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心痛
墨楚夜凝視了溫氏姊妹一眼。
恭敬道;“母後老了,是該頤養天年了,朕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不勞母後費心!”
話罷,驀然攙扶起溫如傾起身,“傾兒,我們走。”
“你,你,放肆!”蘇懿愕然氣急攻心。
旁溫如玉打了眼簾悄然跟上。
緊張得了一屋子人,“太後,太後……”
芳竹過來,頓時大驚失色。
“快傳禦醫,傳禦醫!”
終究,蘇懿還是病倒了。
“什麽?”未央宮內瀟氏一驚,“你說母後病倒了?”
無奈習秋連連點頭。
“不行,本宮得去看看。”瀟氏撫著肚子便要起身。
習秋連忙阻止道;“皇後主子,如今您這肚子已經三個月大了怎還經得起折騰?”
“況且咱們還禁足著,就是想去也出不去啊。”
滿目期待漸漸晦暗下來,她撫著小腹聽習秋繼續說;“如今再怎樣還有陛下呢,太後娘娘千秋萬泰定然不會有事。”
“如今啊您隻要將小皇子平安降世,到時便是正宮所出嫡係,隻要太子位一定,這些苦比起以後想想都不算什麽。”
怔然間瀟氏眸光詫異的瞧了習秋,拉過婢子柔荑道;“也幸得有你,否則本宮……”
“主子,這些都是奴婢應該做的。”習秋也是感動不已,“想當年……瀟夫人離世特地囑咐奴婢要照顧好小姐……”
話裏說到傷心處竟也不禁落下淚來。
習秋恍然感覺失態道;“好了,不說了,主子這身子可傷心不得。”
瀟氏牽笑了兩聲,剛準備讓人傳了膳食怎了聽婢子上前,“許美人求見。”
“許美人?這許美人前來難不成還有何事?”習秋猜忌著。
瀟氏凝神對那婢子道;“讓她進來。”
雖說這一切皆是昭沁保得皇子安全,但若有人求見時昭沁譴人來問皇後的意思。
畢竟再如何人家還是皇後不是嗎?
“許妹妹快些坐吧。”
見許冷月一身風塵仆仆的過來,瀟氏招呼道。
許氏客氣,依舊懂規矩行禮,“請皇後大安,娘娘長樂安泰。”
這般大禮誠懇,瀟氏唇角一勾……
“有什麽話,妹妹先起來再說吧。”
“謝皇後娘娘。”許氏緩緩起身,頂著紅腫的眼眶,讓她難免疑惑,“瞧妹妹這是怎麽了,紅腫著眼眶子?”
聞聲,許氏掩帕很是歉意道;“是嬪妾失禮了,這……因為溫氏寵妃再得聖心,陛下陛下……”
“美人若要娘娘幫您可算是找錯人了,如今皇後娘娘尚且禁足著,如何能使得上勁兒呢?”習秋一語道出,語氣些許強硬。
“呃,這……”
被習秋一盆涼水澆下來,許氏臉色別提多難看。
瀟氏佯裝瞪了習秋一眼,對許氏打起馬虎眼道;“許妹妹別見怪,本宮這丫頭啊確實粗魯了些,至於許多事情皆需機緣巧合的,譬如這溫氏。”
“溫氏?”許氏聽後麵上劃過一股不滿。
瀟靖蓉點頭再道;“溫氏專寵十餘年,這其中的手段可不是你一朝一夕能學道的。”
“隻要有她在一日,這後宮女子想獨得盛寵便再難了。”
起先許氏還愣。
隻是隔了好些會子,臉上疑惑才消失。
轉而覆之的是狠毒。
恭敬感激,“嬪妾多謝娘娘教誨,嬪妾明白了。”
道完再施一禮,緩緩退去。
時才習秋走上前,“皇後主子這是要……”
瀟氏撫了給幼子繡的虎帽,歎道;“你瞧這胡須本宮尚且隻繡了一半,倘若交於繡閣女紅定能省去不少麻煩。”
這番話裏有話,很是深意。
習秋笑著讚歎,“是呀,到時咱們隻需現成的即可,至於這繡紅如何就地看成果如何了。”
“你這丫頭。”瀟氏唇角陰柔一勾,“終究,這許氏還是太過心急了。”
“要知道,這後庭女人耍起手段可是一樣一樣的,譬如……踏錯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咚!”黑子從柔荑間滑落。
卿棠眉目失神,瞧了眼棋盤。
終是下錯一步,半點退路也無。
“小主子,寒陽公主入宮了。”
也不知吉祥是從哪兒打探的消息。
她神情渙散,滿不在意道;“那又如何?”
吉祥瞧了四周時才覆在卿棠耳畔低語。
“你說的可是真?”卿棠眸光微震。
吉祥連忙嗯了一聲。
猝然起身道;“走,咱們這次順便去含香殿看看。”
失落心緒漸漸好了起來,這次卿棠倒沒帶小憐。
而是帶了個比較特殊的人,秀禾。
兩人行著步子剛到倚蘭殿外,果然便見裏頭已經吵鬧成一團。
卿棠倒沒那個看熱鬧的秉性,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隻是待在帶在殿門外,待了一陣。
末約些許時日聽聞裏頭腳步聲想外傳來,卿棠忙待在秀禾躲在了門海後。
“朕告訴你,別一天到晚盡胡鬧!”
她心底一驚,是陛下的聲音!
未能忍住思戀,小心探出腦袋去看。
隻見溫良媛,墨楚夜,寒陽公主一一皆在殿外。
“皇兄!”寒陽生怒,“這兩個狐狸精都把母後給氣倒在床了,你竟然還能如此氣定神閑為她們說話嗎?!”
隱忍中他青筋凸起,揚手便要像寒陽掌摑了去。
“誒,陛下,陛下不可,公主還小未理事便不要同她計較。”
也不知溫如傾出於什麽好心,還是假惺惺。
寒陽絲毫不令情,破口大罵;“狐狸精!”
隨即揚長而去!
卿棠瞧見心底漏了。
但令她心痛的便是見墨楚夜摟住溫氏的腰道;“苦了傾兒了。”
那表情霎是寵溺,愛護,像及了曾經他對自己的樣子。
瞧著瞧著無聲中便落下淚來。
躲在卿棠身後的秀禾瞧見了,心裏不是滋味。
這些都不是最令她痛心的,而真真令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痛與悲戚時。
是溫氏腰間的香囊。
因著日前陛下生病那日隔得遠未瞧清,今日……溫如傾穿戴的是鵝黃繡白玉蘭宮裝,顯現得她曾經做的那淺藍色香囊格外顯眼。
原來……如此……
曾經她以為是因為自己繡得難看了些,所以陛下嫌棄未曾佩戴。
可如今,將她親自繡的香囊給了溫氏,那才是真的羞辱。
嗬嗬
她心底冷笑似在滴血,精致的玉顏上淚珠滑落,弄花了今日畫的梅花妝。
柔荑不自覺的收緊……