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往事
“啊，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婢子過來將她臂膀扣住她才反應回神。
這大家閨秀的顯然儀態蕩然無存，怕是秦家人的臉都丟盡了。
昭沁冷臉立坐於塌前，凝視麵前之人。
倩美人得意瞅著秦月蟬，小秦氏則怔然滿目惶恐。
忽的對上秦瀾眼眸，意思再過明顯。
心裏“咯嗒”一想響，剛想上前求情，便聽門外傳來輕蔑聲。
“喲，姐姐這是作甚？”菀貴嬪一身妖嬈驚豔眾人。
頭飾珠釵折射出光蘊，當真是華麗奢侈無比。
妃嬪皆向來人探去，聽教習嬤嬤講這菀貴嬪是惜金釵如命，真是愛極了金銀首飾。
不用所指見其一身繁華便知是菀貴嬪。
“菀貴嬪長樂安泰。”眾人再次忐忑施禮。
柔佳氏柔荑放在芸香手上，踩著蓮步款款而來。
白嵐眉目輕睨，“秦小媛欺辱妃嬪，不成貴嬪覺得不本宮這處置不妥當？”
“啊？”聞聲她驚訝作勢捂了唇角，睥睨室內眾人一眼便見倩美人捂著臉頰通紅。
輕嘲道；“如此這秦妹妹也是不懂規矩了。”
“不，夫人饒命，貴嬪饒了臣妾這次吧。”門前秦月蟬一聽嚇得淚都出來了。
枉然瞧了小秦氏，“妹妹……”
秦瀾糾結著眉頭，一副苦相。
“住嘴！”菀貴嬪赫然道；“一個庶六品小媛也敢這樣沒了規矩。”
嚷得她耳根子疼。
秦月蟬心底憎恨瞪然憤恨剜了眼倩美人，掙紮著被婢子拖了出去。
下邊人半拘著身子顫抖，但任保持著穩重而不敢失了差錯。
塌上昭沁瞥神，“都起吧。”
“喲，唉瞧瞧本主這記性真是難為了各位妹妹。”菀貴嬪見機慚愧。
眾人顫抖著身子不敢說話，時才忐忑起了身。
因著是來含香殿請安，自然不計較美人不得麵嫡妻這條規矩。
再者她是不喜人多愛清靜，便也放出話少擾得安寧。
所以規矩不過日隔一日請安來了便是，不過想到這個那溫氏姊妹倒是從未來過。
就連鮮少來含香殿的菀貴嬪，今兒也特地為麵見新人跑這一躺。
眾人請完安昭沁便打發了眾人回了寢宮，讓新人好準備準備。
不過這秦月蟬二十大板後依舊痛得昏了過去，忙讓人抬回了扶搖閣。
心道；這秦月蟬第一次侍寢的機會怕是就此錯過了。
未央宮內，習秋正喂著瀟氏喝藥。
聽得外頭鍾鳴聲。
清冷的眸子全是死寂，“是不是，新人入宮了？”
婢子動作頓下，咬唇道；“是。”
“嗬！”
突兀冷嘲，兩行清淚流出。
瞧瞧她這個皇後，她這還是一國之後嗎？！
新人應當拜見她才對，怎麽會是那個賤人！
伸手，“碰！”一聲打翻藥碗。
“娘娘……”
“喝什麽喝，本宮一切都沒了，都沒了！”
哪怕就是肚子裏這個孩子，陛下也從未在意過。
理智混亂，震怒道；“是她們，是她們巴不得本宮死！”
她從未做過什麽巫蠱之事！
習秋心疼不已，“娘娘，娘娘……”
“您現在隻有這個孩子，隻有這個孩子才能保住您的後位與所有尊榮啊。”
瀟氏痛哭出聲，是啊，她現在隻有皇子了。
隻要能生了皇子，陛下說不定能放自己出去，至少看在孩子的份上會。
婢子安撫，“娘娘您一定會出去的，咱們還有太後，太後一定會讓您出去。”
眼前一亮，瀟氏激動握上習秋柔荑道；“習秋，習秋你快去壽康宮找母後，母後一定會救本宮出去一定，一定會。”
“好好好，娘娘隻要能安心喝藥奴婢一定去。”說完忙囑咐，“娘娘您先等著奴婢。”
這碗藥已經灑了，她得去後廚重新端上一份過來。
瀟氏無神瞧著婢子離去身影，其實想來自己心底已經有了定數。
若她猜得沒錯，策劃這一切的便是昭氏。
因為也隻有她，才會那樣恨不得讓自己死。
那場幾年前的怨恨並未真的隨著那個孩子離開而終結。
可回憶幾年前，那時昭氏剛產下皇子便被母後抱來自己身邊撫養。
不過是產下的第二日，曾經她也是以為自己會很討厭那個孩子，畢竟是出於自己丈夫同別的女人生的。
但當母後將小皇子抱在自己眼前時，她才發現。
原來自己並未討厭，反而喜歡得不行。
粉嫩嫩的小手抓著自己錦袖咯咯直笑，那時她想若他是自己孩子多好啊。
即便如此她還是把他當親生孩子對待，吃穿用度樣樣必不可少。
一切都剛好，卻不知噩耗的開始。
那是第二日晨時，她欣喜著讓人備些吃食讓嬤嬤照顧小世子。
自己則上市集去綢緞莊為世子挑選製作綢緞的衣物，想著再如何既然過繼到自己名下那便當親生子對待。
可當自己命人選好上等綢緞回閣時，推開門後見小世子在搖籃裏一動不動。
她害怕了，小世子就這樣沒了。
而奶嬤嬤也已經莫名消失不見。
後來大夫查出世子是毒死的，但她還來不及解釋昭氏便一口咬定是自己殺了她兒子！
直至最後，派了多少人去尋找嬤嬤下落可都未果。
想想多可笑啊。
思緒飄回如今，凝視掩蓋上的宮門。
撫摸著自己肚子，她也曾那樣想，想那個孩子與自己無緣所以到如今自己有孕小世子又找了回來。
可這一切，皆不過是虛妄。
如今她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是清白，隻能日日待在這未央宮。
循循涼風吹過，擾亂了她如今容顏。
夜幕降臨得快，墨楚夜正在案上批閱奏折。
這才批閱完一半，王安已經進殿來請，“陛下您看……”
他頭也不抬道；“秦小媛吧。”
“這……”王安忙道；“回稟陛下，今日秦小媛因著犯了宮規被夫人賞了板子怕不能侍寢。”
哦？
還有這事？
起身不耐煩，“那就去映月閣。”
“是。”
似乎今日侍寢之人眾人已經猜到。
早著映月閣內小秦氏便收到了消息，卻是震驚，“怎會是我？”
王安笑說；“貞良人這是說的什麽話，陛下臨幸您難道還有不高興的？”
“不，不是。”秦瀾忙驚愕上前，“本主隻是太高興了，有點意想不到。”
如此忙塞給王安幾碟金葉子，這話不能亂說的否則難免身首異處。
王安樂嗬喜道；“那小主子快些準備著，隨奴才去龍淵殿。”
嘮完小秦氏緊著讓人伺候沐浴梳洗，時才不安忐忑上了轎攆去龍淵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