什麽時候變得這樣結巴了。


  “怎麽了這是?”


  瞧她小臉通紅,莫不知曉的是遇到了何事。


  綠鄂這才怔然抬頭,快速掩蓋恢複神色了說;“王爺不去看下良媛嗎?”


  墨北被問得一愣。


  她心底此刻卻繚亂不堪,亦不知說與不說。


  “王爺……良媛……”


  終究還是沒忍住。


  “如傾怎了?”微風撩起男子額前碎發舞亂。


  卻掩不住他著急的神色。


  綠鄂駭然斷了話弦,“沒,沒什麽。”


  畢竟他那樣在意她不是嗎?

  驀然快速跑開。


  這丫頭愈發奇怪,可不像他王府裏經過訓練出去的人。


  墨北凝視遠去的身影,難掩猜忌。


  嘴角的弧度冷血駭人。


  清秋閣乃至整個後宮消息還算靈通,不到半刻鍾頭皇後解除禁足的消息便被傳開知曉。


  “小主子,您說這陛下是何用意呢?”小憐琢磨猜想。


  卿棠拿過翻看完的冊子,扯了嘴角,“還能有何事?明日便是戰親王離京時日,解除不過意料之中罷。”


  又將少許看完的疊了起來,喚過婢子“吉祥。”


  “小主子。”吉祥緊到了跟兒前。


  美人塌上她神色異常,冷道;“鶯良人最近可還好?”


  婢子一聽,忙道;“貴人放心,一切安好。”


  那旁她很是滿意的點頭,撫了鬢角眼角透露出冷漠,“別讓她死了。”


  不過黃梅斜雨,這一晚,墨楚夜照常歇在了倚蘭殿。


  而她亦未再癡守在紅門等待。


  “呼。”吹散燭光熄滅,

  歎息聲中失落一片,一夜恍然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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